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看看你又没有这个本事!”
我冷笑,面对冲过来的空度没有闪躲的意思。
鬼画匠的鬼影一出现,四周卷起极其恐怖的阴风,甚至连在场的普通人都感觉到了磅礴的鬼气,吓得四处逃窜。
“臭丫头,看来是我小看你了!”
空度脸色也骇然大变,他顺势从袖口中又抽出了一张黄纸符,对准鬼画匠的方向一弹。
符咒‘啪’地一下就贴在了鬼画匠的身上,然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鬼画匠不紧不慢地撕下符纸,蜡黄、满是皱纹的双颊上露出一道道血色红光。
“你从哪弄来的这鬼?”
意识到鬼画匠比他想象中还可怕,空度神色更加凝重。
他拿出一张四四方方的蓝符,咬破了划破了中指,快速在蓝符上写下了咒文。
咒文刚念完,他身体边缘就有一道道的雷光,似乎围绕着他一样。
“不过是雕虫小技!”
鬼画匠面对雷光,二话不说,双手交叉,以快得离谱的速度在对着蓝符点出法诀。
轰地一下,蓝符瞬间化成灰烬!
空度傻眼了,“怎么可能?”
我不由嗤笑,“看来是我高估你了,也不过如此!”
“该老身了,破!”
鬼画匠两指一挥,朝着空度一指,一道道锥子一样的黑色阴气从指间疾射而出。
空度吓了一跳,他急忙闪躲开后,拿出了一把涂过血、锈红色的棺材钉,和一把漆黑的小锤子,开始在地上码起了钉子。
咚咚咚几下,他就迅速无比地把棺材在地上打出了一个小型招鬼阵。
他在阵中撒了一把灰白色的骨灰粉后,层层叠叠的阴风气浪瞬时涌向了我,一道道狰狞的鬼影呼啸而出。
其中一道黑色鬼影,长着黑色的獠牙,黑糊糊的表面,全是能量体,阵势吓人无比。
恐怖的鬼爪往我身上一罩,我刚要出手,鬼画匠赫然站在了我面前!
她背对着我,四周阴风烈烈,地面的尘土也跟着吹散了开来,而她那一丝丝的白发,也飘如飞。
突然之间,我感动不已,“姽婆婆……”
“啥都别说了,这牛鼻子老道交给老身,你去看看刚才那只猪!”鬼画匠道。
她让我去看那只附有人魂的猪,说明那只猪有问题。
空度听到我们的话,顿时急了,“不准动——”
“呵呵……”
不等空度把话说完,鬼画匠的声音便如同附骨之蛆般冲撞向他。
我趁鬼画匠和空度打斗的空档,来到了猪圈前,一眼就认出那只附有人魂的猪。
毕竟那只猪足足有好几百斤,体型十分巨大,想看不到都难。
它正愣愣地看着我,狰狞的五官之上露出几许彷徨惊恐。
我掐指算了一下,感觉到这猪身上除了有游冥草的阴气,还隐隐带有道家法器的浩然道气。
难道天师印藏在猪的肚子里?空度到底想做什么,天师印不小,他是怎么让猪吞下的?
阴气和道气在猪体内互相冲撞着,令附在里面的人魂苦不堪言。
一旦道气不敌阴气,那么人的魂魂必然成魔,因在猪腹,便是猪魔!
即便没有天师印,我不喜欢多管闲事,可这事被我遇到了,就不能放任不管。
因为猪魔成型后,必定危害一方!
得赶紧剖腹取出天师印,或散去阴气才行!
养猪场的人都躲在猪圈不远处的屋里的,我进去后,直接问,“谁会杀猪?”
一般养猪场都有屠夫的,会把猪宰杀好,运到邻近的镇上贩卖。
都不用屠夫自己开口,众人一听,目光纷纷投向一个三大五粗、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身上。
“我、我……”
已经知道我不是普通人了,屠夫以为我要对他怎样,吓得半死。
“你跟我出来!”
屠夫话还没说完,我就投出冷厉的目光。
他不敢再废话,老老实实地跟着我来到猪圈。
猪圈里的猪最怕的就是屠夫了,一看到他,全都躁动了起来。
我指着附有人魂的那只,冷声道:“帮我把那只猪给杀了!”
那猪闻言,眼里闪过一丝恐慌,它拼命地叫唤了起来。
仿佛听到命令一般,其余的猪瞪着眼朝我扑了上来,张嘴就往我身上咬。
“呵,倒混成猪王了!”
我讥嘲了一声,赶紧往后退,趁着猪扑空之际,猛地一个纵身,直接就把硕大的肥猪给踢翻了。
屠夫吓得哇哇叫,“妈呀!小仙姑,这猪我可不敢杀!”
“不敢杀,死的就是你!”
说话间,又有一头肥猪飞扑起来,神色凶恶地向我咬来。
我自己是能躲开的,但突然从大棚门口方向疾闪出一道熟悉的妖气,不偏不倚地贯穿了猪脑袋。
肥猪惨叫了一声,当即翻倒在了猪群之内。
我循着妖气的方向一看,只见靳曜站在不远处。
皎洁的月光投射在他犹如雕刻一般的面容上,为他深刻俊美的五官镀上一层醉人的光晕。
他犹如千年寒玉一般的眼眸淡淡地看着我,比以往多了一抹难以言喻的温情。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不尴不尬道:“你来了!”
“嗯!”
靳曜淡应了一声,目光落在那只有人魂的猪上,继续道:“天师印在猪腹中!”
“有什么用?”
我这话是问已经被鬼画匠制服的空度。
空度咬牙不语,不肯说出这么做的目的。
“不说是吗,待会有你受的!”
我不急着继续逼问空度,让靳曜施法把所有的猪都定住后,便叫屠夫杀猪。
空度紧张了起来,“不能杀、不能杀啊!”
我没理会他,屠夫见猪被制服了,终于不再害怕。
养猪场其他人都敢出来了,也相信了空度不是好人。
众人合力在宽敞的场地上搭个了架子,摆起了案板,烧了一个旺旺的大炉子。
炉子上的锅冒着腾腾热气时,附有人魂的肥猪已经被洗涮干净,绑在凳子上哼哼唧唧了。
屠夫拿出一根黑布条,将猪的双眼给蒙上了,然后对着猪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普通人看到这样,肯定会以为屠夫是怕有杀孽,可我看懂了。
屠夫是对生命的尊重,猪又没伤人,只不过因它是人间盘中一锅菜,所以要杀,蒙上它的双眼,是担心猪会怕。
当然只是指对普通的猪,屠夫眼下不过是出于职业习惯。
但我倒因此对这屠夫生出了些许敬佩之意,尤其此时屠夫眼里除了那头猪,仿佛再没别的。
屠夫拿了一把剃刀,先把猪颈下的鬃毛刮得干干净净,用水冲洗过后,又端了干净盆子过来,搁在猪的颈下。
一切准备妥当后,他拿出极其锋利的杀猪刀,对准猪颈部的大血管扎去……
空度见状,懊恼道:“可恶,贫道的心血白费了!”
我上前,一脚将他踢翻,“说!什么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