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宁捂着肚子,目光不经意瞥向房门口:“谁知道呢?你……快把我扶到床上……”
“好好好。”翠莲也紧张地望了眼房门,寻思着这王爷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出了这等岔子,待会该怎么同王爷解释才好。
前脚翠莲出门迎客,后脚苏小宁就跳下床,拴上房门的门栓,透过缝隙朝着外面望去。
只见那人一身白袍,姿态悠然地跨进门槛,翠莲和金花双双跪地:“奴婢恭迎王爷。”
谢京墨依旧是那清冷不咸不淡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气:“王妃人呢?”
“回王爷,小姐胃疼,方才躺下了。”翠莲看了一眼谢京墨,低头又道:“还请……王爷恕罪。”
“胃疼?”谢京墨眉微微一挑。
“正是。”翠莲点头。
门后苏小宁的心怦怦直跳,瞧他态度,显然是不信啊……
“那好,本王去看看他。”谢京墨微微颔首道,说罢朝着房门走来,吓得苏小宁连忙一溜风地跑到了床上躺倒,闭眼装死。
谢京墨推了推门,却是推不开,眉一蹙,对着身旁的一个随侍道:“给本王把门打开。”
翠莲见状有些慌张,心想这小姐怎么还把门给拴上了呢?她不是胃疼得不行吗?怎么滴还下床栓门呢?况且,这么做……不是对王爷不敬吗?
随侍应了声是,抽出一把剑,对准门缝毫不留情地一劈,门栓瞬间成了两截。
听着那门栓哐当落地的声音,苏小宁不自觉蜷缩起了身子,天呐,这人居然还带了刀剑,敢情不是要赐她白绫毒酒,而是要把她乱刀砍死的节奏???
可是至于么……
她也就一时脑子抽风,威胁了他两句,嘴上逞逞强,又没有真看到他的什么,更别说非礼他,没想到谢京墨他居然这么斤斤计较。
门缓缓推开了,谢京墨踱步而入,苏小宁将被子卷得更紧了,身体不住发抖,默默祈求:别过来别过来别过来……
却隐约感觉到有人坐到床边,轻声道:“听闻王妃胃疼是么?李太医,你来给她瞧瞧。”
“是。”李太医连忙上前。
苏小宁心下疑惑,怎么李太医也来了?王爷忽然带着个太医来做什么?
莫非是想让太医像容嬷嬷一样用针扎死她?苏小宁细思极恐,一瞬间就坐了起来,尬笑着摇头:“我胃疼好了,我没事了,就不劳烦李太医了。”
谢京墨挑眉笑道:“你又好了?”
“是啊,我好了,我没事了。”苏小宁点头如捣蒜。
李太医抹着汗左右为难。
谢京墨却倏忽面色一冷,道:“把脉。”
“本王听闻王妃自那夜落水后,变得痴傻了,看来果真是如此,需得叫个太医来好好瞧瞧才是……”
你才痴傻!
内心虽然骂着,但是表面上却是怂得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睁睁看着李太医替她把完了脉,回禀王爷道:“回王爷,王妃娘娘的脉象正常,身体并无大碍。”
“那脑子呢?”
“王爷恕罪,这……老臣不知,但也许落水之后脑子是会有些损伤。”
谢京墨闻言眉头深蹙,望着苏小宁呆愣愣的样子,总觉得这个苏家嫡女有些不对劲……
既然脉象察觉不出异常,那她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
如果是假傻,她此番装疯卖傻,大着胆子闯他的浴池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谢京墨想不明白,如今亲自前来一趟映月阁,从这些人身上也觉察不出什么破绽。
“既然如此,那看在王妃脑子是有些问题的份上,今日之事,本王也就不计较了。”谢京墨说罢忽然起身。
苏小宁疑惑地望向他,这就不计较了?
正窃喜着,只见谢京墨走到门口顿足道:“但王妃行事如此不规不矩,罚还是要罚的,便罚王妃映月阁禁足三月,抄《女戒》一百遍吧。”
苏小宁抬头:???
你这他喵叫不计较???你这也太计较了叭!
禁足三个月,罚抄《女戒》一百遍?抄一百遍女戒好说,还能让人代笔,顶天了也就是个累,可禁足三个月这就过分了好吗?
万一这人在这三个月忽然出趟远门,时间超过一日,而她因为禁足不能跟他一起出去,那她岂不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不行不行,她可不能死。
想到这里苏小宁也不顾形象了,还是命要紧,连忙跳下床,飞奔过去扑倒在地上,拽住谢京墨的衣角不放,低头认怂道:“王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您可千万别禁我的足……”
见她就这么赤着脚就跑来,如此无礼,还这般失态,谢京墨脸色又是一黑:“放手。”
“呜呜呜我不放……”苏小宁想哭,可愣是一滴眼泪也没有,索性偷偷使劲掐了一把,疼得两眼泪汪汪。
谢京墨低头正想呵斥,却见这人双眸含泪,一脸凄楚,再加上苏小宁本身生得极是好看,这么一哭,竟似梨花带雨,叫人好不心疼。
就连站在旁边的两个随侍都觉得这个王妃好可怜。
谢京墨眉头渐渐蹙起,思量着,他有虐待她吗?没有啊,这个处罚很重吗?也不重吧。
可她这是……
若不是眼下苏侯尚且得势,得罪不得,否则就以她今日的失礼程度,他就不是这个罚法了。
苏小宁含着泪,吸了吸鼻子:“我今日不是有意要冒犯王爷的,我……我……我全是因为想要得到王爷的真心啊……”
“只是当个王妃,徒有虚名又有什么意思呢?若是不得宠爱,还不是活得连那些个妾室都不如……”
谢京墨疑惑,她何时活得连个侍妾都不如了?他怎么不知道。
苏小宁见谢京墨没有说话,想着这般示弱好像有效,便又借金花的台词抹着眼泪接着道:“你瞧那湘王妃,她就是我的前车之鉴呐……”
“她就是因为不得宠,天天被府里的侧妃侍妾欺负,在这帝都城都闹出好大的笑话了。”说着说着苏小宁哭得更厉害了:“我真的好惨啊,出生为侯府嫡女,嫁过来就是正妃,却要受王爷冷落,妾室欺负呜呜呜……”
内心想着的却是:我真的好惨啊,穿越为这个牛皮的身份,却要被一个诅咒折磨,离开了这个男人就得死呜呜呜……
谢京墨闻言嘴角一抽,垂眸看着她,听她这话里的意思,她这是在……邀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