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嚣张了!”
鬼画匠哪能容许一个小鬼在自己面前挑衅。
她暴吼了一声,就要张牙舞爪地冲出去教训小女鬼。
我拦住了鬼画匠,对小女鬼冷喝道:“滚!告诉她,休想再利用我!”
小女鬼话里的意思,是说我和鬼门主之间有关乎性命的牵扯,她死了,我也别想活命!
但没有得到证实之前,我不能轻信,毕竟如今的姥姥已不是原来的姥姥,她是一个随时会要我命的恶魔,阴险狡诈,冷酷无情!
我在心里给姥姥贴上了各种恶毒的标签,原来多爱她,现在就有多恨!
小女鬼走后,鬼画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鬼画匠摇了摇头,只道:“都说鬼心难测,其实人性更加可怕,凡事看开点就好!”
我知道鬼画匠有意安慰我,勉强扯出一抹苦笑,“说得轻巧,做起来可不容易!”
黑炭鬼很机灵地岔开话题,“这地方都被发现了,要不要换个?”
这地方被姥姥发现了,确实不安全,我便点头,“也好,我刚好有事要办。”
之前被各种麻烦缠身,我搁置了寻找祭器的事,把记了持有祭器人的名单放回六绝天师印里,并把天师印藏在了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
现在我想去取回天师印,并继续寻找祭器。
当然,我找祭器肯定不是因为受姥姥威胁。
主要是想弄清自己和仙家祭器有什么关系,还有就是,我为什么会被姥姥选中。
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来历,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岂不是很可悲?
鬼画匠本来打算回阴间了,但见我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就留下来再保护我一段时间。
虽然我不知道鬼画匠为什么会这么帮我,但还是心存感激。
至于靳曜,我现在不想逃离他了,因为我突然觉得我们之前可能真的有什么误会,再则我势单力薄,需要他的帮助。
他和蛇胎有种微妙的牵系,即便隔得很远,都能借由蛇胎找到我,所以不必留什么信号。
……
当初我把六绝天师印藏在位于临海市一个偏远小镇的一座无名山上。
这地方够偏僻,也没有特殊之处,一般人是不会想到我会把天师印这么重要的东西藏在这里。
我带着鬼画匠和黑炭鬼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到了这个小镇。
在镇上稍作休息后,也没有耽搁,为免引人注意,我没再雇车,而是在镇上买了辆单车。
我骑着单车出了镇,凭着记忆,一路向东,很快就上了土道,又顺着弯弯曲曲的土道,继续前行。
没过多久,我就进入了山区,到了傍晚时,一片朴实的小山村就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鬼画匠他们道行高深,白天也能出来,但多少还是会受到一点影响,所以都藏身在我的口袋里。
这会,鬼画匠从口袋探出变幻得很小的头颅,四下巡看了一番后,啧啧道:“你属老鼠的吧,可真会藏!”
“我才不属鼠!”
我嘀咕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村子不大,最多也就一百多户人家,到处可见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
村子的北侧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把小村庄和北面的山峦分隔了开来。
而村子的南面同样是深山老林,这会天色已黑,原本不宜进山,好在我带了鬼画匠他们,倒也没什么。
见四下没人,我就把两鬼放了出来,顺着山间小路,进了山沟子里。
这时,天已经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了,黑炭鬼就放出一团鬼火照明。
山道坑坑洼洼的,我只能慢吞吞地往山沟深处走。
不知在林里穿行了多久,正前方出现了几许幽幽的微光,似是昏黄的灯光。
我有些吃惊,仔细一扫量,林子深处竟有一间用木板搭起来的小木屋。
那昏黄的灯光,正是从屋子窗口射出来的。
我上次来,可还没这小木屋啊!
警惕心顿起,我赶紧让黑炭鬼把鬼火收起来。
鬼画匠不耐烦了,“丫头,你到底把东西藏在哪了?”
“就在前面!”
我记得上次来的时候没这小木屋,而前面有一个山洞,天师印就藏在山洞深处。
这么巧,小木屋就出现在山洞附近,天师印不会被发现吧?
深山老林到处都是蛇虫鼠蚁的,除了上山砍柴的樵夫,回家晚了临时凑合一夜,一般人是不会住在这样的简陋的小木屋里。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但在不明对方底细的情况下,不敢贸然靠近小木屋。
刚想让黑炭鬼过去一探究竟,小木屋的门就被人推开了。
一个面容憔悴、衣裳褴褛、大约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端着一盆水,从小木屋走了出来。
这人看起来像个普通人,而且还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就是个没修为的阳人啊!”黑炭鬼道。
我没吭声,紧紧盯着中年人。
对方也发现我了,没想到他居然愣住了。
好像认识我一般,他满脸地难以置信。
咣当!
中年人手上一松,铁制脸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他脚步踉跄地退后了几步,惊恐地看着我,“你、你是艾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