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一沉，蹙眉道：“她是谁？”
姥姥冷冽一笑，“她就是你的母亲，同时也是我们鬼门的门主！”
哪怕早就有心理准备了，我仍无比震惊，“你胡说什么，我妈在生我之前就不在了！”
姥姥嗤笑了一声，阴声道：“正确地来说，她只能算是你的孕母，并不是生母！”
我再度错愕，怔怔地瞪着姥姥，“不可能！”
“先不说这事，你可能不知道我们鬼门的前身是萨满教，供奉的就是十二仙家和教神！”
姥姥说这话时，看向众多仙家神像，眼中有着崇敬之色。
而很多以前想不通的事，突然间在我脑海中清晰了起来。
据说萨满教的教徒除了各路仙家、妖物，也汇聚了出马弟子，以及众多能人异士，可谓是盛极一时。
但后来，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萨满教面临覆灭之危。
通天和金花二位教主，就把镇教之宝‘十二件仙家祭器’分别交给多个亲信。
从此，萨满教不复存！
当时还留下一份记载持有祭器的人的名单。
持有名单的人，肯定是在萨满教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在姥姥‘死’后，我也怀疑过可能和祭器有关。
后来，我从张清元手中得到了龙虎山的六绝天师印，发现了藏在天师印里面的持有祭器之人的名单。
这名单还是姥姥的字迹，我早该想到姥姥和萨满教有关了。
不过，任谁都不会想到时隔多年，萨满会改头换面，以邪教的身份重新入世。
而且以前的萨满教乃正义之教，如今成为鬼门后，却恶事做尽。
姥姥面覆霜色，说道：“当初我选择让她来生你，待生下你后，便让她诈尸，掌管我暗中创立的鬼门！”
我这才明白，鬼门真正的创教人是姥姥，这个所谓是我孕母的女子不过是个傀儡，仅剩的价值应该是用来威胁我。
可如果我真的只是借腹生子的产物，那我的亲生父母到底是谁？
我突然很茫然，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一股难言的悲凉之感瞬间涌上我心头。
能确定的是我和十二仙家祭器有着紧密的关系，是姥姥用来寻找祭器的工具。
姥姥诈尸，离开隐居多年的地方，是骗我寻找十二仙家祭器，祭器名单应该是她故意就给我的。
既然她有意复兴萨满教，那么她召开仙家大会肯定不是和胡允邪合作这么简单，也许胡允邪只是她的一颗棋子！
短短一瞬间，我想了很多，疑惑倍增。
同时，我也觉得眼前这个姥姥既陌生，而又可怕。
可能是不喜我的眼神，姥姥厌烦道：“别这样看我！”
我强忍着不让眼泪滚出眼眶，质问道：“你就对我没有一点感情，我们之间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
姥姥面上略有动容，但她仍冷声道：“没错！我把你抚养成人，并教你本事，为的就是让你帮忙集齐祭器，结果你倒好，都这么久了，还没集到几件！”
我神色一凛，双目通红道：“恐怕没那么简单吧，你现在肯告诉我这些，不过是因为被我提前撞破身份！”
如果说我的作用只是找齐十二仙家祭器，姥姥根本就不用布下这么大的局，花费这么长时间养育我，毕竟她自己有祭器名单，可以自己寻找！
应该是我找到鬼门总部，撞见了姥姥，打乱了她的计划。
姥姥闻言，嘴角一僵，“到底是养在我身边的孩子，果然聪明！”
“说吧，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我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话的，心在不断地滴血。
“把锁妖塔放回去再说！”姥姥道。
迷荒的幻境是由锁妖塔作为镇物布下的，拿出来太久，整个幻境会被摧毁，被困的仙家妖物一旦趁机逃脱，鬼门将迎来各路妖族的报复。
明白这点，我自然不会把锁妖塔放回去。
“先告诉我，为什么要让我和关翊中结亲？”
说到关翊中这名字时，我心里刺痛了一下。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认为姥姥给我和关翊中定下婚约，是为我好！
我甚至怀疑当初她要我摆脱靳曜，也不是出于好意。
想到这里，我下意识看向一副冷眼旁观之态的靳曜。
看出我的迷惑，靳曜道：“我从未有过害你之心，她不让我接近你，全因一己之私！”
听到靳曜这话，姥姥脸色更加难看了，“我耐心有限，别逼我出手！”
感觉得出她在顾虑着什么，我眼色森然道：“行啊，你尽快动手！”
“她好歹也算是你的母亲，难道你就不管她的死活？”
姥姥微愣了一下，把鬼门主往前一推，语带威胁。
“连你都能不顾祖孙之情，我和她不过初次见面，她的死活与我何干？再说，她的身份谁知道是真是假！”
姥姥吃定我会心软，就拿这所谓的孕母来威胁我，可她没想到我现在连她都恨上了，岂会容易心软？
我举起锁妖塔，咬牙继续道：“既然你想要祭器，我就毁掉，看你还怎么作恶！”
姥姥顿时眦目欲裂，“你敢？”
我唇边划过一丝冷笑，“你看我敢不敢！”
这时，一直口不能言的鬼门主突然开口了，“孩、孩子，祭器不能毁，不过你可以把那里面的尸身毁了！”
我顺着鬼门主的目光看去，困在了之前之前被我当成教神的假神像。
姥姥的表情瞬间扭曲了，咬牙怒吼，“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