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张邱氏一个栅栏之隔的监牢内,张宝生父子俩正在埋怨张邱氏做事不顾后果,没脑子。
“这个败家娘们,回头就将她休了,有胆子干坏事,没能耐扫干净尾巴,这是能耐的她了。
枉我张长根这一辈子最错的一件事,便是娶了这么个没福气的东西……”
张宝生关注的却是另外的事情,
“爹,你别抱怨了,娘要是能聪明点,逃到其他的地方,哪怕是死了都没关系。
万一被抓了,那咱家就完了。我也完了
我这童生功名也会受到娘的连累。
爹,你一定要想想办法,儿子这十余年的寒窗苦读不能就这样白白浪费了。”
父子俩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中。
第二日一大早,牢头来送饭的时候,发现张邱氏已经被烧迷糊了。
因着还未开堂审案,裘县令叫了大夫给张邱氏做了诊治,被灌下去一大碗苦药汤子的张邱氏,在一一个时辰后醒了过来。
得知张邱氏已经醒了,那必须抓紧时间提审。
本就脑子不太好,欺软怕硬的张邱氏很快招认了全部罪行,包括当初找茬赵青嫣的心路历程。
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
身为父母官的裘县令自认为见多识广,万没想到这世上还有如此无耻之人。
张邱氏因为刻意偷毒,而被判苦役十年,且赔偿受害者李二白银十两。张宝生因受其母连累,被革除童生资格,此生再无科举机会。
张长根因治家不严,鞭十。
偷毒案结案后,黄氏敲锣打鼓地做了锦旗,上书“青天大老爷”,特意感谢了裘县令。
也因此,青天的故事在岭南府传播甚广。
时间流水般过去了,赵家在山谷里及村里种植的庄稼相继收获。
最先收的是山谷里种的土豆跟玉米,然后是地瓜。
山谷里地瓜的亩产在6000斤左右,而种在村里的亩产量相对低了不少,大概亩产在2300多斤。
这个产量低没办法,谁让村里的地瓜是扦插的山谷里的地瓜藤呢。
时间本就晚了不少。最后收的便是辣椒。
因着是均是高产作物,每一种庄稼的收获,都会惹得赵家人的惊呼连连。
最近这些日子,每个赵家人甚至感觉自己活在了梦中。
怎么能有如此高产的作物呢?事实上确实有。
对于土豆、地瓜、玉米这些,除了才收货的时候,黄氏允许吃过一顿,尝尝鲜外,再一个都不准家里人碰了。
谁馋了,黄氏便会笑眯眯地回答,
“那些可是能救命的粮食,等着下次收成的时候,你想吃多少有多少。忍忍吧。”
这是黄氏心情好时的说法,心情不好的时候,
“吃吃吃,就知道吃,也不看看你的那大脸盘子,洗脸的木盆都快装不下了,还吃?
再吃下去,就出不去屋了。”
好吧,东西稀罕,因为高产,放在荒年,必然是可以救助很多人的性命的。
山谷里的作物,赵家收获的时候,没人知道,种在村里的,便挡不住村民的探究了。
毕竟在田里种的红薯藤,赵家的猪官们,没少割回去喂猪。
这是全村都知道的。本来还有人私下里说赵家咋越来越傻了呢。
好好的田地不用来种正经的庄稼,愣是用来种菜喂猪。
赵家起红薯的时候,看到在红薯藤下面埋藏的红薯,有些人感觉到脸挺疼。
之前说赵家犯蠢的,现在感觉自己就是个大傻子。
人家种的地,地上面的能喂猪,地下面的人能吃。
合着就没有一点浪费的东西。
在得知亩产达到亩产达到2300斤的时候,更是羡慕得下巴掉地上了,捡不起来的那种。
于是赵家的一举一动都被关注着。
又到了赵家收辣椒的时候了。
“谦儿奶奶,这好看的东西是啥呀?有啥用?”好奇的声音此起彼伏。
黄氏笑眯眯,“这呀,可是好吃的。”
话音才落,便听到了一个娃子的嚎哭声。
爹娘赶快查看孩子到底咋了,发现孩子的左手里窝着一个红彤彤。嘴唇已经肿了起来。
“谦儿奶奶骗人,这不是好吃的,这是毒药,看我家娃子的嘴肿的好高。
娃儿爹,快去找车,送药堂。”
娃儿娘急得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黄氏听到动静也赶快跑过来查看。看到孩子的小嘴肿成了香肠,哭笑不得。
伸手把孩子手里的辣椒拿了出来。
小心翼翼。生怕掉出去一粒籽。
“别担心,这娃子是吃了辣椒给辣的,赶快给孩子多喝些水,再把嘴巴洗洗就没事儿了。
最近几天别给娃子吃干粮了,就喝粥。
肠胃弱,受了这刺激,得缓上些日子才行。”
娃儿娘半信半疑,见黄氏很是肯定,知道孩子没有生命危险,便赶快抱着孩子回家去洗嘴巴了。
待到那一家三口回去了,黄氏笑眯眯道,
“这个红果子,叫辣椒,之所以说是好吃的,不是因味道真的好,而是因为其足够辣。
大家都吃够茱萸吧,这辣椒比茱萸的味道更霸气,味道更纯粹。八壹中文網
老婆子喜欢这个味道,才说是好吃的。
平时连茱萸的味道都受不了的,自然也无法享受这辣椒。
大家可千万别因为老婆子的一句玩笑真的吃这东西。
到时候辣哭的,闹肚子的,我老婆子可不负责给医病呀。”
黄氏半真半假地说着。
虽然有人想帮忙,都被黄氏给婉拒了,开玩笑,这可是金贵的玩意。
少一根辣椒,那得丢失多少种子呀。
赵家迅速地把辣椒收完,院子里铺上了油布,把所有的辣椒瘫在上面暴晒。
不为别的,辣椒籽是需要晒干才能保存的。
最近赵家除了继续种植绿叶菜外,想那些个比较稀罕的作物都不打算种了。
过不了多久就是岭南的回南天,到时候天地之间湿漉漉,太阳都被蒙上了纱,宁可错过耕种时间,也不能浪费种子。
何况岭南府所谓的农时,无非是早点晚点的区别罢了。
二月初八,是赵家男丁们集体参加童生试的日子。
什么都没有这个重要,不然这么长时间,赵家男人辛苦读的书就白费了。
已经是五岁的大宝没有被报名参加考试,为此他表示很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