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楼这边,收到消息,赶快挂牌歇业,给伙计们放假,让家里住在府城的或是下面乡下的赶快回家做准备。
韩掌柜深信赵家人是不会无的放矢的,所以非常重视赵家的消息。
段大人在听到了张荣传递的消息,便赶快命人去做确认。
赵明庚回来的时候,发现自家的大门被一众百姓给围住了,
居然有人说要赵家给个什么说法,还有说要把赵家送官,妖言惑众的。
赵永庚想回家,围堵的人太多,想拉开人挤进去已经不现实。
他想进家门必然要开门,这些个围堵的百姓,显然是要闹事儿。
这可真是气人,最后留下赵明庚在这里守着,赵永庚又去了趟知府衙门。
刚好段大人派出去做确认的人已经回来了,然后一条条应急措施安排下去。
比如,衙役在大街上敲锣通知,让百姓赶快离开房子,待在空旷的地方。
一旦地龙翻身后,切莫马上回到房子里,避免余震及房屋坍塌砸死砸伤等。
另外衙役们要快马加鞭通知下辖制的县、镇、村等,自然是就近原则然后再朝外辐射。
且将城内各粮铺老板都集中在府衙,统计粮食储备量,以便关键时刻应急,药堂亦然。
张荣听说了赵家好心却遭了人惦记,带了几个兄弟,拎着铜锣跟着赵永庚一起走了。
边走边敲锣,凡是在大街上的人听到了信儿后,有的直接回家做准备了,有的则是跑到知府衙门门口去看公告。
待到张荣一行人到达赵家的时候,赵明庚已经跟围堵的人打起来了。
一脚一个地把人往外踹,或是往外扔。好在他是收着力气的。
原因无他,有人煽动百姓要硬闯赵家。撞门的原木都准备好了。
赵明庚哪里能让,跟人理论人家不听。
人家又见他只有一人,便动了欺负的心思。
本以为自己身手了得的,被教了做人。
张荣等赶快敲锣,见到衙差到来,刚刚被踹倒或是摔飞出去的,便开始告状。
“官差大人,可要给我们做主呀。赵家人心怀鬼胎,妖言惑众。
我等上门理论,他不分青红皂白的动手打人。
我们这么多人都受了伤,需要医治,一定要他们赔钱才行,不然我等不服。”
张荣一看这些个倒地的家伙中,就没几个好东西,连问都不用问了。
“不服就憋着,我还没问你们凭什么堵着别人家的门,还想强闯。
我合理怀疑你们有的是土匪余孽,想借此机会闯入赵家抢劫财物。
锁上带走。
还有,知府大人有命,经观察近日可能地龙翻身,百姓需要在空旷处搭建帐篷。
若是因为个人的原因导致砸死砸伤,及财物损失的,官府一概不负责安置。
赵家一片好心,你们这些缺肝少肺的,还在这里找茬儿。
臊得慌不?恩将仇报,还不散了?”
张荣话落,顿时狼哭鬼嚎起来,一个个刚才还义愤填膺的现在麻爪了,
有的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不知如何是好。
要么被相熟的人连拉带拽的给整走了,要么就是坐在地上哭够了,缓过来后,赶快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家的门口总算是清净了,张荣拒绝了赵家兄弟的进去喝茶的邀请。赶快带着兄弟们去敲锣。
赵永庚两兄弟进到院子里的时候,家里其他人已经回来。
且屋里的东西全搬到了院子里。
哪怕是一个瓦罐呢,也没有留在灶房里。
院子里搭建起了巨大的帐篷。
竹子做支架,巨大的油布铺在上面,且四周也围了起来。
地面铺着的木板也被固定在了一起,因着下面是悬空的,即便是下雨也不担心在帐篷里面会湿了鞋子衣服。
床铺等也被安置在了帐篷里。
其他的家具则是被放在了一起,且用油布盖上。
赵家井然有序地应对着可能发生的意外。
此时小泥炉子里的粥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米香迅速传进众人的鼻腔,叫嚣着饥饿的胃,开始分泌着酸水。
赶快的,赵家人开始吃早餐。
煮的软烂粘稠的白米粥入喉,一早上的紧张跟疲惫顿时烟消云散。
赵家这边很是温馨美好。
隔壁邻居家里鸡飞狗跳。
“你个败家精,你把东西都搬出来,往哪儿放?还不赶快的搭帐篷。
帐篷用啥搭,院子里那么多的木头你看不见,眼瞎吗?
实在不行,后院里有竹子,赶快去砍来搭帐篷呀。
啥,你特意种的紫竹舍不得,等你被砸死了,老娘把你栽种的竹子全砍了烧火……”
赵家西院的婆婆正在怒骂儿媳妇。
儿媳妇爹是秀才,一直以书香门第自居,喜欢附庸风雅,总是瞧不起乡下出身的婆婆一家。
之前赵家人已经通知了他们家。
婆婆在房里不知道,这儿媳妇儿根本就没当回事儿,掉头就把这茬儿给扔在了脑后。
官差通知,自然是得抓紧时间了。
此时一直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儿媳麻爪了,就知道哭。
婆婆见了这拿不起事儿的儿媳妇就头疼,没忍住就开骂了。
她能忍着这个儿媳妇好吃懒做,毕竟她家儿子经商,小有资产,不然也买不起这折桂巷的宅子。
家里还有两个下人,儿媳妇也不需要每天做所有的家务,可这拿不起事儿的样子,实在是让老太太头疼。
最后还是老太太指挥着家里的下人及儿子孙子们,把儿媳妇种的竹子全砍了。
帐篷也搭了起来。至于油布不够用,那赶快去买呀。
油布价格瞬间冲之前的200文一米蹿到了800文一米,还没货呢。
毕竟油布不可能像柴米油盐一样好卖,哪家铺子也不会一次性压货太多。
油布不够,那就想办法用替代品呗,蓑衣总是有的吧,席子总是有的吧,实在啥都没有,麻绳总是能买到吧。
一个时辰后,西院老太太的嗓子彻底哑了。
之前骄傲得跟孔雀的儿媳妇,现在像只鹌鹑般地给自己端上茶水,老婆子没好眼色地瞪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