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见周霆钧抱着儿子出去,付可鑫终于松了口,她似乎站的有些累,所以没有征得同意就兀自在吕如新病床边的软沙发上坐了下来。
“这地方是周霆钧给你找的吧?”
付可鑫一边问,一边细细地打量。
“南院的特级特护病房,一天的护理费就要8.8万,还不算治疗和额外的费用,我来的时候还是找了人,护士和我说这一层都被包了,不能随意进出,看来这周霆钧对你还真的是挺上心的,吕如新,不得不承认,你的命是真的好。”
这个时候的付可鑫不管是脸上还是语气里,都没有那种尖酸刻薄、阴阳怪气的情绪了,这会看上去,她倒真的像是在感叹付可鑫的运气好。
“五年前一场车祸,你从一个半死不活的植物人恢复成这样,虽然容貌变了不少,但是身上的各个器官基本上都没有特别大的损害,更何况这五年来,我儿子也是一直都在尽心尽力照顾你,五年后,即便你有了新欢不要旧爱,我儿子也没和你撕破脸,不是吗?”
“所以你把他们喊出去,就是为了和我聊这个?”
吕如新的脸上露出了些开心的情绪,付可鑫见状立马笑出声。
“你别着急,我付可鑫说话一向都是言出必行,说了会告诉你就是会告诉你,只是这会看着眼前的此情此景,不由有些唏嘘,想着我们都是女人,怎么我就没这么好的命,好不容易熬了大半辈子才有了今天罗家的一切,结果晚年却一次又一次地因为孩子沉浸在极度的悲痛里。”
吕如新的情绪微微收回了一些,她吸了口气,想到罗成浩当初替自己挡刀的样子,心里的愧疚感还是轻易地被拉扯出了一些。
“不管我和你之间发生了什么,罗成浩当初救我,为我挡刀的恩情我是永远不会忘的,我也会履行我的承诺,日后在生活上如果他有需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他的。”
“可是他哪里需要你的帮助,一直以来他要的都是你,你和他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就说他的天塌了,受伤住院的那会,知道自己不能人道之后,他第一反应就是不想活了,如果不是那天,我告诉他,你怀孕了,想来,那个时候的我,连这唯一的儿子也保不住了。”
付可鑫从来不是那种会讲废话的人,她在这里竭尽全力地去渲染罗成浩对吕如新和孩子的不舍,其实都是有她的目的的。
吕如新其实也看出来了,她咬着唇,脑子不停地做着各种可能,最后想了半天,还是没有办法过心里的那道坎,于是只能继续追着前面的问题。
“我们先聊你做的那些事好吗?”
付可鑫舔了舔嘴唇,看来只能在这个时候假装率先露出自己的坦诚。
“那你问吧,你问什么我回答什么。”
“行,那就先说说最近发生的事情吧,吕清扬、唐彩英和他老公的事。”
“嗯,正如你猜的那样,他们都是我弄死的。”
吕如新其实刚开始的时候并不相信付可鑫会真的毫无顾忌地对她吐出真相,所以在听到这话的第一瞬间,吕如新自己也是诧异和震惊的。
“所以你都承认了?”
“这有什么承不承认的?”
付可鑫苦笑一声,像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我今天踏进这个病房的时候,我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完整地出去,以你一向自带的正义感,我想等我出去的时候,门口肯定已经站着来抓我的警察了是吗?”
吕如新身子一怔,藏在袖口里的手机忽的变得烫手起来。
付可鑫不动声色地朝着吕如新的衣袖口看了一眼,然后无所谓地摊了摊手。
“没关系,你想录音就录音,你想报警就报警,我都无所谓的,我说了,今天我就是来坦白的,我确实干了很多坏事,我也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你不要迁怒到成浩的身上,因为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你的意思,吕清扬一家的死,罗成浩都不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
付可鑫的眼睛里涌满了对罗成浩的失望。
“他要是可以狠心、果断成这样,还至于吊死在你这颗树上这么多年?是我自己觉得事情快要暴露了,所以痛下杀心,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我自己情绪问题。”
付可鑫双手抱胸然后甚是悠然地朝着沙发后背看去,那种不可一世的自傲感当真不需要去伪装。
“我什么身份?唐彩英那女人又是什么身份,当年因为你的事情我给了她那么多好处,她呢?却还不满足,经常拿你的事情来威胁我。”
“成浩的哥哥走了后,我的精神和心灵都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本来就满身都是窟窿了,结果成浩又被砍了,好不容易救回了一条命,却被告知失去了生育的能力!你知道这对于一个妈妈来说有多打击吗?我每天都睡不着,头发大把大把掉!”
付可鑫说到这里的时候忽的伸手朝着自己的头顶探去,吕如新的身子下意识绷紧了下,结果付可鑫并不是要做什么极端的动作,而是把自己头上的假发套给摘了下来。
吕如新震惊,她怎么都没想到,原来付可鑫的头发真的已经掉了一大半了。
以前付可鑫洗头的时候吕如新是见过的,甚是还羡慕过付可鑫的发量,现在看,那一头浓密的头发早就不见了,此刻仿佛成了坑坑洼洼的废弃荒田。
“你以后也会做母亲,所以你一定会懂,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没有什么东西会有自己的孩子来的重要,我那段时间情绪出了问题,我焦躁敏感,甚至开始吃起了抑郁的药,在那样的时候,唐彩英再来威胁我一番,我自然是绷不住的。”
吕如新沉默了一会,倒也说不出此刻的心情。
想了想,只能用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来形容吧。
“那关于我的身世,还有我和罗成浩之间到底是什么回事?”
“这个其实也和你猜的差不多。”
付可鑫又重新坐直了身子。
“是的,你和成浩压根就没有谈过恋爱,一直以来都是成浩一厢情愿,是我看他爱你爱的如此疲累,做为母亲于心不忍,所以才想帮他一把,恰逢你那时候出车祸失忆,我觉得正是个好时机。”八壹中文網
“那我的真名叫什么?我又到底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