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千夏冷眸睨着杨大人,“杨大人真的是贵人多忘事啊,本王妃都给记得你呢。旧年腊月,本王妃还在这廷尉司,住过两天呢。”
杨掌吏忽然想起来,好像是确实是有这么一会事儿。瞬间,杨掌吏的架子立即垮了,甚至还有些卑躬屈膝,腆着笑脸迎着燕王妃的怒容。“王妃娘娘,您……年前的案子,并不是微臣主理的,微臣并不知道,要是其中有什么人敢对燕王妃娘娘您不敬,得罪了您,燕王妃娘娘您大可以告诉臣,臣一定重重的责罚这些不懂事的属下!”
习掌吏赶紧在一旁帮腔,“是是是!如果燕王妃在廷尉司被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得罪了,臣一定禀报首座,一定重罚。”
颜千夏意味深长的冷笑着,“你们廷尉司,不是不懂事,就是……太懂了些。”
廷尉司办差事的宗旨大概就是,只查陛下想知道的事情,陛下想要的结果,就是真相。轩辕皇朝的廷尉司衙门,设立在皇宫之外,皇城之内。廷尉司是独立出来,直接由皇帝管辖的,说白了,就是帮皇帝秘密办案的地方。廷尉司的原则就是,只为皇帝办案,不为百姓申冤。廷尉司干着刑部的事情,但是却不属于刑部,在暗中拥有相当大的权力。颜千夏冷睨着这两个人,“两个月前,本王妃被杜筱竹指使一个婢女污蔑毒杀闵沉香,就是你们这帮廷尉司的掌吏们不作为,让本王妃蒙受了不白之冤。你们以为,这件事情,就这么算了?”
两个掌吏面面相觑,瞬间无话可说。当初的颜大小姐,从廷尉司的大牢走出去的时候,哭的像只委屈的小猫儿似的,可不是如今这副目光冷厉,气势逼人的模样。当时皇帝下了旨意,颜千夏半句话都不敢反对,逃也似的除了廷尉司。杨掌吏纳闷看了颜千夏一眼之后,也不敢顶嘴,依旧是腆着笑脸说:“燕王妃娘娘,您这么说话就……是不是有些过了吧。当初,是陛下亲自下的旨意,还给您记了功,王妃娘娘可是自己接的旨啊,喏,当时您就是跪在这里接的旨意。这是陛下的恩典,现在怎么反倒怪起卑职们来了呢……”杨掌吏就是把皇帝抬出来,压一压颜千夏。毕竟皇帝的旨意大过天。颜千夏淡淡的冷笑着,危危眯眸,“杨大人说话可要小心了。廷尉司是负责把查明的真相,上报陛下。陛下的旨意,还不是因为你们廷尉司的递上的奏折有误?本王妃没听错的话,你们廷尉司现在是把本王妃冤屈的事情,推给陛下?难道陛下下旨是看心情下的?”
杨掌吏唇角抽了抽,皇帝可不就是看心情下的旨意么?皇帝何曾关心过真相?可是,他能说出口吗?不能!习掌吏用力的拽了一下同事的衣袖,疯狂的暗示他不能冲动,这个锅只能廷尉司来背锅。杨掌吏紧紧的抿着唇瓣,忍了又忍……习掌吏看到同僚官忍耐力不是很好,生怕他一个忍不住,就跟燕王妃抬杠。于是,习掌吏就只好在一旁说:“燕王妃娘娘喜怒,我们廷尉司也是认认真真调查过的,但是,那个时候情况特殊,长好碰上闵家谋反,导致案子没办法继续调查,所以……呵呵,燕王妃娘娘,这是廷尉司无能,但是我们廷尉司并没有故意的无所作为,更没有陷害王妃娘娘您啊。王妃娘娘,您就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颜千夏完全就不吃这一套,冷声质问道:“廷尉司无能,就不是罪了?因为你们的无能,本王妃蒙受不白之冤,你们觉得这是理所应当的?”
习掌吏错愕的看着颜千夏,都已经当众低头认错了,燕王妃不是应该大人大量了嘛?他年纪大了,以为小年轻们都是心高气傲,心火旺盛,嘴上不饶人就算了,没想到,燕王妃竟然不依不饶……习掌吏郁闷的看着燕王妃,都给他整不会了……“那燕王妃娘娘您想如何呢?如果王妃娘娘想处置整个廷尉司的话,可是要有陛下的圣旨的。”
颜千夏说:“我要你们廷尉司的佟首座,亲自出来,对本王妃下跪认错,承认自己无能,冤屈了本王妃。”
所有人都震住了,大惊失色……周围的廷尉司的守卫们训练有素,都不敢议论自己的上司。但是,宫里的奴才们,各个都是碎嘴的八卦着,都在小声的的议论着。“燕王妃竟然廷尉司的首座,当众跪在地上认错……这个,王妃娘娘也太(不敢形容)……”“……难道廷尉司没错么?”
“对啊,廷尉司就该认错啊,廷尉司冤屈了王妃,刚刚两个掌吏不适都已经承认了。”
还有些话,是大家不敢说出口,却心知肚明的。廷尉司不仅冤枉了燕王妃杀人,还查不清楚闵家谋反是被陷害,害得闵家无辜被灭门……“对啊,廷尉司如此荒唐无能,被冤屈的燕王妃,要他们下跪认错都是轻的……”颜千夏腰板挺直,冷傲淡然的站在众人视线的中心,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她狠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舆论效应。她是清白的,就要让全世界都知道她是被冤枉的。嚣张跋扈,有仇必报,才符合她颜家大小姐的风格。顺便还能打廷尉司的脸,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老皇帝直隶的执法机构,廷尉司有多么的黑暗,昏庸。周围的人声窃窃私语的议论着,杨掌吏有点生气,“燕王妃,这是廷尉司的府衙门前,皇城之内,尊贵神圣之地,燕王妃您的要求是过分了,恕我们办不到。”
颜千夏又是冷笑了起来,过分么?廷尉司就是皇帝的走狗,狗只认主人,没有正邪善恶,佟首座的手上占了多少无辜的血?颜千夏不肯退半步,“说到尊贵,你们廷尉司的首座大人,再尊贵,能有本王妃尊贵吗?就是佟大人没有错处,难道本王妃就受不起他一拜?更何况,现在就是廷尉司错了,就是他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