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的狗，应该也和它配不上吧。”杨轩凌不认为田园土狗能怀得了灵虎犬的种。
云苧道：“就是说着玩儿的。你今天上朝还顺利吗？”
杨轩凌道：“陛下发落了皇后外戚，朝廷中没有人说话。皇后在太子葬礼后，便要去陪都洛阳的皇苑休养一段时间。”
“皇后要出宫了？”杨楚氏诧异。
云苧也有些意外，“陛下怎么会做出如此决定？”
杨轩凌看着她，“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还有太子夹在中间。所以，陛下就是再不喜欢，也要全了这个面子。”
离开正祥院，杨轩凌扶着云苧的腰，为她分担怀双胎的辛苦。
云苧慢慢的走着，回想初初见皇后时的样子，“要不说呢，权力迷人眼。有多少人在这上面栽了跟头，甚至万劫不复。”
“可我看你就没有。”杨轩凌道，明明手握能改天换地的力量，却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这些，反而一门心思的，都放在了他的身上，为他生儿育女，繁衍子息，为他孝敬父母，积福行善。
“我也有啊。”云苧看着他除了更成熟稳重，没有变老一丝半点的容颜，得意一笑，“嘿嘿~得到你，钱权色全都有了。”
杨轩凌摸摸她的脸庞，“你倒是容易满足。”
“一点都不容易，你可是很难得到的无价之宝。”若非重活了一世，她哪儿来的机会。而重活一世，又是何等难遇的机缘。
杨轩凌的眼角眉梢飞扬起一丝绮丽绝伦的红晕。
何其有幸！
……
正祥院。
杨楚氏教小糯糯描红，一旁的袁嬷嬷一脸笑容的剥着颗粒饱满的黄皮瓜子。
“老夫人，王妃送的这瓜子真好剥，又饱满味儿也好。咱们怎么就没有呢。”
“苧儿说明年就在地里，试着种一片这样的瓜子。”
“哦？那奴婢能不能匀一些种子。”袁嬷嬷心思活络，立刻就想着自己家也跟着沾沾光。
杨楚氏点头，“可以啊，到时候我让苧儿给你种子。”
小糯糯脆生生的喊道：“嬷嬷，我想吃瓜子仁。”
“好。”袁嬷嬷立刻端了满满一盘的瓜子仁，用精致漂亮的小银勺喂给小糯糯吃。
杨楚氏拿起小糯糯的描红，歪七扭八的，笑了笑又放下，“这手字可不随你老子。”
“那就是随我娘啦。”小糯糯甩锅道。她虽然还小，但是也很有眼力的，在国公府里，她母亲地位最高。谁都不敢惹，就连祖父也只敢夸，不敢说一点不是。所以，把事情推到母亲头上，是最好的。
“祖母倒是不清楚你娘小时候，不过现在那笔字可是……嗯，非常好的！”杨楚氏眼神闪烁了下道。
袁嬷嬷见过云苧的字，曾经给她开过几次药方，现在她家都当传家宝藏着的。
那笔字确实有些娟秀，但不多……
“字都是练出来的，不急。”杨宗正好听到她们的谈话，捋着胡子进了屋里。
“大人回来了。”袁嬷嬷行礼，然后退下。
杨宗瞧了眼小糯糯的描红，然后再看看小糯糯那种漂亮精致的小瓜子脸，摸摸她的头，“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也没什么，我们又不指着这笔字吃饭，写的能认识就行了。”杨楚氏就不爱听别人说小糯糯的不好，自己亲手拉扯大的，哪怕是杨宗这个亲祖父说也不行。
“对对对，夫人说的没错。咱们杨家的女儿，自是不必那么多才多艺，只要开心长大就好了。”
“这还差不多。”杨楚氏捏了几个瓜子仁儿吃，酥脆鲜香，便抓了一把给杨宗，“皇后要移宫了？”
“既然没有褫夺了后位，那应该就是避避风头。现在整治外戚，偏偏皇后这娘家又首当其冲，自然她也脱不了干系。等过些时候，应该会再接回来。也算是给皇后一个教训。平民出身，还是差点儿格局和眼界的。”
“我瞧着也是。自打苧儿回来后，我每次进宫给她请安，都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她又不是不知道苧儿和陛下也没有那层关系，这副作态着实欠妥。”
“嗯。说起皇后了，有件事你跟儿媳说一声吧，全看她的意思，没有半点强求。”
“什么事？”
“皇后托人递话给我，说离开京城时，想要见一见小糯糯这个干女儿。你跟儿媳说一声，如果她不愿意，我就借口推了。”
“唉，以前皇后对小糯糯也呵疼过一段时间，现在也还有着干亲的名分。”
“嗯，全了颜面，不落人口舌是非。但如果儿媳不愿意，那不见也没什么。毕竟皇后现在落了势，大家都避着躲着，不言而谕。”
两个人说话，并没有避讳小糯糯。
小糯糯乖巧的描红，并没有插话乱问，仿佛说的事和她没有关系一样。
……
皇后的凤驾出京，前前后后数百名禁卫护送。在经过杨国公府的时候，凤辇停了下来。
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小糯糯，在云苧的陪同下，朝凤辇走了过去。她们的身后还跟着一条憨头憨脑的小黑狗。不知道它真身的，任谁也不会对它提起防备之心。
云苧托着硕大的肚子，慢慢走着，瞧着有些笨拙。
落在皇后的眼中，则极为刺目！
她才没了儿子，心中不知多懊悔怨恨……云苧这大肚子，对她来说，就是莫大的嘲讽。
“臣妾携小女给皇后娘娘送行。”云苧福身行礼。
小糯糯也跟着行礼，“皇后干娘万福顺遂。”
“小糯糯来，快上来。干娘送你些好东西。”皇后没有理会云苧，只招呼小糯糯。
还低身福礼的云苧，便有些艰难了，她的腰胯本就酸疼，行礼都是勉强，现在还要维持着，更是不舒服。
知道皇后如此忽视她，约莫是想给她点儿不痛快。
但她可不惯着，再说这是在她自家门口，还有什么可忌惮的。
当即慢慢的直起身，扶腰托肚等着。小黑狗在一旁溜达来溜达去，尖尖竖起的耳朵，听着凤辇里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