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信封里都是毛爷爷,厚厚地一沓,我还没见过这么多现金,暗暗咂舌。
舅舅难得露出笑模样,点头说,“只要你办好这件事,这些都是你的。”
“啥事?”
我马上冷静了下来,舅舅本事不小,什么事得靠我帮忙?
舅舅斟酌了一下,说道:“代我去捞尸。”
“让我去捞尸?”
我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舅舅居然要我去捞尸。
他说有个客户的儿子去旅游时,溺死于一条河中。
这条河名叫炎河,下游是有名的秦水岭,那里有个石窑,那人的尸体漂入石窑里,卡在里面出不来了。
相传秦水岭的石窑是大禹治水的时候,为了泄洪打穿的。
无数的尸体流经这个石窟,不知什么原因,没从另一端流出来,所以,也被称为鬼窑。
鬼窑里阴气森重,附近怪事不断,没有捞尸人敢进去捞尸,那人就找到舅舅。
舅舅刚好接了别的生意,分不开身,主要是连他都入不了鬼窑,只有我去了才能全身而退。
“我不想去。”
我来这里是为了保命的,无法住进关家,只能暂时寄宿在舅舅这里,可舅舅老是让我去冒险,这样,我还不如回去陪姥姥呢。
而且,鬼窑里面都是尸体,别说捞了,看了都得吓死。
“艾鸾,你生来就是吃这碗饭的,就当做是历练。”
舅舅说这话时,目光似不经意地扫过牛皮信封。
这让我想起关家人都想用钱打发我的事,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
舅舅说,“你年纪不小了,就没想过好好孝敬你姥姥?”
我顿时愣住了,舅舅这话算是说进我心坎里了。
虽然姥姥名气很大,但她收费极低,遇到家境不好的,甚至分文不取,因此赚的钱只够我们祖孙俩温饱。
姥姥年纪大了,我也不想她太辛苦,就有些犹豫。
舅舅看出我的动摇,“这只是订金,区区鬼窑难不倒你。”
难不倒我?说得好听,不过,这么多钱只是订金,确实令人心动。
想了下,我问,“要是解决不了呢?”
“这些也是你的。”舅舅道。
这么说,可以走个过场?刚这么想,我竟神差鬼使地答应了。
舅舅走后,靳曜讥笑,“想钱想疯了?这点钱,就能让你卖命?”
“这点钱?你那么有钱,给我一点呗。”
我很窝火,就这么随口一说,一条蛇能有什么钱?
靳曜沉默了一会,才慢悠悠地说,“石棺里有几件东西,还算值钱。”
他说的是之前封印他的石棺,姥姥告诫过我不可靠近,这是想引我入圈套?我可不会上当。
至于捞尸的事,舅舅连雇主的身份、名字都没告诉我,只说姓赵。
我越想越觉得这事有点玄,不该冲动之下,就答应了。
靳曜冷笑了一声,“别怪我没提醒你,你那个舅舅可不是什么好人。”
“你有完没完,除了会挑拨离间,还会干嘛?”
我很不服气,比起这蛇妖,肯定是更相信自己舅舅。
靳曜很恼火,“信不信由你,到时可别求我出手!”
“谁求你,谁是孙子!”
他越这么说,我越想觉得舅舅不会害我。
“冥顽不灵!”
靳曜气得不轻,干脆隐去身形,不再理我了。
我朝他消失的方向扮了鬼脸,就开始收拾行李。
唯恐舅妈趁我不在,搜我房间,我把‘赚’来的钱小心翼翼地收好,美滋滋地想着解决了鬼窑的事后,回去看看姥姥,给她添几身新衣服。
第二天,我刚打开房门,就看到舅妈鬼鬼祟祟地在我房间外面徘徊。
她一听到开门声,就如同惊弓之鸟一般吓跑了。
真是稀奇,舅妈还有怕我的一天,我走近一看,地上多了没烧烬的纸灰,她该不会在拜我吧?
吃完早餐,我拎了行李刚出门,她就碰地一下把门关了。
舅妈一向拿我当灾星,我也就没多想。
临海市距离秦水岭不远,坐了半天火车就到了。
炎河上游靠着旅游业发财的村子不少,而住在下游的村民守着山清水秀的秦水岭,日子却过得苦哈哈。
我刚来到离鬼窑最近的袁家沟,就觉得惊奇。
整个村群山环抱、沟壑纵横,一道南北走向的山梁横卧村中,把村子分成南北走向的两条沟,从风水学上说这是一条龙山。
在两沟离沟口不远的相对应位置,各流出一股清泉,好比龙的眼睛。
原本风水绝佳,偏偏这两个眼睛对着鬼窑口,被里面的阴煞之气克制住了。
只要化解了这股阴煞之气,附近的村民想不富裕都难。
我想先了解下鬼窑的事,于是,找到了村长。
我没直接说要捞尸,而是先提了风水的问题。八壹中文網
村长见我只是个小姑娘,压根就不信我懂风水,“小丫头片子,胡咧咧什么?”
我故作沉静,淡声说,“你们村里最近死了不少人。”
村长闻言,脸色瞬间一变,“你咋知道的?”
我不答,继续问,“尸体都进了石窑,对不对?”
村长这下不淡定了,终于相信我是有能耐的。
他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我,原来不止他们村子,附近几个村子都连接有人失踪。
一开始,大家都想不通这些人都去了哪,直到有天有人夜里睡不着,看到失踪的人尸体漂立在鬼窑口。
村民们都以为是触怒了河神,绝口不敢提这件事,外地人根本不可能知道。
所以,当我说出这事后,村长才会这么震惊。
他回过神后,焦急地问我,“小姑娘,这事你真的能解决?”
“得去看看才知道,先帮我找个捞尸人。”
捞尸这活儿我可干不了,得找个懂行的。
村长刚要答应,一个皮肤黝黑的年轻人就从外面进来,“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