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雅母女俩人三更半夜的回到了陈家。
陈家以前靠着白家的关系,靠着皇后的关系,日子过得倒也是有模有样。
而如今皇后不在了,白家也败落了,陈家的日子,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八壹中文網
好在陈家老太太对自己这唯一的闺女,是比较疼爱的。
而陈翠翠的哥哥陈安康对她,也算是不错。
哪怕后来白家败落了,陈家老太太也会时不时接济一下自己女儿。
听着咚咚响的门,陈家下人打开了大门。
瞅见是自家小姐和小小姐,不禁愣住了,“大……大小姐,您……怎的这时候回来了?”
这半夜三更的,出来什么天大的事情?
所以大小姐这么晚了还回来?
“母亲……母亲……”
陈翠翠一把推开和她说话的下人,拉着白慕雅快速的跑了进去,边跑边喊着。
“母亲……大哥……”
那声音,简直是撕心裂肺啊。
大老远的,睡梦中的陈老太太都被惊醒了。
听着似乎是自己闺女的声音,于是急忙起身。
而另一边,陈安康也听到了动静,急忙起身。
睡在她身侧的陈夫人,听到这撕心裂肺的声音,心底一咯噔。
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她那搅事精小姑子,又又又叒叒叒回来了。
每次她一回到家里,家中定然没有什么好事情的。
陈家又该要损失了。
压抑着心底的不满,陈夫人也跟着陈安康起身。
“翠翠,怎么了?出了何事?”陈老夫人快速的走出来,陈翠翠看到陈老夫人,哭声更响亮了。
“母亲,母亲,女儿好苦啊,女儿的命好苦啊。”
“小妹,发生了何事?这是怎么了?怎的大半夜回来了?”
“大哥,呜……”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陈翠翠和白慕雅就又哭起来了。
“翠翠,不怕,有娘在。出了什么事情,你告诉娘,娘为你做主。”
陈翠翠母女俩的哭声更响亮了。
陈夫人只觉得脑瓜仁疼。
这对母女,永远都是这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每次回来哭一场,她婆母都要拿出好多东西来哄。
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翠翠,不怕,娘在,你大哥也在的。有事和娘说就好了!”
哭了好久后,陈翠翠才抬起微红的双眼,“娘,女儿苦啊,这日子没法过了。白云那挨千刀的,他……他……”
“白云怎么了?”
“呜……”
陈夫人一颗心烦躁无比,看着一个劲哭的陈翠翠,不禁有些不悦的说道:“妹妹,你这进门后,也不说是怎么回事,就一个劲的哭。
你再哭下去,这天都该要亮了!”
陈夫人一句话说完,陈翠翠顿时嚎了起来,“娘……女儿的命好苦啊!刚进门就遭到嫂嫂嫌弃,这个家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
陈安康瞪了陈夫人一眼,怒斥道:“你没看妹妹都哭成个泪人了,你会不会说话?”
陈老夫人也十分不悦的瞅了陈夫人一眼,陈夫人一噎,心底越发愤怒起来。
也就她相公和老太太,每次都吃陈翠翠这一套。哪次回来没有哭没有闹啊!
简直是没有天理!哪有姑娘如此回娘家闹腾的。
也不怕丢人现眼。
“翠翠,这里是你的家!有娘在,我看谁敢说三道四!”陈老太太直接将话说到了这个份上,陈夫人只得闭嘴。
“是啊,妹妹!不管任何时候,这里都是你的家。”
“娘,您还是让我走吧。我的事情,我不想拖累大哥和娘!雅儿,我们走!不给你舅舅添麻烦。”
说着,陈翠翠和白慕雅就起身,作势要往外走。
陈老太太急忙拉住她,“说的什么胡话,你是我的闺女,你想要走到哪里去?”
“母亲……这一次,不一样,我……我该要离开,不该给陈家带来麻烦。”
陈翠翠朝着陈老太太磕了一个头,“母亲,女儿不孝,以后不能再在您身边尽孝了!以后不管女儿身在天涯海角,我和雅儿都会为您老人家祈福的。”
“外祖母,雅儿不孝,这就拜别您老人家。”白慕雅也跪下磕着头。
陈夫人恨不得上前将这对母女撕得粉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惯会在她婆母面前装模作样。
听她们这个口气,这次的事情,恐怕是不小。
“雅儿!外祖母不准你这样说话!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外祖母!夜星璃回来了!”
这话让屋里其他人都惊讶了,“夜星璃回来了?”
“是!爹爹为了夜星璃,竟然要将我娘休了。”
“什么?休妻?他敢!”老太太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好几度。
“娘,女儿的命苦啊!您是知道的,白家对夜星璃母女到底有多疼,如今夜星璃回来了,白云就要休了我。
虽然最终,她看在母亲和大哥的面上,没敢将我休回家,可却也写了和离书。母亲,我与白云和离了。”
“什么?和离?你为白家生下了白琛和雅儿,又为白家付出这么多,他怎么敢!我这就去找他!”
陈老夫人说着就要起身,陈夫人也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怒意道:“白家的人实在是太过分了!
白家落魄了,我们陈家可是时常帮衬着。他怎么敢写和离书?不行,此事我陈家可不能就这样算了。”
若是真的和离了,这对母女以后还不得住在陈家?
天天对着这对母女,陈夫人只觉得自己脑瓜仁都要炸了。
陈夫人的话,顿时得到了陈老夫人和陈安康的认可,“没错!这事绝对不能这样算了!他白云算个什么东西,竟然敢对我妹妹写和离书!
妹妹,你别怕!大哥一定会给你讨一个公道的。”
“大哥,母亲,算了!白家落魄成如今这样子,还要我陈家时常接济着。白云和白琛父子俩又没有本事,这日子,终是没法过。
和离就和离,我会带着雅儿,坚强的生活下去!母亲,大哥,你们万万珍重,我……我就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母亲你不用留我,不管在哪里,我都能照顾好雅儿的。”
“翠翠……”
“母亲,女儿给您蒙羞了,是我对不起您,对不起大哥,对不起陈家。大哥,以后母亲就靠你了!”
陈夫人恨得不禁捏紧了双拳,在这磨磨唧唧半天,要走就赶紧走。
这分明是不想走的样子。
装腔作势,实在可恨。
可奈何,她婆婆母子俩都最吃这一套了。
陈翠翠说完,拉着白慕雅快速的朝着门口跑了,边跑边哭,那模样,好不可怜。
“康儿,快,拦住你妹妹。这深更半夜的,她带着雅儿母女俩,多危险啊。快!把你妹妹叫回来。”
“拦住小姐!”陈安康大叫了一声,急忙去追。
陈翠翠母女俩人终于在门口的时候,被下人拦了下来,陈安康也追过来了。
“妹妹,跟哥回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是哥的妹妹!只要有哥在,就不会让你委屈。”
“哥!我一个和离妇,不能害了陈家和我的侄女们。哥你放心,我和雅儿在外能好好生活的。大不了就是我去给人浆洗缝补,雅儿也会女红,我们活下去不成问题的。”
陈夫人气得胸口不断的起伏着,什么话都让她说完了,他们还能说什么啊。
这一番下来,她婆母和他夫君,得要多心疼?还不得当祖宗似的供在家里?
摊上这么一个小姑子,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果然,只听陈安康沉着脸说道:“瞎说什么?就算你和白云和离,大不了就是回家住着,大哥还养不起你了?”
“不,我不能给大哥添麻烦。”
“添什么麻烦,你是我亲妹妹,走!跟哥进去!”说着,陈安康就牵着陈翠翠母女俩朝里头走去。
陈老夫人也是一脸的爱怜,也伸手牵着白慕雅的手。
看着几人朝着里面走去,陈夫人只觉得自己就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他们是真正的一家人,而她,呵呵,只是个外人。
想当年她在云州的时候,家里是云州有名的富户,家里生意如日中天,父亲母亲对她也是千般万般宠爱,可她偏偏看上了陈安康。
士农工商,作为商籍女,让她在陈家总是没那么有底气的,即使她为陈家付出了那么多,在陈家人眼中看来,也是理所应当。
特别是这个小姑子,嫁入了白家,更是从不将她放在眼里。
这些年,她掏出去了多少银钱啊……
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陈夫人所有的愤恨却又无法再发泄了。
不管她有多恨那个小贱人,她都必须要为她的孩子着想。
陈老夫人让人给陈翠翠和白慕雅都收拾好了房间,这母女俩人就这样在陈家住下来了。
作为陈家主母,没有任何人想过要问陈夫人的意思。
陈翠翠一脸的得意,白云竟敢与她和离,呵!白家所有之前的东西,都在她的包袱里了,以后她就看白云和白琛怎么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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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白家老太太就醒了。
她如往常一般,窸窸窣窣的起身,动作缓慢的拾掇好自己,然后颤颤巍巍的走出来,准备去洗漱生活做早饭。
刚走出来,竟然看见了自己久不见的外孙女坐在屋里。
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又以为自己做梦了,不禁伸手揉了揉眼睛。
“外祖母。”夜星璃见到老人家起来,眼眶瞬间就红了,她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向健朗的外祖母,如今竟然这般苍老了。
“璃儿?”白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看着她,颤抖着伸出手,一行泪瞬间就流下来了,“真的……是璃儿吗?”
“外祖母,是我!我回来了,外祖母!”
“璃儿,我的璃儿啊……”白老夫人顿时也大哭了起来,伸手紧紧地搂着夜星璃,一声一声的喊着夜星璃的名字。
“外祖母……”祖孙俩相拥而泣,白老夫人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过了许久,白老夫人才拉着夜星璃的手,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
随即,她的脸上又呈现着担忧,“念念呢?怎么没见念念?”
夜星璃正想说念念在家,想到外祖母如今听不见,她急得在她面前边说边比划着。
云倾见此,让人递上纸笔给夜星璃,“大嫂,用这个吧。”
夜星璃点点头,急忙拿过笔,快速的在纸上写着,也将自己的情况,大致都告诉了白老夫人。
看着夜星璃在纸上写的,白老夫人才放下心来。她颤颤巍巍的朝着云倾和赫连珩走过来,这两人急忙起身,“外祖母安好。”
虽然白老夫人听不见云倾说的什么,但是看她的嘴型,也猜出来她大致说的是什么。
“姑娘,谢谢你,谢谢你们全家,谢谢,谢谢……”白老夫人无比的激动,她的母女先她走了,唯一的外孙女却又被人追杀出京,下落不明。
她日日夜夜都在担心,日日夜夜都在做噩梦。
如今能看着她完好的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怎能不激动呢?
“外祖母,不必客气。”云倾只是简单的说着,她说再多,白老夫人都听不见。
“大嫂,你扶着外祖母坐下,我给她诊诊脉,看看她情况如何。”
“好!”
夜星璃扶着白老夫人在旁边坐下,云倾伸手搭在她的脉搏上,仔细的查看了她的情况。
夜星璃和白家父子二人,皆一脸紧张的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过了好半晌后,云倾才松手,微微叹息了一声。
“小妹,外祖母身子如何?”
“外祖母身子如今确实有些糟糕,最重要的是,心灵上的打击,所以让外祖母的身子,一日比一日更虚弱,这是心病。
不过,大嫂如今回来了,有大嫂在,外祖母的心病定然会渐渐好起来的。我开几服药,外祖母先调理一段时间再说。”
“好!那外祖母的耳朵,可有机会……”
云倾从身上拿出她的金针,点了点头,“外祖母的耳朵虽然受损,但也并非是不能治,我先给外祖母施针,若第一次施针后能有些许反应,那便是能治好。若……”
云倾没继续说,但大家都明白了她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