就在这落针可闻的寂静里,庄外蹄声大作,并且还传来了杀气腾腾的人喧马嘶之声。
“哪里来的军队?怎如此无礼!居然敢到柴大官人这里耍威风!”
“听这动静,至少有五百骑兵,我们好像被包围了。”
“莫不是那十几个外乡人带来找回场子的?现在寻上门了,恐怕无法善了了!”
“看来是我们惹到了惹不起的大人物,如今祸事了!如何是好?”
“怕什么!我们也不是吃素的,且这庄里几百号人,谁手里没有一两条人命官司?何况我们还有柴大官人的誓书铁券。我就不信那些官兵还真敢冲进来随意砍杀我等?”
一时间,庄里乱作一团,并七嘴八舌的吵嚷了起来,纷纷惊恐万状的,惶惶不安。
哒哒哒——
马蹄声逐渐逼近,从大门直接来到了中庭。
对方是哪里的官宦子弟?居然如此的肆无忌惮?竟敢纵马侵门踏户!
【叮!检索到重要的剧情人物——天贵星柴进,触发随机任务:破坏《水浒传》剧情。(可做可不做)】
【任务说明与奖励:每当管理者直接或间接地破坏其中的一段剧情,系统便会随机奖励一个藏品丰富的大礼包。】
系统的提示音随着马蹄声的停止而出现在赵天胤脑海。
柴进这边在场的所有人,只见一个望之如神如魔且超凡脱俗的,脸上戴着狐狸面具的瑰玮少年,骑在一匹雄壮的骏马之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们,目光摄人心魄却又玩味至极,就像是在扫视着一群篱笆里的家禽。
“敢打我的人,看来你们是不想活了。”
赵天胤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的平淡,就好似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言辞却极其嚣张。
这时,或多或少缠着绷带的赵不著和雷双鹰等十余人,一瘸一拐的也走了进来。
见此,柴进心下已经全然明白了,来人便是这十多个被他们在森林中围殴的外乡“猎手”的背后撑腰之主儿,却也不慌,倒还是一派处之泰然、镇定自若的样子,微微抱拳拱手道:“不知小兄弟你是哪位官家的公子,今日之事若有冒犯,柴进在这里先赔不是。”
“不过,小兄弟你可否听说过,我乃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却是被一根鞭子打断的。
这根鞭子,不仅将柴进最看重的脸皮抽到了地上,还戳破了他之所以能在江湖中立足的虚幻背景,他建立起来的所有资本纽带,在这一刻仿佛也随之悄然坍塌。
赵天胤冰冷的讥讽道:“你还真当我祖宗给你家的那块铁疙瘩是免罪金牌啊?你这种货色,在别的朝代,诛九族都够了。也不知道是该说你蠢呢还是天真。不夹起尾巴也就算了,给点颜色便敢开染坊,真他娘的找死!”
话音甫落,只听得刷的一声,平地卷起疾劲狂风。
赵天胤挥着一根奔雷掣电也似的马鞭,当即就对着柴进的脸抽了过去。
柴进若是被这一鞭打中,不死也得丢半条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条粗壮的胳膊迅速伸了出来,及时挡在了柴进的前面。
随即啪的一声脆响。
“嘶——”
武松痛得冷汗直流、青筋暴跳,整条手臂亦随之绽开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周围的肌肉组织更是不由自主地抽搐着。
在鞭子向自己抽过来的一瞬间,柴进只觉魂飞天外,仿佛失去了知觉,吓得整个人都木了,此刻心中最后的依仗和希望也完全破灭,登时变得面如土色、神情灰败,差点儿连站都站不稳,踉跄着朝后倒去。
而站在柴进后面的那些门客们,平时一口一个柴大官人的称呼他,以往对他恭敬得如同父母的庄客们,此刻竟然就像没有看见似的,不仅没有一个上前扶他,而且还一个个的唯恐避之不及,都胆颤心惊的畏缩着。
戴着面具的赵天胤通过细微的肢体动作和语气装作一副很诧异的样子,而后又故作恍然道:“原来你跑到这里来了,武松武二郎。”
赵天胤还是第一次正面打量这个在《水浒传》的一百单八将之中,被作者着墨最多的,也是受读者喜爱的角色里,绝对能排在前三名的,真正最快意恩仇的好汉。
明末清初的著名水浒点评人金圣叹都认为武松是梁山第一条好汉,还用天人来形容他,不可谓不推崇备至。
赵天胤凝目看去,只见其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间太岁神。
“他是你手下的人?”武松显然也认出了站在赵天胤旁边的雷双鹰。
“对呀,是我叫他来追你的。但我只是想让他追上你并告诉你,被你打倒的那个人,其实并没有死,只是昏过去了而已。你倒好,问都不问就动手。但也不怪你,看你当时撒丫子就跑,头都不回,想必精神状态过于紧张,才导致草木皆兵。”
赵天胤这套说辞几乎无可挑剔,不仅把自己别有用心的嫌疑给撇得一干二净,还将自己这方描述成了好心的受害者形象,并表现出一副很宽宏大量的伟岸姿态,完全没有追究武松打伤雷双鹰的事,甚至还用诙谐、揶揄的语气缓解了两人之间那无伤大雅的不愉快。
武松闻言,简直喜出望外。
他先是有些愣了愣,而后油然喜上眉梢、目露光明,激动地甩了一下受伤的胳膊,开心得仿佛忘记了疼痛,这段时间笼罩在他心头的沉重阴霾也终于随之散去。
冷静下来后,武松担心刚才是自己听错了,便再次确认:“那人真的没有死?”
“是的,虽然当时被你一拳打倒的那个人的确没有死,但即便你只是伤了人,终究也是要吃官司的,何况那人还是个有些人脉关系的刀笔小吏,清河县的衙门肯定偏向他。”
说着,赵天胤以一种神乎其技的身手,姿态无比飘逸、潇洒、写意且唯美绝伦的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恰似轻云蔽月、流风回雪,随即又行云流水般欺身而上,飒然抬手间,并指如剑,宛若凝结着霜露笋芽的纤纤玉指的指尖猛地迸发出半尺剑芒,迅若电闪的朝着武松左肩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