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单上的字迹确实是姥姥的，面对摆在眼前的事实，我无力反驳。
但我怎么都想不通姥姥为什么会有记载持有仙家祭器者的名单，会不会是他人伪造的？
“逃避解决不了问题。”靳曜淡声道。
“姥姥不可能会算计我，一定是有人冒充她。”
话是这么说，可这名单显然是特意给我的，照张清元接触那神秘人的时间，好像在我出生之前，就预料到我会来到这里一样。
而我一下子就发现六绝天师印有问题，张清元拥有天师印那么久，不可能没发现。
一时间，我的思绪混乱不堪，突然有种被人算计、牵着鼻子走的感觉。
同时，我也明白，如果这一切都是别人设计好的，一个局能布这么多年，那不是一般的可怕。
靳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以为天生娘娘命者能一生顺遂？”
我瞬间无言以对。
很快，我就打起精神，转移话题道：“张清元应该没走远。”
我刚想去找张清元问清楚，靳曜就不紧不慢道：“他不过是被人利用的工具罢了，问不出什么。”
我神色一黯，“如果真的是姥姥，她可以直接把名单给我，更不会出事。”
靳曜没再泼我冷水，只说，“先到牛头屯看看。”
我没说什么，默默地把昏迷的刘叔弄进车里。
之所以同意刘叔一起来，是因为想让他带路，既然快到牛头屯了，就没必要让这么一个隐患跟着。
我一开始就觉得他目的不纯，毕竟如果他真的对自己父亲的事耿耿于怀，早就自己来了。
……
牛头屯建于深山老林之中，到了山外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
举目望去，蜿蜒曲折的山路如同蜈蚣一样，前方灰蒙蒙的一片。
我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里山峦叠嶂，在灰雾中若隐若现。
走了一会，一间间残破的房屋就出现在我眼界，这就是牛头屯了。
整个村子四面环山，村前横拦了一条河，这分明是‘拢阴断阳局’，住这里的人注定短寿。
浓重的阴气从村里涌泄而出，加上天色还没全亮，显得阴森森的。
我走到村口，往里面望去，村子不大，从房屋来看，至多也就几十户人家。
大部分房屋都是木头或者泥土盖的，只有一两栋砖房。
每户人家的屋后都有一个、甚至多个坟堆，人鬼同居、人死不出村的葬俗应该是由此而来。
我扫视了一圈，发现村子前面、以及两边的山势略显平滑低矮，而村后山峰高入云，立了两座外形如笋的山峰。
总之，包括村子在内，从整体来看，确实形似牛头，难怪叫牛头屯，我却看出这是一个困局。
我问靳曜，“你说杨军为什么会躲到这里来？”
杨军能得到一件仙家祭器，绝非等闲之辈，我都能看出这里的风水格局，就不信他看不出来。
靳曜没回答，而是隐去了身形。
“会不会为了养护祭器？”我自顾自道。
同样是仙家祭器，镇魂锣被放置在遍布阴气的回龙山，所以杨军很有可能为了养护祭器，住在这种鬼地方。
这时候，已经陆陆续续有村民起来劳作了。
突然，有人眼尖发现我，“你是什么人？”
这村民这么一嚷嚷，当即引来了不少村民的注意，一个个都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不一会，我就被包围了起来，面对这么一张张印堂发黑的脸，心情莫名地感到沉重。
之前发现我的村民问，“小姑娘，来俺们村子做什么？”
我平复了下心境，说道：“我是来找人的。”
听到我这话，村民们都一脸质疑，“找什么人？”
“杨德！”
刘叔说过杨军如今化名叫杨德，说他的化名，村民们就知道我找的是他，没准还能问出关于他的信息。
没想到一听到杨德这名字，村民们的表情都变得很古怪。
面面相窥之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其中一个中年人。
不同于其他村民，这中年人看起来正常多了，至少印堂没有发黑。
从村民们的反应来看，这人肯定和杨军有关系。
果然，有人说，“阿远，这丫头找德叔呢。”
中年人目光沉沉地打量了我一番后，语气冰冷道：“跟我来！”
说完，中年人率先向村尾走去，我急忙跟了上去。
有村民在后面大喊，“阿远，事问清楚了，赶紧让人走。”
中年人没接话，加快了脚步，我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
途中，我忍不住好奇地问，“大叔，你是杨老爷子的？”
中年人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冷冷地看着我，“你是谁，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干笑了一声，“等下见了杨老爷子再说。”
中年人沉默了一会，突然笑得诡异，“你真想见他？可别后悔！”
听了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后悔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