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寒挥剑途中忽然莫名的背后一凉，他抽空眼角余光扫去,没发现异常，于是重新投入战斗。
“……错觉吧？”
不过片刻之后，那道目光更加肆无忌惮地打在自己身上，林寒这回的感觉更加明显，虽然没有恶意，但难以忽视。
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黄不崔的目光和林寒在空中对上。
林寒：…………
林寒眉头微微一紧，以眼神询问对方的意图。
黄不崔露出一个直爽的笑容，公会会长没有必要每场战斗都亲自上阵，所以很清闲自在地来到了林寒的身边。
偷看被发现的黄不崔没有半点的不自然，反而极其自然地在林寒的目光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林寒正忙着刷怪呢，这一派让他的攻击顿时偏移了一点方向，本来能击中海中魔物要害的剑气堪堪擦肩而过，撞在了凶兽最为防御厚实的部位。
林寒：…………
反正这场轻松的战斗多自己一个不多，缺自己一个也不少，林寒索性停下进攻的动作,后退几步离开战斗区域，这才看向黄不崔，目光暗含谴责。
你干扰我刷怪做什么！
黄不崔显然从对方的眼神中读出了这个意思，反而没心没肺地笑了一声，和林寒搭起话来。
“感觉怎么样？”
黄不崔在问林寒对这场战斗的感官,林寒无奈地看了对方一眼，答道，“是很不错，公会的人训练有素，实力也不差,这样的战斗对你们来说算是家常便饭了吧？”
黄不崔哈哈大笑，显然对林寒委婉的称赞很是受用，“不错吧？老子的公会在诺尔克都是排名前三的存在！加入我们你算是赚到了！”
林寒伸出一根手指左右晃了晃，“是临时合同，我还没想好呢。”
黄不崔古怪地看了看对方，“说真的，白给的机会都不要？以你的水准在我们公会获得个高职轻而易举，连时间都不算是问题。”
林寒听出了对方隐含的话音，对方已经猜测出了自己的实力，甚至对自己的超强天赋有所猜测额——不过肯定不会想到百倍经验的模块这方面了，听都没有听过的事情是无法靠想象而得知的。
果然，能当上公会会长的人脑袋都很好使，没有一个能是徒有身份的空壳。
就连讨人厌的盛火公会，那素未谋面的公会会长，林寒也不得不承认那人确实有过人之处，否则也不会让盛火在云城逍遥如此之久，还令城主府如此头疼。
林寒淡淡笑了笑：“黄老大谬赞了。”
黄不崔摇摇头，“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一手叉在腰间，微微低下头和林寒对视，神情专注认真，这样的表情让他显露出些许压迫感，黄不崔问道，“说实话，林小子，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水准？”
林寒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您很想知道吗？”
黄不崔连忙点头，那可真是太想了！
林寒露出一个恶作剧般的表情，颇有些少年人的活泼劲：“可我先前不是告诉您了吗？”
“哪……”黄不崔正想否认，突然回想起最初见面时林寒自我介绍的“四转中阶”，一时闭上了嘴。
即使被林寒这样隐瞒，黄不崔也并不生气，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只要对公会无害，他自然不会刨根问底。
——只是有点好奇罢了！！黄不崔内心遗憾嚎叫。
不想说就不说吧！他一手扫了扫后脑勺，站直身子，放弃了继续追问，话锋一转，道，“你这样特殊的人才，没有比军队选拔走吗？”
“军队？”林寒一愣。
“对啊。”黄不崔解释道，“你这样的加入军队更有发挥的空间，同样的，军方也不会错过你这样的特殊人才。”
“新手职业者初期达到了……”黄不崔一言难尽地看了对方一眼，艰难地说，“四转中阶，这样的天才可是不可多得的。”
林寒心中一动，他有些好奇地发问，“你是军人——不，你以前是军人？”
但黄不崔摇摇头否定了，随后移开视线，抬头看向眼前的大海。
海中的魔物相比先前已经少了很多，一部分也潜入深海遁逃，公会成员们抓紧机会击杀着残余的猎物。
各色的凶兽之血令船只附近的海面变得污浊，水中更加难以视物。
战斗将近尾声。
黄不崔看了一会，这才重又开口道，“我不是，但我的老子曾经是。”
“……你父亲是军人？”林寒被黄不崔开口就是一个“我老子”一噎。
“嗯。海洋深处凶险无比，但他曾经深入过大海之中，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他也没和家里人提过，只说是参加一次战役。”
“军人打仗天经地义，家里人就没有多问，他实力不错，当年已经是九转巅峰，很快要步入十转的境界。”
“所有人都以为他会像以前一样完成任务归来，继续守卫着诺尔克高大的海堤。”
“……结果他再没有出现。”
“……抱歉。”
黄不崔摇摇头，“这没什么，只是当时有些出乎意料罢了，成为军人的结局无外乎生与死，他不过有些提前地做了这个选择罢了。”
“唔。”林寒含糊应了应，转而有些好奇地问，“那么您现在知道那是什么样的战役了么？敌方是谁？”
黄不崔拉下眼皮，盯着足尖前的甲板，声音有些闷闷的，“不知道，不过那次战役很多人都有参加。”
不知道啊。林寒心中有些遗憾，他没再出声，黄不崔也沉默下来，气氛突然有些沉凝。
“……不过啊，”黄不崔冷不丁开口，林寒下意识侧过头看向对方。
“给你个建议吧，也是我老子当年告诉我的，”黄不崔眉间出现几道皱痕，眼底的情绪难辨，他正色道，“不到400级以上，就别去参军了，是‘永远’别。”
林寒心中一跳。
“不过呢，就算是你小子，400级短时间也是不可能达到的，单就中间的转职任务就卡死了无数人，当然了，也包括我。”
黄不崔又恢复了那一副万物不在心的直率模样，神色颇有些忿忿，“要不是这任务，老子早上400级了，哪里还要和另外两家公会天天你争我夺诺尔克第一公会的位置！”
“……”林寒无语了片刻，随口说道，“祝你早日成功。”
黄不崔心安理得接受祝福，满意地点点头。
林寒说完便不再开口，而是沉思起了刚刚有关黄不崔父亲的事情。
400级以下不要参军？那么军队的敌手是有多强大，才能让军队中连400级以下的成员都不允许有？
深海之中……深海之中……什么战役会在深海之中爆发？
如果是魔物，显然不值得黄不崔的父亲讳莫如深。
那么……神呢？
想到这里，林寒打了一个激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