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明台宗的小和尚学了一段往生咒,愿尔来时,无苦无难,平安喜乐。”
少女站在门口,死死的捂住嘴唇,不让自己泣哭出声,因为顾毓并没有设隔音界,所以里面的动静她听的一清二楚。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让她都有些看不清站在门口这魁梧男子的神色了,她想,大将军应该也是哀伤的吧。
毕竟这天下,谁人不知大将军的心上人是南国国医冬雪,可自家师祖一心行医,无心情爱,便一个终生未嫁,一个未娶。
门扉被一阵风从里面吹开,一阵雪拂过张重横着一道刀疤的脸,也染白了他的发。
“顾大夫。”
听到早已沉在记忆角落里的称呼,顾毓微微侧头,“张重,好久不见。”
那个痴傻的孩子,如今已经是南国的大将军了,而且当初她留下的那本炼气诀,也只有张重,琢磨出了一些门道。
正是因为如此,张重才能以一副历尽沙场的身躯,活到如今。
顾毓看不到张重的表情,但能感受到他掩饰不住的哀伤气息,他竟是喜欢,冬雪。
“寿终正寝,了无遗憾。”
张重自顾毓手中接过冬雪的尸体,声音闷闷的道,“她说死同寝,我也得偿所愿了。”
叶元站到顾毓的旁边,看着一身甲胄的张重抱着冬雪远去,隐隐有不解,“既互相喜欢,为何不在一起?”
顾毓手上拿着冬雪的那本心得,并没有答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她于情爱之事不怎么了解,但冬雪和张重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走到了别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太阴娘娘。”
身后传来一道暗哑的声音,然后还伴随着自我介绍,“太医馆第三代主事,魏戈,拜见太阴娘娘。”
太医馆不是皇室的太医馆,亦不是天下的太医馆,而是顾毓的。
太阴娘娘的画像高挂在正堂,顾毓指尖轻敲,她从来没想到自己的第一个信徒,是冬雪,第一批信徒,是冬雪培养的。
皇室亦以太阴为神,皇权,天授之。
即使现在打下南国那批人都已入土,但他们留下的后代,就算不如他们一般信仰顾毓,也会慑于天威,奉顾毓为神。
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她之前得了屏雪的一丝信仰之力,用作钥匙,但是又不得其门,此次落入俗世,钥匙、门,具在。
“阁主是要信徒?”叶元自三楼往下看,这几日来医馆的人不少,都是想见顾毓这个太阴娘娘的。
可是顾毓一个元婴修士,怎么和俗世的一些教派一般发展信徒了呢?教派发展信徒是为了获利,为钱权地位。
可俗世的钱权于他们这种修士是最没用的。
“嗯,信徒,越多越好。”
她定然不会告诉叶元她为的是那一份信仰之力,她也知道就算叶元不解,亦会认真的去做。
当年之人皆已离世,顾毓自然不愿多留,只待了三天便回到了月缺阁,一切事宜都有月缺阁出面,她只需在某些场合出现撑一撑场面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