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夏天的三晋大地,到处郁郁葱葱,充满生机。
孙建国记得上次来的时候还是冬天,外面要么乌漆麻黑的,要么就灰突突的。
经过几千年的过度开发,土地已经非常贫瘠,再加上上百年的煤炭工业的洗礼,生态环境相当糟糕。
都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不知道这种糟糕的环境下,怎么养出唐静这样温柔又可爱的姑娘的。
这辆大巴车的票价比普通车贵了一半,因为它是空调车。
白色的车身,红色的腰线,车头上“桂林”两个字看上去很有年代感。
大巴车的发动机一边给空调供电,一边给车子提供动力,有点吃力。
在平路上跑就哼哧哼哧的,一到爬坡就更费劲了,跟鼓风机一样聒噪。八壹中文網
车子晃悠了一个多钟头,过了汾河大桥,终于到了这趟旅程的目的地,晋州车站。
孙建国跳下车,随着人流,走向出站口。
他一眼就认出打着遮阳伞、穿着连衣裙、戴着墨镜的唐静。
唐静也看见了他,激动跳起来,冲他使劲挥了挥手。
孙建国快步走过去,把她紧紧拥入怀中,“啪叽啪叽”亲了两口。
唐静一只手举着太阳伞,一只手捶了他后背好几拳,害羞的挣脱开,埋怨道:“这么多人看着呢...”
孙建国左右看了看,的确有几个人对他俩行注目礼。
他又亲了一口,“怕啥?我亲我老婆也犯法?”
唐静蹭了蹭脸上的口水,啐了他一口:“呸,谁是你老婆...”
孙建国大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前两天还好好的,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唐静羞愤欲死,感觉全世界都在看她的笑话。
她使劲掐了一把孙建国腰上的肉,拉着他的手朝外拽,“快走快走快走......”
两人打上车,到了晋州县委招待所。
唐静掏出介绍信,给孙建国办了入住。
服务员问道:“就一个人住?”
唐静点点头。
“你进他房间不?”
唐静想了想,又红着脸点点头。
服务员把登记本往桌上一拍,“那你作为访客也得登个记。”
唐静登记完,服务员又说,“我们这是机关招待所,你们可得注点意,不准乱搞男女关系!”
孙建国一愣,这都啥年代了,说的啥话啊?!别的地方住酒店哪还有要介绍信的?
他没有开口反驳,毕竟这地方是唐静找的,跟人家酒店吵架像是对唐静有意见似的。
直到离了前台,他才忍不住小声跟唐静抱怨:“刚才那服务员说的叫啥话啊?我们是正经男女朋友,怎么能叫乱搞呢?”
唐静没好气道,“男女朋友怎么了,有结婚证吗?没结婚证住一个房间的,他们这都叫耍流氓!别埋怨了,这里条件是晋州最好的了,有空调,还带单独的卫生间,别的地方不光没空调去,洗澡还得到公共浴室。”
哟,原来是这样,这丫头心还真细。
孙建国跟在唐静屁股后面进了房间,放下书包,带上了门。
唐静打开电灯和空调,回头道:“这么热的天,没有空调还热不死人啊...唔,你个死人我裙子别撕烂了...”
良久之后,激情褪去。
唐静浑身瘫软的躺在孙建国怀里。
俗话说小别胜新婚,两人七八天没见面,感觉像是过了一个月。
这半年多来,虽然孙建国经常夜不归宿,但两人还从没分开超过两天过。
唐静抬起头,调皮的问:“每次都这样,你身体会不会出问题啊?”
孙建国嘿嘿笑道,“那你问问它呗。”
唐静红着脸说,“去你的,它又不会说话。”
也就是现在没有百度,不然上网问这个羞人的问题就方便多了,万能的网友会给她想要的答案的。
孙建国笑道,“不会有问题的,在哪爽不是爽?还真别说,最近你嘴上功夫越来越厉害了...”
“呸呸呸,不准你这么说!”唐静羞愤交加,一阵粉拳伺候。
孙建国烟灰差点掉身上。
“好好好,我不说了...话又说回来,每次都这样,你的身体不会出问题吧?”
......
下午的时候,外面下了一场急促的雷阵雨。
到了傍晚,云收雨霁,天气转晴,凉风习习,空气清新,正好适合散步。
两人呆在房间里胡天胡地的腻歪了三个钟头,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才爬起来洗了澡,一起出了招待所。
简单吃了点晚饭,天刚擦黑,唐静就带着孙建国在县城喷泉广场散步。
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句生硬的普通话,“我的天主啊!孙!真的是你吗?!”
孙建国扭头一看,是个穿着黑袍的老外。
他想起来了,是小教堂的神父,叫啥来着?
老外手里拿着一沓传单,表情很亢奋,走近了说:“我的朋友,你还记得我吗?!”
孙建国打着哈哈道,“哦~!记得记得,你不就是那个教堂的神父吗?!幸会幸会!”
神父听他说记得自己,高兴得手舞足蹈起来,“孙,我记得半年前见过你一次,现在又遇见你,我是主的仆人,你跟主的仆人这么有缘分,你更应该信主!”
孙建国心想这老头为了吸引信众有点着魔了。
如果见过两次就算有缘,那么跟他有缘分的人海了去了,也没见几个跟着他信主的。
去年他有几个信徒来着?应该不到十个。
“上次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有自己的信仰。”
神父摇头道,“后来我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你们那个不叫信仰,那是一种愚昧的祖先崇拜,应该摒弃!只有天主才是唯一正确的信仰。”
孙建国失笑,有点明白他为什么来中国好几十年才发展这点信徒了。
这时,一个满脸沟壑、胡子拉碴的老农走过来,“老马,传单额都发完咧!”
神父见他两手空空,狐疑道,“你不会像上次可恶的老田一样把传单塞进垃圾桶里吧。”
“那咋可能咧?额可不是那种人!”老农连连否认,手向前一伸,“两块钱捏?给额额好回家哄娃。”
神父从兜里掏出一个手帕,层层打开,数量几张毛票,凑够2块,递给老农。
老农拿了钱,欢天喜地的走了。
神父放好钱,又对孙建国说,“朋友,刚才我的提议你觉得怎么样?”
孙建国呵呵笑着拿手一指唐静,“不好意思神父,我老婆不让我信主,你是知道的,在华夏的家庭里面,老婆最大。”
神父一愣,看向唐静,问道:“这位美丽的女士,我想你一定是个受过教育、十分开明的人,为什么不让你的先生信主呢?”
唐静没想到孙建国把锅甩到她头上,恼怒的剜了他一眼。
“马里奥神父,你别听他胡说八道...”
神父有点懵,皱着眉头道:“据我了解,的确有一部分华夏人的家庭,女人的地位比男人高...”
孙建国乐了,他明白唐静说的胡说八道指的是她不是他老婆这件事情。
他一搂唐静的小蛮腰,笑道:“我老婆就是我的上帝,我也是自己的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