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变成这样？”
这人居然是徐少卿，他浑身上下的皮都被剥掉了，只剩下了血淋淋的肉身。
我吓了一大跳，尤其他眼睛睁得圆滚滚，满是恐惧地盯着我，实在瘆得慌。
徐少卿身上隐隐散发着妖气，显然他的皮是被妖剥掉的。
他缓缓转过头，看到靳曜，瞬间惨叫了起来，“他、他不是人！”
靳曜本来就不是人，因此我没把徐少卿这话放在心上，直到他颤着声说，“他放走石像里的狐妖。”
“什么狐妖？”
我盯着地上的符纸和铁链，愣愣地看向靳曜。
靳曜淡声说，“一个旧识罢了。”
“你认识狐妖？”
我很吃惊，狐妖被人封印在这神庙的石像里，符纸加刻有符咒的铁链，这么严谨，说明这狐妖是很难对付的邪恶妖物，
有些妖被镇压太久，一现世必见血腥，所以直接把徐少卿的皮给活活剥了。
靳曜怎么会和这样的妖认识？我下意识和他拉开了距离。
他俊眉狠狠地蹙了一下，不悦道：“我也是妖！”
我心里莫名地难受，“妖就不分善恶，不辩是非吗？”
靳曜沉默片刻，突然道：“当年被封印的妖不止我。”
我无法理解他的做法，指着奄奄一息的徐少卿，愤怒道：“所以，你就放出来害人？”
靳曜神色淡漠地说，“你就没想过，众妖被封印的原因，是谁封印的？”
“不关我的事，你要是想害人，就离我远一点。”
我虽然和镇妖司那些人不同，也不是什么胸怀大义的人，但也不愿和为祸人间的妖同流合污。
“再说一遍！”
靳曜闻言，浑身都散发着一种让我陌生的森寒之气。
我脾气上来了，还真的再说了一遍，说完还狠狠地瞪着他。
靳曜怒极反笑，“你当真狐妖认为是我放的？”
我愣了一下，“你刚才承认了。”
靳曜蹙眉，“我有承认？倒是你光听他一面之词。”
“真的不是你放的？”
我半信半疑，毕竟靳曜可是比徐少卿先到神庙。
“我不过先来一探究竟。”靳曜道。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误会他了，底气有些不足，嘀咕道：“你不也没否认。”
靳曜冷哼了一声，锐利的黑眸看向徐少卿，“此人心术不正，企图放出狐妖，算是自食恶果。”
“小仙姑，妖的话不能信，求你救救我——”
徐少卿慌了，还没说完就抽搐了起来，没多久就晕死过去。
刚看到他这样，我就知道没救了，就赶紧问，“你为什么要放走妖？”
徐少卿这样根本问不出什么，好在靳曜难得为我解惑，“自然是为了妖元。”
原来是为了妖元，难怪靳曜说他自食恶果。
靳曜一开始并不知道有妖镇压在回龙山里，快到回龙山时才察觉到有妖气。
他料想狐妖即将现世，也大概猜到徐少卿的意图，所以他说徐少卿有几分用处。
听到这里，我有些难以置信，“你故意让他祭妖的？”
靳曜轻嗤了一声，反问道：“他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我被怼得无话可说，因为确实是徐少卿自找的。
得知靳曜是上山途中，察觉到狐妖有苏醒的迹象，就撇下我先过来，我问，“狐妖怎么突然会苏醒？”
靳曜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你说呢？”
这下，我哪里会不明白，狐妖应该是感觉到我的到来。
一般这种情况，狐妖很可能和我有点渊源，但靳曜却不肯告诉我原因。
至于徐少卿，他要妖元应该是徐天霖授意的，可徐天霖借寿只需要木魁，要妖元做什么？
这个问题只能回头再问他，不过我忍不住道：“你也是妖，他怎么没打你主意？”
靳曜神色骤凛，“他敢？”
我想也是，靳曜可不是普通的妖，而且还要我这个所谓的‘贵人’帮忙，徐天霖哪里敢打靳曜的主意？
空气中残留的妖气很淡，于是我问，“狐妖跑了？”
“跑了。”
靳曜语气淡淡，可我却发现他宽大的袖子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没点破，为了寻找古墓的入口，四处查看了起来，但一无所获。
见靳曜没有帮忙的意思，我有点窝火，“你就不能帮忙吗？”
他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说道：“我劝你先别忙着下墓。”
我感觉他话中有话，心知问了也白搭，刚好也累得不行，就想歇一会。
山里的温度很低，感觉有些冷，我就在庙里生了堆火。
这时，徐少卿已经没有气息了，前不久还好端端地一个大活人，突然就被剥了皮，惨死在自己面前，任谁心里都很不是滋味。
不管他这人怎样，我都不忍让他暴尸荒野。
我无法把他弄下山，挖个坑葬在这阴气森重的山上，肯定也会尸变。
想来想去，我决定把他火化了。
靳曜见我拿出烈火符，讥诮道：“你是怕和尸体同处一室吧。”
被说中了心思，我没辩驳，点了烈火符扔在尸体上后，念起了往生咒，算是超度了徐少卿。
可能见我有些疲惫，靳曜破天荒地关心道：“先把精神养好，这山里不简单。”
“怎么不简单了？”
感觉靳曜好像有事隐瞒，我心里有些不痛快。
靳曜说，“如果我没猜错，晚一点会有‘人’帮你开启古墓。”
“该不会是狐妖告诉你的吧？”
我故意这么说，多少带有一点试探的意味。
靳曜也是第一次来回龙山，对这里不熟悉，除非有谁告诉他。
而狐妖被镇压在这里应该不少年头了，即便没有完全苏醒，肯定也知道一些情况。
靳曜懒得理我，我干脆就靠在墙角下休息。
本来我只是想养一会神，没想到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被一阵阴风吹醒了。
我迷迷糊糊地撑开沉重的眼皮，发现已经半夜了。
尽管从外面投射进来了月光，但周围仍有阴森之感，尤其庙里还摆着一具神色狂戾的狐狸石像。
“靳、唔——”
我刚要喊靳曜，一只冰冷的大手就从身后探出，一下子就捂住我的嘴。
靳曜充满寒意的气息吹拂在我耳际，“别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