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楠因为等梁沐泽几人搬运粮食,耽搁些时间,今天同样耽误到了天黑,她想着今天要早点回家,便快速的往别院赶,因为她租的这个小院跟别院有些距离,所以她得穿过几家药铺才能到达。
而当她即将经过一个药铺时,她看到前方人都围做一团,好似发生了什么事,抱着好奇的心态,叶小楠凑了一下热闹,发现被人围着的是一个少年,少年一直朝着药铺方向磕头,而少年旁边有一辆板车,上面躺着一个老人,看起来脸色很不好。
叶小楠瞧着这个情景,皱了皱眉,她感觉那个少年的背影很熟悉。
闹剧还在继续,少年一直跪在地上对着药铺一直恳求,希望里面的大夫能救一救板车上的阿伯。
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而看热闹是人的天性,围观的百姓都很同情少年,也围着药铺指指点点的,无非是说药铺不通情达理。
叶小楠则在百姓的东一句西一句的讨伐声中差不多了解了事情发生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就是少年带着板车上的老人前来看病,却因为身上的钱不够被人赶了出来,现在正在药铺门口求那些大夫救命。
“大夫求求你了,救救我家阿伯吧,我没有钱,但我什么活都能干的,您尽管吩咐。”少年对着出门来的大夫低声哭求道。
而药铺的大夫一脸不耐烦的说道:“你没钱就别来看病,现在我们药铺里的药是非常珍贵的,你来做事,你能做什么呢,现在劳动力这么廉价,我随便在路上拉一个人,包他一顿饭,就比你要划算的多,赶快离开,不然等下叫人赶你走了。”
围观的群众看着忍不住了,纷纷斥责店家,说他的态度太恶劣,不该用这个态度对待病人。
可谁知药铺的大夫嘲讽一笑,说道:“你们那么能,那你们帮他们付钱呀。”
围观的群众顿时不说话了,说说还行,但让自己出钱,没门。
而此时的少年愤怒的说道:“我们前几次来你们药铺看病也是有钱的,可你们给我阿伯开的药都是那种又贵,又没有效的,我阿伯在这治了几天,一点也没有好转,反而因为你们看我们没钱买药了,所以转头就把我们赶出来。”
叶小楠以为都这样了,药铺起码会害怕一番吧,可谁知他们态度更加嚣张了,那大夫说道:“给你们治病是你们的福气,还怨我们治不好,实话告诉你吧,你身旁的这个病人已经活不了多久了,要不是我们开药恐怕他都撑不到现在。”
少年一听,整个人都要瘫倒在地上,留下的泪水瞬间糊了一脸。
周围的人看着很是同情,但他们不敢得罪这家药铺,因为北疆算这家药铺最大,他们家如果不接收这个病人,那其他小药铺恐怕也不敢擅自接收,围观群众听着药铺大夫的话只能纷纷劝导道:“小伙子,带着你阿伯回去吧,看你阿伯的脸色,估计撑不了多久了。”
叶小楠看着一阵无语,这情况不就是水土不服的表现吗,怎么被那大夫说的像是得了什么绝症一样。
对于叶小楠心里的吐槽其他人无从得知,他们都相信了大夫的说法,而跪在地上的那位少年好像也相信了大夫的说法,脸色发白的准备推着板车离开。
叶小楠混在人群中,听着周围人的议论,沉默了半晌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这个少年叶小楠回忆了许久才想起来,他就是当初她在洪水中看到的那位渴望活下去的少年。
那时候少年身处逆境眼中却依然有光,坚强不屈,她当时一时不忍心,丢下去一袋粮食,她以为她们不会再有再见的机会了,没想到她现在又看见那位少年了,而且是在北疆城内。
看他这样子应该没有被瘟疫感染,不然也不可能走到北疆来,就是不知道他们被安排到了哪里。
就这样,叶小楠跟着少年一路走到了一个偏僻的巷子,眼看着他们要拐进院子,叶小楠才出声唤了少年一句。
少年一开始没有注意到叶小楠,他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后来还是叶小楠唤了他好几次,少年才回过头来看向叶小楠。
见到叶小楠的那一刻,少年的眼睛蹭的一下亮了起来,他认出叶小楠了,她就是当初在洪水里帮助他们的人。
叶小楠看少年的表情就知道他认出自己了,毕竟当初在洪水里是他渴望活着的眼神才打动了他,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少年看着叶小楠激动的不行,本来他一直想找到当初帮助他们的恩人,好报当初的恩情,可现在见是见着了,他们自己却落魄的不行,谈何能力报恩。
顾不得心里的伤感,少年陈闵言郑重的向叶小楠道谢,“多谢姑娘上次的搭救,不然我们些人恐怕都逃脱不了那场灾难。”
叶小楠对此摆了摆手,示意事情都过去了,就不要再提,她看向板车上的老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少年看着叶小楠所指的方向,板车上的阿伯,他语气低沉,声音嘶哑的说道:“他是我阿伯,自从来到北疆后就生病了,我们去了药铺几次,都没有效果,现在那药铺的大夫都说我阿伯的病治不好了。”
叶小楠并不是专业的医生,对一般的病症并不清楚,只是见过一些类似的病例罢了。
她只是感觉板车上的老伯跟她见过的水土不服的人的情况非常类似,这位老伯应该是初到北疆水土不服造成的,叶小楠虽然空间里有缓解这种病症的药,但她到底不确定老人是不是这种情况,不敢随便乱给药。
叶小楠对着少年问道:“大夫先前怎么说,有说老伯得了什么病吗。”
少年沉默的摇了摇头,说道:“那些大夫因为我们没多少钱看病,所以都不给我们仔细看的,这几天我天天去他们门外求他们看病,他们都不肯看一眼,只说我阿伯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