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若不是驸马爷家里有人犯事儿,驸马爷为了将功赎过,也不可能早早殒命。
害得她大好年华就要守寡。
思及此,长公主就有想杀人的心。
只是碍于修养,她不可能把自己的情绪过分外露。
之前每年还会给乔默娘亲那边送节礼,想了想,叫来了瓦叔。
“驸马爷已经去了这么些年了,我替他尽的孝也够了。
即日起,断了跟乔家那边的所有联系,什么节礼都不需要送了。
且宣布乔家与公主府再无瓜葛。”
说完这话,长公主才感觉自己这些年,到底过得多糊涂,那一家子害死了驸马。
还靠着驸马的关系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如今也该为他们曾经的肆意赎罪了。
要知道,乔家的不少生意,都是靠着公主府这边的帮衬才能做好。
乔家还有几个子侄辈的人,也是靠着公主府的名头,才能进入到国子监读书。
如今,没了公主府的帮衬,还想在国子监,做梦吧。
果真没出三日,那几个在国子监读书的人便被赶了出来、
然后这几个人就跑到公主府哭求了。
只是,这次他们没想到,之前只要到公主府求助,即便公主不亲见,也会被礼遇。
如今,连公主府都进不去了,几人相互对视一眼,便开始在公主府大门口哭诉。
瓦叔从府里出来,“过往是我们公主仁义,念及你们是驸马爷的亲戚,对你们帮助有加。
可你们这些族人,二十年间并无半点长进。
不仅不感恩公主府的照拂,偏生假借公主府之名,行不轨之事,仗势欺人,横行乡里。
乔家养了驸马爷到19岁,公主府替驸马爷赵府了乔氏19载,也算是全了公主与驸马爷的情义。
此后乔氏与公主府再无瓜葛,你们几个也好自为之吧。
若是再敢到公主府门前哭闹,找不痛快,就等着进大理寺说话吧。”
说完,瓦叔进了公主府,大门也随之关上。
几个乔氏子弟目瞪口呆,没了公主这个“婶娘”的照拂,日后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跟那些个官家子弟来往?
更别说日后的飞黄腾达了。
他们几个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还不知道,乔家现在面临的是什么。
自从瓦叔放出风去,之前跟乔家合作的许多人,都来提出终止合作的要求,
原因是,乔家给出的利益太薄。
做生意是为了赚钱,不是为了图个吆喝。
在乔家主准备到公主府求助的时候,便见到自家几个最为出息孩子回来。
得知了公主府准备断了与乔家的联系,乔家主慌了。
没了公主府做后盾,那他们乔家还能撑到几时?
不行,公主这条线不能断。
赶快把自家的老婆子叫来商议,好歹自家老婆子是公主名义上的婆婆,有她出面,公主怎么也得给她几分颜面。
这边正算计着怎么拿捏公主呢,
比如,若是公主不妥协,便将乔默的坟挪回乔家祖地,这样,公主若是想要拜祭亡夫,就必须跟乔家有联系等。
事实上,公主既然打算翻脸,便会把一切都扼杀在摇篮里。
公主府把调查到的,乔家这些年仗着公主府撑腰做的所有的肮脏事儿,都给递到了大理寺。
乔家的倒塌,只在一夕之间。
啥叫清算?驸马爷去世后,公主一直对他们礼遇有加,让他们过了这些年的好日子。
享受惯了,突然从跌下云端,光是这种落差,心境差的都能疯,何况这次还是把把人给直接送进地狱。
公主特地去了次驸马的墓地,摆上祭品,“驸马,这些年守着你跟我的那么点点回忆过日子,我也累了。
当初,若不是乔家人没有分寸,不把你这个驸马的名声当回事儿,你也不会到战场上去拼命,最后血洒疆场。
如今,让乔家那些人,回到他们本来该有的生活轨迹,你不会怪我吧?
也许你会说他们对你有养育之恩,呵呵,可是他们让我失去了夫君,当了这么多年的寡妇,本宫怨恨。
本宫是公主,堂堂一国公主,居然要做寡妇,还是被一群愚昧之人给坑得成了寡妇,你让本宫如何甘心?
没把乔氏一族诛了,已算是本宫仁慈。
祭拜了你这些年,想必,你也早就投胎了。
今日后,本宫不会再来看望你。
若有来生,不再相见。”
说完,公主把杯中酒水洒在了地上。
然后转身便走。只余下坟前烧过纸的灰烬在威风吹拂下,满地盘旋。
放下心中执念的公主,整个人看起来很是阳光。
本就秀美的脸,看起来更加动人了。
不知怎么的,公主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赵青褣那张小脸。
公主感叹,“若是本宫也能生出个那么精灵可爱的儿子该多好。”
三十几岁了,公主似是想开了,进宫找爹,她要选驸马。
哎呦喂,这可真是千年铁树要开花。
公主选驸马的目的,不是为了找驸马,而是为了生个娃儿,她想当娘了。
从前公主年轻那会儿,皇上很希望自己的这个闺女能再选一个驸马,总不至于年纪轻轻过得跟个尼姑似的。
可如今长公主已经三十几岁了,再选驸马,找个啥样儿的合适呢?
找个小年轻的,未必一心跟他闺女过日子,图的便是驸马爷的权势。
找个年岁大的,他闺女未必相中,跟长公主年岁相当的,不说都做了爷爷也差不多。
这还真的有点难为到皇上了。
皇上很是一言难尽,看着自己的这个大女儿,
“炎月,你能放下过去,父皇很是欣慰。
驸马的人选,父皇定然会放在心上,但凡有合适的,父皇都会告知与你。
另,我儿想要个什么样的驸马,可说与父皇听听。”
炎月怎么可能说,驸马啥条件不重要,她只准备去父留子。
“只要是人品端正,长相俊朗,身体强健,脑子聪明的便好。”
皇上手里拿着的毛笔差点掉落,抬头看向大女儿,心道,“这丫头是选驸马还是选种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