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岁晚从不知,这个时代办婚礼能这么快,从开始相看,到结亲,统共用了半个月。
五月的好日子,她也不知竟有这么多。
等穿着大红的衬衫,头上绑着红头绳坐在小轿车上的时候,她还有些懵。
姜岁晚看向车窗外头,许多脏兮兮的小孩正在捡零散的炮子玩,就算是五月开春了,也依旧挂着长长的鼻涕。
兜里和嘴里却都是刚发的喜糖,高兴的不停喊着新娘子。
等坐进小楼的椅子上时,她还有一种做梦一样的感觉。
“怎么又嫁人了?”遇见康熙后,不是在嫁人,就是在嫁人的路上。
康熙却高兴,摸摸她的头,温温柔柔道:“先前见你还是长辫子,怎么剪了?”
“我以为是……”相看不相干的男人,再好看她也不要的。
然而是康熙,这就让人有一种她逃他追她插翅难逃的荒谬感。
被康熙搂在怀里的时候,姜岁晚红了小脸,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怪难为情的。”
“啾。”康熙索性来亲她。
看着她小脸红扑扑的,就像是窗外开的正妍丽的桃花。
“朕的晚晚真好看。”好看死了。
他上一世,亲手给她办妥了葬礼,又安排好两人合葬的细节,便卸了所有心力,再也睁不开眼睛。
而他没想到,还有再醒神这一日。
那时年岁尚小,他的活动范围也小,就这头一件事,也是找晚晚。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无数个日日夜夜,他还是找到她了。
只是两人遇上那个眼神,他便知道,那不是他的晚晚。
可少女眉心一点红痣,和那相似的容颜,熟悉的名字,让他不肯放弃,总要来看一看的。
“唔,是不是该喝交杯酒了?”康熙不确定的问。
他在大清,宫人无事,便是咳嗽一声,都有小太监知机的捧着痰盂上前,何曾这样自己劳累过。
什么都要自己亲自办。
这已经不是他的天下了。
姜岁晚点头:“对。”
康熙看着她的红头绳,猛然间想起什么:“隐士家族,不戴盖头?”
他真是敏锐,片刻间就能将所有事情都给串联起来。
“对,其实更后世一点,我是八九年出生的人。”她笑了笑,温声道:“不曾想,又回来了。”
康熙闻言登时怔住,他心中酸涩,所以当时的皇后,和他隔着的根本不是什么爱与不爱,而是三观不同而是时代不同,是三百年的时光。
“朕以为,给你一切都是最好的。”
“不曾想于你而言,真的只是无可紧要罢了。”
“幸好,我能亲眼看看你的时代,能亲自探索你的内心,能够获取真正爱的机会。”
康熙目光炽热,大掌有力的箍着她细瘦的腰身,小小声道:“睡觉?”
他想她了,想到心里发疼。
姜岁晚抿着唇笑,温声道:“存折呢?”
说好要让她保管的。
康熙:?
朕跟你风花雪月,你却只惦记着朕的存折,岂有此理。
心里这么想着,他还是起身郑重将自己的存折奉上,笑着道:“家中略有点小财,都给老婆保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