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曜淡淡地瞥了我一眼,“难道你不懂什么叫穷寇莫追!”
我可不相信他这套说词,“你还能怕什么穷寇?”
靳曜俊眉微蹙,“修妖人一旦妖性大发,必食人血肉。”
我有些吃惊,“那他会不会杀了舅舅?”
“难说。”靳曜笑得幸灾乐祸。
原来面具人刚修炼成修妖人不久,还无法控制妖化的程度,过度妖化会导致妖性大发。
面具人已经濒临妖性爆发边缘,一旦失去理智,很难对付,还会生食人的血肉。
而镇魂锣刚被我启用,无法发挥真正的威力,也难以镇住发狂的修妖人。
所以靳曜不让我去追,这样一来,遭殃的是舅舅。
我不信靳曜对付不了修妖人,“你为什么不制住他?”
“何必白费力气?”
靳曜略略挑眉,他虽然能制住修妖人,但也得费一番力气。
想到姥姥的事还没解决,我急了,“不行,舅舅还不能死!”
知道我的心思,靳曜不以为然道:“就算他死了,不是还有修妖人?”
“万一姥姥不是他害的。”
虽然舅舅的嫌疑最大,但我心里一点都不希望他真的谋害姥姥,不然姥姥复活后,该多伤心。
靳曜唇角轻扯,嗤笑道:“自欺欺人!”
“可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他们。”
我有些不甘,这次让舅舅他们跑了,下次要找到人可就难了。
靳曜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他们体内有暗蛇印记。”
一般修为高的大妖能通过各种方式给人下以便于追踪的印记,比如靳曜驱控盘踞在这山里修行的那条大蛇,令它领着子孙攻击舅舅他们。
过程中,靳曜借由大蛇给舅舅和面具人下了‘暗蛇印记’,不管他们到哪里,都能通过这个印记追寻到他们的踪迹。
大蛇是在咬伤他们的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种下印记的,应该没被发觉。
想不到靳曜还留了这么一手,我不由咂舌,“你还真狡猾!”
靳曜垂眼讥笑,“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蠢?”
这家伙似乎以损我为乐,我懒得搭理他。
但很快,我又有了新的困惑,“这镇魂锣怎么回事?”
我想不通为什么会对镇魂锣有种熟悉的感觉,而且我脑海中会自动浮现出关于它的资料和使用法咒。
想起黄皮子是被上头的主管神罚到这里看管镇魂锣的,黄家老祖宗的阴灵也被封在锣里。
重要的是这锣上面刻画着十二仙家,那肯定和出马仙有关。
靳曜笑得别有深意,“没准你和这锣有渊源呢。”
“什么渊源?”
直觉告诉我,靳曜可能知道些什么。
他敛去脸上的笑容,淡声说,“有些事你可以去问徐老头。”
就算靳曜不说,我也会去问徐天霖关于镇魂锣的事。
徐天霖不可能对黄皮子坟的事毫不知情,他的目的应该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还是得帮他拿到木魁,这样一来,他就得兑现承诺。
只是金棺底下是墓室,都不知道木魁长在哪里。
我不禁犯愁,“你说这里会不会没有木魁?”
靳曜难得没有笑我蠢,说道:“有没有,黄皮子最清楚。”
对哦,我居然没想到,黄皮子不知在这里守了多少年,肯定很清楚这里的一切。
刚好这时我瞥见一颗黄皮子脑袋在墓室入口鬼鬼祟祟地探来探去,就喊道:“让黄老太下来!”
黄皮子听后,一下子就跑掉了。
没多久,黄皮子老太就赶来了,恭敬地跪倒在我脚边,“圣祖娘娘找老身来,有何吩咐?”
我开门见山地问,“这里有没有木魁?”
黄皮子老太不敢隐瞒,告诉我木魁长在悬挂镇魂锣那棵树下面。
我半信半疑,刚想去挖挖看,黄皮子老太就变回真身,主动用爪子在树下刨了起来。
任谁看到一只半人高的黄皮子弯着腰,卖力地挖木魁的样子,都觉得有点滑稽,但我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
大概过了十几二十分钟,黄皮子老太才小心翼翼地从土里,挖出一株全身血红,外表有些像人参、足有幼儿手臂粗的人形植物。
这就是木魁了,它的头部隐隐有了人类的五官,看起来倒有些吓人。
“居然长在这里。”
话是这么说,但我并没有那么意外,毕竟木魁整株儿长在棺材底下的说法并未得到确切的证实。
我把木魁装进一个色泽乌黑、刻有花纹古朴典雅的盒子,这是徐天霖给我的,是用上等的阴沉木做的。
阴沉木是远古时期沉入江河的古树碳化而成,表面散发出一股淡淡的香味,因数量稀少,性能异常,素有‘东方神木’之称。
阴沉木做的器具,能保持所盛之物不腐不坏,用来做雕刻的话,可镇宅辟邪,极为珍贵,民间有‘纵有珠宝一箱,不如乌木一方’的谚语。
舍得用阴沉木盒来装木魁,足以说明徐天霖对木魁的重视了。
来这里的目的算达成了,我想起了狐妖的事。
于是,我问黄皮子老太,是谁把狐妖镇压在这里的。
然而,黄皮子老太也不清楚,因为在有黄皮子坟之前,狐妖已经被镇在这里了。
得不到答案,靳曜又不肯说,只能回头再问徐天霖了。
临走前,黄皮子老太又求我赦免它们。
我没答应,带上徐少卿的骨灰和凌悦匆匆离开了回龙山。
来的时候有徐少卿充当司机,现在他死了,还得捎上昏迷不醒的凌悦,我有些为难。
在我想着问靳曜能不能施法,让我们直接到徐天霖的住处时,徐天霖就来了。
好像料到他孙子会出事一样,他带了一个司机,特意来接我。
徐天霖看到凌悦竟没有意外,也没多说什么,只问道:“贵人,木魁拿到了?”
“嗯,不过徐少卿他——”
我刚要说出徐少卿的死讯,徐天霖就摆了摆手,“回去再说。”
一路上,徐天霖都没问徐少卿的事,令我疑惑不已。
终于到了他住处,我忍不住问,“你让自己孙子冒险拿妖元,难道就不关心他的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