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能醉人,却醉不了人心!
就算能够欺骗得了别人,依然无法欺骗自己!
车宣很明白,千骑凿阵七千骑,无论如何精锐的骑军,都很是吃力,但是,他不得不这么做,若是按照他的猜测,对方在棉渚前线至少堆积了三万以上的骑军,不然也不会派出这么骑军前来此处狙击他,这是战场上的通病。
只有在己方兵力倍于敌方兵力之时,才会将己方的军力进行拆散对敌,否则主线一旦失力,其他方向即使战胜,依然是回天乏力。
车宣聚兵的目的极为简单,那就是拼死一搏,若是战胜,那么敌军将失去西线,若是战败,对于整个战场形势依然没有任何的改变,唯一改变的便是他们这些人的生死。
更何况,车宣从来不会认为他会战败,所有的秦军将士也是如此认为。
随着号角声的响起,陷阵营的将士陆陆续续地完成了集结,秦军的第二次凿阵犹如山洪般开始慢慢地集结,大有滚滚而来之势。
作为犬戎主将自然不可能看到这样的情况发生,快速号令骑军对还在集结的秦军陷阵营进行围堵,但是在绝对的战力面前,依然显得有些单薄。
战斗进行到这个阶段,没有任何一方会想着撤退,就目前的局势而言,优势依然在犬戎一方,但是也仅仅是一丝微弱的优势,随着时间的推移,犬戎的攻势显得越发乏力。
需要几个犬戎骑兵才能换掉一位秦军骑兵,在这个时候,将士的心性是会发生变化的,怯战的情绪在大军之中快速蔓延。
而相对于秦军,死战之心越发浓烈,杀戮之心渐起,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犬戎就是军功,也是爵位和田地,反而愈战愈勇,犬戎骑兵已经有溃败之势。
犬戎主将是越看越心急,几次都打算亲自下场厮杀,但是都忍住了,没有付诸行动。这时候他的脸上已经布满了寒霜。
七千骑对战一千余骑,打了一个多时辰了,对方不但没有出现颓势,反而越发勇猛,最重要的还是己方的伤亡不断地在增加,对方的伤亡并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看着在战场之上来去自如的黑色洪流,他在考虑是否要撤退了。
只可惜这也只能想想而已,因为现在双方已经彻底搅在了一起,想要撤出来基本上也已经不可能了,秦军更是凭借战力强劲的优势,用千余骑将整整七千骑进行了分割,使得首尾不得相连。
如此下去,对于犬戎骑兵来说是极为不利的。
犬戎主将再也没有了开始淡然,而是满脸的担忧,秦军的战力远在他的预估之上,其实他已经高估秦军的战力了,才选择用七千人来进行围剿。
然而一仗打下来,他明白,他还是低估了秦军的战力,或者说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所谓的经验主义。
在以往与秦军对阵之中,从来没有哪支秦军需要他们用七倍以上的兵力围剿,对于秦军的了解依然停留在之前,而没有正面现在的秦军战力。
说直白点,就是消息不够灵通,才导致他们的判断失误。
犬戎主将咬了咬牙,开口道:“传令,再调五千骑军前来,我还不信吃不掉他们。”
身边的副将一脸早该如此表情,便快速领兵而去。
“传令,大军暂时退出战场!”
随着犬戎主将的命令传达,犬戎军中独有的号角声响起,犬戎骑兵则快速脱离战斗向战场外围撤去,只是这样的撤退,注定是极为艰难的,中途又折损了不少的将士。
车宣看着如潮水般退去的犬戎骑兵,喝止了想要继续追击的秦军将士,而是眯着眼睛看向犬戎主将,而对方很明显也注意到了他,二人的隔空交锋在瞬间便完成,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弄死对方决不罢休的态势。
车宣大声道:“传令,整军,清点伤亡!”
车宣很明白,风暴的退去不是真正的退去,而是在积攒更为强势的进攻。
双方均未撤出战场,而是各自后撤了一里地,相互对峙,一方在等待援军,而另一方则是等待更为强劲的风暴。
一刻钟之后,一名亲卫来报。
“报,校尉大人,游骑营可战之人还有两百余,陷阵营可战之人还有五百余!”
车宣听完稍微松了一口气,这个结果还算能够接受,战损在三成左右,而在犬戎人撤退之时,大体看上去,约莫还有四千多骑,折损远在秦军之上。
但是主要问题是敌方人数依然是在己方的几倍以上,对方的撤退有可能是在调集援军也不是不可能,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为惨烈。
其实,仗打到这种程度上,车宣的心中已经没有多少底了,在对方的主场之上,如此下去,早晚会被对方消耗殆尽,看对方的架势,不将他们全部吃掉,断然是不会罢休的。
嬴牧与百里青快速向车宣靠拢,同时还有其他几位百夫长也一同前来,所有的人都明白,继续和对方硬碰硬下去终究不是办法,而是必须要采取一定的战术手段了,同时还要祈祷白休能够及时发现对方的兵力变化,进而派兵支援了,单靠他们,是不太可能完成逆天之举了。
车宣召集众人之后,便开口说道:“战场局势想来不用不多说了,而且敌方随时都可能再次发起进攻,他们这次退去,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整军备战,用三千人将我们的底牌摸清楚了,调整战术,第二种可能,便是在知道想要吃掉我们,需要付出极大的代价,所以等待援军,接下来,大家都说看法,时间有限,都长话短说!”
随后各位百夫长都发表了自己的看法,总体分为几个主张,其一,请求援军,但是方圆五十里内均没有秦军,只有他们,这等于是废话;其二,擒贼先擒王,直接进攻对方的主将位置,但是敌方人数太多,很难突破防御阵形,依然不可取;其三,撤退,大军以陷阵营为主,想跑根本不可能跑得赢对方,依然不行;其四,那便是死战,打到对方胆寒为止;
以上四个方向,只有第二点实施起来可能会好点,但是车宣很明显都不满意。
车宣看了一眼一直没有说话的嬴牧,开口问道:“嬴牧,你的想法是什么?”
随着车宣的声音落下,众人皆看向嬴牧,显然也想听听他的想法。
这些时日以来,嬴牧的事迹已经被他们都知晓了,都算佩服眼前的少年。
嬴牧看着众人期待的目光,只得硬着头皮说道:“我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