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申城电视台门口，陶斯甬收拾妥当，率先下了车子。一众老人们随着门口保安一块进了大厅，纷纷好奇地张望着电视台的内部装饰。 陶斯甬回过身去，望着回旋玻璃门外敞阔的走道，心下难免起了一丝涟漪。这儿从前是国光大剧院的旧址，他也在这儿唱了不少的戏过。 如今，这一带经过建筑专家的规划，与从前已经大不相同了。清澈的空气，整齐排列的街道，道路两旁都是人工培育的花草树木，绿沃得出奇。 程程在大厅的半圆形前台登记证件信息，老人们就在一旁的黑色真皮沙发上坐下，歇口气。 电视台的建筑是最时兴的样式，偌大的落地式玻璃窗，叫整个空间都十分敞亮。大厅的修葺都是北欧的简约风，灰白的色调中，茎蔓怒长，不时穿插在各色桌椅之间。 电视台员工依次刷卡进了电梯区域，白色的墙壁上，一溜的都是电梯的银色按钮，整整十二架上下电梯，保证了日常人工的正常运转。 陶斯甬微微阖上眼睛，倚在沙发的靠背上。隐隐的，他的脑海中，人影幢幢而过，好似国光大剧院门口的灯火又亮了起来。 剧院的门口墙壁上，总会贴着各色的海报，玻璃框中粉墨描画的扮相，总是叫戏迷看的如痴如醉。 脂粉、脑油、烟草、香水，只有那种混杂的气息飘入鼻中，那才算是真的到了剧院了。 但凡有人下了车子，剧院门口便总会有卖花生、瓜子、蟹壳黄的小贩围上来，争着抢着要做看戏客人的生意。 说是小贩，其实那都是半大的孩子，可是力气却是不小。每个人手里都能拎着一竹篮的好货，篮子上头的白毛巾也是必不可少的。 只要掀开来，里头的零嘴都是敞开的样式，好叫人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总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馋虫来。 他的妻子爱姝，一贯是最富有同情心的人。 每次来剧院，看到这些孩子叫卖，她都会忍不住去买个一两包零嘴来。 爱姝也不是自己吃，不过就塞到布袋子里，笑说要带回家去给儿子知远解解馋。 那时候工资也没几块钱，她自己一年到头都吃不上几口甜的。可是给知远买好吃的，她总是最舍得的。 “叔叔，阿姨，咱们准备进去啦。演播厅在十九楼，我刚才电话沟通了下，正式开拍前，咱们可以再彩排两次。”
程程笑吟吟地迎了上来，对老人们说道。 陶斯甬捏了捏眉心，思绪慢慢回到了这电视台的大厅里。 “老周，你快帮我看看，后头的发型乱了没？”
吴丽娟忙指着脑后的发髻问道。 周诒笑着替她拢了两下：“放心，陶老师亲自做的造型呢，不会乱的。”
沈伯业挑了挑眉梢，扭头对罗无名道：“瞧瞧，这摄像机还没对着她脸呢，就先紧张上了。”
吴丽娟挑了挑眉梢：“沈伯业，你是皮痒了，讨打呢？”
“欸，程程要走了。老陶、老罗，咱们跟上喽。”
沈伯业忙左右开弓，拉上陶斯甬和罗无名做盾牌，追着程程去了。 周诒笑着摇了摇头：“老吴，还是你行。老沈见你，就跟老鼠见猫似的。”
吴丽娟扬了扬下颌，挽上周诒的手臂：“咱们也走吧，光靠他们这些人，可撑不住台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