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灵让人调出所有与女佣有关的监控视频,都没看到她和谁接触过。
翠柳阿婆的房间里的视频也调出来了,并没有人进入她的房间。
她喝了杯水就睡着了,过了一会,突然猛地睁开眼,确实像被人控制住了一样,自己走出房间。
我们检查了翠柳阿婆喝过的水,水杯和水壶都检查了,没有问题。
而且,龙灵有安排人监视翠柳阿婆,没发现她离开过自己的房间。
翠柳阿婆泪眼朦胧地看着郑老头,“老头子,我真的没说谎,你要相信我啊!”
郑老头叹气不语。
龙灵愤然说,“我不信有人不用接触当事人,就能隔空控制,给人下指令。”
也不可能有邪崇潜入镇妖司,这一切太过诡异了。
我想来想去,那也有可能是翠柳阿婆在自导自演,她假装被控制,事发的时候好为自己脱罪。
当我说出这个可能的时候,翠柳阿婆反应十分激烈。
她用没受伤的手指着女佣的尸体,“臭丫头,你胡说!如果我是演戏的话,怎么串通那人?”
郑老头开口了,“幕后主谋目的在于蛊人的性命,你们原本就怀疑老婆子是害死梅大的凶手,对方干脆顺水推舟把事情都推到她身上。”
“这么说,你认为她是冤枉的?”
龙灵认定翠柳阿婆是在演戏,有些不满郑老头的说法。
“也可能如我所说,这一切是她在自导自演。”
我不认为幕后主谋真正目的是蛊人,因为在她被获救之前,梅大就死了。
想了下,我问龙灵,“你认为眼线会是谁?这次来苗寨就我们几个,梅大死了,可以排除在外。”
郑老头神色黯然地说,“算了,你们调查吧,时间到了,我去帮蛊人清除蛊毒。”
我怕郑老头因为翠柳阿婆的事,清除蛊毒时不尽心,赶紧跟了过去。
龙灵叫人给翠柳阿婆处理好伤口后,把她关进牢房里。
至于凶手的事,只能等蛊人的蛊毒清除了再调查。
郑老头清除蛊毒时,并没有一丝懈怠。
见蛊人有望恢复正常,龙灵终于松了口气。
我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便和龙灵摊牌了。
“什么?艾鸾,你想剖开她的肚子?”
龙灵眼睛瞪得老大,没等我开口,外面就有人在喊,“大事不好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发生什么事了?”
龙灵也催问对方,这才知道翠柳阿婆死了。
“死了?她怎么会死?”
我很震惊,镇妖司的牢房守卫森严,谁能到牢房杀害翠柳阿婆?
很快,龙灵就为我解了疑,“她是自杀的……”
牢卫给翠柳阿婆送餐的时候,她已经死了,从墙上的大滩血迹和她血肉模糊的额头来看,她是撞墙而死的。
郑老头收到消息,已经过去了,我们到的时候,靳曜也在。
“老婆子……”
郑老头抱着翠柳阿婆的尸体,眼眶通红,神色悲恸地自语。
他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很多岁,我看了很不忍。
看到我们来了,郑老头语气悲凉说,“她死了,你们可以当做是她畏罪自杀。”
“郑爷爷,你在怨我们吗?”
我暗叹了口气,谁都没想到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龙灵忍不住说,“郑爷爷,说了你别恼,如果翠柳阿婆不是杀害梅大他们的凶手,不可能会自杀的。”
郑老头猛地抬起头,有些不平道:“你怎么不说有人故意制造出她自杀的假象,好让她来背这个黑锅?”
龙灵没有辩驳,我说,“翠柳阿婆昨天怎么都不肯认罪,不可能在真相没大白之前自杀。”
“艾鸾,你看看她身上有没有阴气。”龙灵道。
牢房守卫森严,不可能有人潜进来,悄无声息地营造出翠柳阿婆自杀的假象。
翠柳阿婆也不可能会自杀,那她身上肯定会留下什么线索。
之前龙灵认定翠柳阿婆是凶手,但翠柳阿婆的死,让她意识到事情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邪崇鬼魅确实进不了镇妖司,不代表不可能使用邪术,但凡邪术或多或少都会留下阴气。
一般邪术越厉害,造成的阴气就越淡,除非道行高深到一定境界,或像我这种对阴气敏感的纯阴之体,否则是察觉不出来的。
龙灵怀疑翠柳阿婆是受邪术控制,所以,她才急匆匆地跑去找我。
我让郑老头把翠柳阿婆的尸体平放在地上,仔细探查、感应阴气的存在。
结果,没在翠柳阿婆的尸体探出一点阴气,倒是找出了一只装着蛊虫的玻璃瓶子。
装在玻璃瓶里的蛊虫是一条水蛭,这是郑老头用精血喂养的,打算用来入药治他的腿。
没想到翠柳阿婆私藏了一条,说明破坏蛊虫的人就是她。
郑老头看到蛊虫似乎没有一点意外,他深吸了口气,声音发哽说,“我早就知道她是桑布的人。”
“你早就知道?”
我很惊讶,不过想想也是,郑老头为人精明,不可能什么都没察觉。
龙灵不解,“郑爷爷,既然你知道翠柳阿婆有问题,为什么不揭穿她?”
“她也是可怜人罢了,而且除了破坏蛊虫之外,没有害过我。”
郑老头曾发现翠柳阿婆和桑布偷偷见面,知道桑布多次叫翠柳阿婆下毒害他,翠柳阿婆却迟迟没动手。
在生活上,翠柳阿婆也确实将他照顾得无微不至。
也许翠柳阿婆一开始收留他目的不纯,可随着相处,对他动了真感情。
“翠柳以前也养过蛊,但她的蛊术和道行都不高,没能耐谋划这一切。”郑老头说着,老泪纵横。
连郑老头都这么说,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
来镇妖司分部之前,我想出了一个能让翠柳阿婆原形毕露的办法,打算等蛊人体内的蛊毒清除干净再实施,没想到事情会演变到这种地步。
第二天,郑老头带着翠柳阿婆的尸体离开了。
临走前,龙灵劝他别回苗寨,但他执意要走。
郑老头说,“我和桑布的事总该有个了断,照你们的说法,他应该受了重伤,我更应该把握这个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