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安宁起得有些晚，叼着面包急匆匆出门，没在门口碰上祁野。
本以为他提前走了，可到了车库才发现，这货正好整以暇地站在她的车旁。
看着安宁走近，祁野挑挑眉：“走吧？”
她明明记得他有车的。
堂堂祁家少爷，竟然是个理直气壮的蹭车怪。
刚上车安宁就注意到祁野手里提着一个小袋子，不过她也没问是什么。
直到到了医院换好白大褂，她正准备一头扎进一堆科研资料里时，祁野忽然把那个小袋子放到了她面前。
“早餐。”他淡淡解释，“说了早上只吃面包不健康。”
安宁有些诧异地打开袋子，只见里面装着一盒牛奶，一颗鸡蛋，一根玉米。
果然营养齐全得很。
“……谢谢，那你呢？”她忽然有些不太自然。
“我吃过了。”祁野道，“你先吃，吃完再研究。我去忙了。”
“好。”
这人忽然这么一本正经，安宁竟然还有些不习惯了。
让她没想到的是，接下来祁野竟然每天早上出门都给她带了早餐，还每天都不重样。
有时候是牛奶鸡蛋，有时候是三明治和水果。
一周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哒咩。”安宁拒绝了祁野再次递过来的早餐。
所谓无功不受禄，更所谓吃人嘴短。
她再这么收下去，事态的发展就不受她控制了。
祁野问：“吃腻了？”
“不是，”安宁斟酌着话语，“只是觉得，你没必要……”
话没说完，科研室的门被敲开了。
“安宁，来我给你介绍一下……”教授领着一名年轻男子走了进来，“哎，小祁也在啊？”
“教授，您怎么来了？”安宁问。
但其实看到那个年轻医生，她也就大概知道了教授的来意。
祁野一言不发，可一双细长眼已然生出防备的意味来。
教授把那高个子男医生拉到安宁面前来：“这就是前两天我跟你提到的小陈，他可是咱们医院儿科骨干医生。”
男医生十分礼貌地伸手：“你好，陈叙。”
安宁还未来得及伸手，祁野就已经抢先一步上去，把原本给安宁准备的牛奶一把塞进了陈叙手中。
“儿科很累，要多补充营养。”他道。
安宁：“……”
陈叙：“呃，谢谢。不过我已经吃过早饭了。”
教授见状，一把拉过了祁野：“你小子，今天给我跟两台手术，下班之前写好两千字报告发给我。”
“哦。”祁野没好气地应声。
话音刚落就被老教授连推带拉送了出去。
……
下班时间，安宁刚换下白大褂，陈叙就出现了。
他看上去有些局促地摩擦着两手，甚至不太敢正眼去看安宁：“那个，安宁，我想请你……吃个晚饭。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我……”
“就在咱们医院对面，不远的。”
陈叙明显对她很感兴趣。
从安宁的审美来看，陈叙的身材和相貌也没什么可挑剔的，性格又温厚，相处下来应该是会让人很安心舒服的那一类。
比祁野那个臭小子可靠谱多了。
等等，为什么要拿他和祁野相比？
“安宁？”陈叙又喊他一遍。
安宁这才从自我矛盾中抽离出来：“啊，不好意思。”
“那家餐厅不远的。”陈叙再次强调，在安宁听来竟然有了几分乞求的味道。
没有人应该在感情中如此卑微。
就当是出于尊重和友好吧，安宁答应了他。
而两个人往约好的餐厅去时，祁野刚刚写完了教授布置的两千字报告。
这是家档次不错的西餐厅，入座点菜一气呵成，陈叙说了些从业儿科的经历和心得，安宁听得也很是认真。
很快上了菜，两人边吃边聊，尽管陈叙稍显木讷，可安宁的落落大方让气氛不至于太过局促。
“听教授说，安宁小姐之前是做财务的？”
“对。”她坦然承认，“之前右手受了伤，所以原本打算放弃从医的。”
“你很优秀，放弃就可惜了。不过，我有点好奇是什么原因让你决定回来的。不知道……方不方便说？”
什么原因？
安宁微微一愣，如果不是祁野那天翻出她的论文……
她这才惊觉，祁野参与甚至促成了她人生中的一次重要转折。
陈叙看她沉默，连忙笑道：“没关系，不方便就不说，咱们聊点别的。”
可话至此处，那个臭小子的身影已经在安宁脑中挥之不去。甚至只是不经意往邻座看了一眼，也觉得坐在那里的人是祁野。
等等？
安宁再次定睛看过去，居然不是她眼花。
祁野……真的坐在那儿。
“……”
臭小子，是真的阴魂不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