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舒兰纵使感觉难受,也不想让她太担忧自己,牵强的扯出一抹笑:“奶奶没事。”
小邓阿姨立马和医护人员一起将乔舒兰推回楼上病房。
乔娇娇和严嵩则留下听医生嘱咐。
医生取出一个褐色的玻璃瓶,里面的液体清澈,对照着灯光之下能清晰看到液体中浸泡着一些沉积物。
这是从乔舒兰的肺部取出的一些肺部组织。
医生把这个装有肺部组织的玻璃瓶交给她们:“把这个送去病理科做基因检测吧,一个星期左右就能出结果。”
严嵩比乔娇娇动作快,他接过了玻璃瓶和医生道了谢。
乔娇娇向医生咨询,“那…那如果真的是耐药了,我奶奶她还能活多久?”
医生脸上是看破生死的淡然:“你这个问题我没有办法回答你,毕竟我只是个医生不是算命的。”
“慢慢来吧,这种东西断不了根的。”
医生走后,严嵩对乔娇娇说:“病理科在三楼,晚上有值班的医生,我先过去把这个交过去,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他毕竟是这家医院的大夫,对医院的构造和流程比乔娇娇清楚的多。
他走后,乔娇娇只在原地待了一分钟不到,就朝住院部的方向过去了。
晚上的医院冷冷清清,走廊上只留了几盏小小的灯,一路上昏暗无比。
大门外吹进来一股冷风,加上摇晃的光影跟恐怖片儿没差多少。
乔娇娇顶着寒风前行,背影说不出的凄凄凉凉。
乔娇娇回到病房,小邓阿姨正在给奶奶擦身子。
奶奶爱干净,每天都要冲凉的。
她背上做了穿刺,贴了张止血创贴,洗澡是不行了,只能打水擦擦。
“我来吧!”
乔娇娇过去把这活儿主动包揽了下来。
小邓阿姨没跟她抢,默默把病床旁的帘子拉了过来把床罩住。
乔娇娇把帕子打湿拧干,小邓阿姨帮着奶奶把衣服脱掉。
她看到奶奶的身体还愣了一瞬。
难怪那么瘦,身上根本没有什么肉了,皮肤松弛一层一层的的挂在骨头上,就像一副骷髅架子。
乔娇娇没忍住眼泪直接喷涌而出。
还好奶奶是背对着她的,才没看见她情绪失控。
小邓阿姨给她使眼色,让她别哭了,再哭待会儿老太太就该发现了。
乔娇娇忙擦了擦眼泪,给奶奶身上擦洗,可泪水却好像决堤了一样连着线往下掉,她止都止不住,怎么擦都擦不干。
擦完后背,奶奶转过来,乔娇娇全程低着头不敢看她…
等擦完身子,小邓阿姨去换了一盆水。
乔娇娇便蹲在地上给奶奶擦脚。
“娇娇~”乔舒兰突然喊她。
乔娇娇仍旧死死低着头,怕奶奶听出自己声音的异常,于是用鼻音发出:“嗯?”的一声回应她。
“你每天要工作,还要来医院看我,好累哦。”乔舒兰语气里带着丝丝自责。
“没有。”乔娇娇清了清嗓子,不敢说太多,她怕奶奶听出她声音是颤抖的。
乔舒兰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满脸慈爱,一如小时候。
奶奶给她的爱从来不掺半分虚假。
给奶奶擦完脚,乔娇娇借着倒水,一头扎进了洗手间。
她盯着镜子厉的自己,双眼通红,眼周的睫毛膏眼线被泪水打湿,糊成了一片。
她打开水龙头冲了冲手,然后捧起清水往脸上扑。
然后……就又没忍住哭了起来。
她死死捂着嘴不想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被奶奶发现。
余光发觉身旁有人。
乔娇娇侧过头朝那人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