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也是大惊失色,几步跑到他娘面前蹲下来。
“娘您没事儿吧?”
孟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
“这种女人,你还要留着?她这么狠心,心里哪有你?等哪天你去上值,她说不定就拿刀子砍了我!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老头子啊!”
她又嚎了起来。
“娘您别担心,您不会有事的。”
孟良扶着她起来,看到站在一旁不动的关氏,语气有些急促。
“还不快去请大夫?!”
关氏眼中仅剩的一点光也灭了。
她抬脚就往外走。
众人以为她是去医馆请大夫了,没有多想。
关氏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巷子,却没有向医馆走去。
她想着成亲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想着孟良对自己的温柔,又想着婆母的恶毒,脑海中纷乱不已。
喧闹的大街上,形形色色的人穿行而过,她却一个都看不到。
她心里直想着,与其被她们侮辱,贬妻为妾,让娘家也受嘲笑,还不如现在就死了算了。
好歹她现在死了,仍是他孟良的妻子!
这念头一起,就怎么都按不下去。
鬼使神差的,关氏来到了御河旁。
她看着自己一双因操劳而变得粗糙的手。
这三年来的忍耐,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闭了闭眼,右脚抬起,随之踏空,整个人直挺挺地栽落入水中。
只是,这御河附近虽然没什么人居住,但也不是荒无人烟之地。
不远处走着一老一少,忽然听到了噗通一声响,下意识转头看去,随即脸色一变。
“快去救人!”
老人跺了跺脚,推了自家孙子一把。
那孙子扔掉背篓,撒开脚丫子,铆足了劲跑到河边,跳了下去。
他水性极好,一入水,就跟条鱼儿似的在水底一划,看清了落水之人的位置后,脑袋钻出水面,飞快地朝那边游去。
没多久,他就拖着关氏往岸边游。
“爷爷!快来看看还活着没?”
老人趴在河岸上,祖孙俩合力把人拖上了岸。
老人忙探向她的手腕,然后长舒口气。
“没事没事,还活着,就是呛着水闭过气去了。”
说话间,他用力在关氏腹部一按。
“呕!”
关氏吐出不少水来,眼睛也随之睁开。
她迷茫地眨了眨眼,看到面前熟悉的老人,下意识喊了句。
“丁大夫?”
这老人正是丁香的爷爷,丁老大夫。
丁老大夫的医馆开在城南,也算是小有名气。
丁老大夫盯着她的脸瞧了好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
“你不是隔壁街杂货铺老关的女儿吗?怎么这么不小心掉进水里了呢?虽说你年轻,身子好,但也得小心注意啊!万一落下病根了呢?这冬日落水可不是闹着玩的,一不小心就丢了小命。就算命没丢,对妇人来说影响也不小……”
丁桂看着自家爷爷又开始絮叨了,不由嘴角一抽,扯了他一把。
“爷爷,别说了,还是赶紧把嫂子带回医馆去吧!”
“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
丁老大夫拍了拍自己脑门。
只是他年迈没什么力气,附近又没别人经过,思来想去,最后只得叫孙子背上了关氏,朝着自家医馆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