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家。
因为南桃跟孙小宝的离去,硕大的房子里瞬间冷清了下来。
孙沈川照例起床晨跑,回来喝一杯咖啡,开始一天的工作。
今天这一天,跟之前的几千天都是一样,但是又不一样,虽然南桃在这里连大声呼吸都不会,更别说到处走来走去留下痕迹,但是只要是她在,给孙沈川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的。
他喝完咖啡放下报纸,从女佣手里接过湿毛巾擦手的时候,手下走了进来,“孙爷,消息已经放出去了。”
“嗯。”
孙沈川上楼换衣服去公司,“陆野那边没有动静?”
“没有,陆野去陆家那边大闹了一场,回去汀兰苑后就一直没有动静了。”
“继续盯着。”
孙沈川不相信陆野会这么轻易的就放弃南桃的,不过他已经安插了许多人收跟去冰岛,他就算去了也没机会接近她的。
他上楼换完衣服下来的时候,就见到另外一个手下急色匆匆的走了过来,“孙爷,隐国那边来电话了,要您赶紧过去。”
闻言,孙沈川眉目露出了不耐,“因为什么?”
手下不敢随意猜测,“大概是因为您要结婚的消息,隐国那边对此颇为不满。要求您立刻过去给个交代。”
交代?
孙沈川扯了扯唇,“准备飞机。”
手下不敢对孙沈川的命令有微词,就算觉得现在这个时候去隐国可不是什么好时机,但是依旧遵命去准备飞机。
等飞机准备好的过程,他走到沙发上坐下,张婶忙了一圈出来看到孙沈川还在,吓一跳,“先生,您今天不出门?”
孙沈川是个生活作息从不乱的人,该出门的时候,就算天上下刀子也要出门,如果有一个作息改变,他会提前三天用邮件通知别墅里的佣人。
张婶看到孙沈川还没出门,一度以为是自己漏看了邮件,吓得脸都白了。
孙沈川摆摆手,“我就坐一下,你忙你的。”
虽然得到这句话,张婶还是不敢怠慢,下去查看了邮件,没有漏掉的信息呀,不过这样就更让她纳闷儿了。
究竟是出了什么样的大事儿,先生竟然有点,反常?
*
陆家。
昨夜的事情结束后,陆野就真的彻底断掉了给陆家的各种经济支撑以及补给,甚至连每天都会来给陆茜茜看病的家庭医生也不登门了,穆雨燕一通电话打过去才知道医生是从陆野那边收取费用的,今早就收到了陆氏那边的律师打来的电话,律师在电话里跟医生解除了合约。
“穆女士,陆小姐的病情最近已经有好转的迹象了,我这边是建议您把合约续上的,说不定三五年之后陆小姐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了。”
医生那边还是很不愿意失去这个大单子的。
穆雨燕犹豫了,她是做梦都想让陆茜茜恢复正常的,“那可以问一下是怎么收费的吗?”
“之前陆总跟我们签约的是三年合约,三年的金额是一千七百万,穆女士您要是续签的话,我们这边可以给您优惠到一年五百五十万,穆女士您看?”
一年五百五十万。
这几年因为陆野的崛起,穆雨燕已经习惯了骄奢淫逸的生活,也从来没有攒钱存钱理财的意识,现在就算把手里的各种产业归拢归拢也不够给陆茜茜付三年的治疗费用。
一瞬间,她觉得快绝望了。
在医生逐渐阴阳怪气的语气里她挂了电话,重重的跌坐在了沙发上,这才注意到沙发上还有昨晚上残留下来的血迹,吓得又一下子弹跳了起来,呼唤着女佣。
只是怎么喊都没人出来应声儿,唯一一个拎着箱子正准备往外走的佣人说明了情况,原来这个家里的一切开支,包括佣人的工资跟奖金都是用的陆野的钱,如今陆野抽走所有资金,也包括这个别墅里所有的佣人都从今天起不会再上班了。
“你不许走,你把这个沙发给我收拾干净了再走。”穆雨燕摁着佣人命令,只是却被无情拒绝了。
“穆女士,我已经不为您工作了。”
“不为我工作了就不能帮我个忙收拾掉吗?难道你在这里工作这么多年只是为了钱吗?一点情分都不讲了吗?”
说起情分,女佣脸上露出了嘲讽跟仇恨的表情,“穆女士,情分两个字从你口中说出来,都是侮辱了这两个字,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讲情分?我两个女儿在这里工作,一个被你女儿打得毁了容,一个被你的女儿打断了腿成了残疾,情分,你也说得出口!”
说着,女佣不仅不收拾,还抓起客厅的垃圾桶,把垃圾桶里的东西全都倒在了沙发上。
“啊!你这个死女人,你干什么,你,你,你……”穆雨燕气结,骂人都不利索了。
做完这一切的女佣飞快的离开,留下穆雨燕在别墅里抓狂,怒骂,然后悄无声息。
这样的凌乱一直持续到了晚上。
比起白天更让穆雨燕崩溃的是晚上的陆茜茜简直就是个恶魔。
以前还有家里的佣人可以供她追着打以此来发泄多余的精力,但是现在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给陆茜茜灌下一碗下了足量安眠药的牛奶,看着她睡着,穆雨燕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直接坐了上去。
累得骨头都要散架了。
望着大厅里满屋子的疮痍,穆雨燕抓过手机第一百次的播出了一个号码,但是依旧是无人接听,知道陆野肯定是拉黑了自己,她又用一个新手机新号码给他打电话,只是还是无人接听。
深知自己被抛弃得彻底,穆雨燕连哭都哭不出来了,跌跌撞撞的去给自己倒了一大杯红酒,一口干下,微醺的状态稍微的缓解了她情绪的紧绷。
她瘫坐在沙发上,没有注意到没有关严实的门被从外面推开了。
一个黑影从外面走了进来,经过玄关处的时候,他的手指在门框上用来测身高的痕迹上摸了摸。
然后才缓缓走到了沙发边上,从袖口里抽出了一根丝带,轻轻的,缓慢的套在了穆雨燕的脖子上,惊醒了快要睡着的女人。
“妈妈,怎么这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