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音寺有厢房。
毕竟在京城郊外,来往要不少时间,又是山路,并不好走。
再说今天除了长亭侯府,也没有其他人。
长亭候夫人看了眼天色,道:“你难得出来散心,既然喜欢后院风景,不如我们就在此处住上一晚,明早再走。”
在祁笙身上,她从来都想得很周全。
祁笙听罢,也准备顺从地点头。
但想了想,话锋一转,道:“可现在天色还没有完全黑,要不我们让马车稍微快一点,说不定能在城门关闭前赶回。”
长亭候夫人听罢,脸上的笑意更温和,嘴里却道:“那怎么行,现在天色暗,你身上又有伤,万一马车颠簸,拉扯到伤口怎么办?好了,娘已经决定了,就听娘的,明早再走。”
“……好。”
祁笙从来没有反抗他母亲的能力。
两人说话的时候,旁边身形瘦弱的小厮就一直低头站在旁边,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仿佛老树入定。
祁笙进屋前,不动声色地看了那人一眼,才跟长亭候夫人一起去用斋饭。
他们离开后,那个小厮缓缓抬头。
这厮不是别人,正是最近让长亭候夫人恨之入骨的虞沧。
暗卫本来想找个身形差不多的人来假扮,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虞沧要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未免事情再办砸,只能她亲自上。
而且她听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贵族子弟,能跳过科举直接在圣上那里谋差事,看来这长亭候夫人是真有些手段。
“贵圈真乱。”
穿着小厮服的虞沧伸了个懒腰。
现在主子去用饭,只要亲近的人伺候。
她这个“小厮”是连门都进不去的。
所以正好可以找机会溜达溜达。
之前暗卫头领给过她一副地图,但图纸上的东西不够详尽。
虞沧在寺庙里晃悠。
没走两步,就听见不远处灌木丛中传来暗卫头领的声音。
“王妃,现在是好机会,是否让属下带着人去侯夫人房间里搜查?”
虞沧:?
“你怎么跟来了?”
“这、让王妃一个人涉险,属下不放心。”
“我要找的东西是侯夫人的身家性命,你觉得她会把这种东西轻易放在房间里吗?”虞沧也没往那边看。
但意思传达到了。
灌木丛里的人沉默片刻,犹豫着道:“可是,王妃的安危……”
“如果不能找到想要的东西,我的安危就真要成大问题了,对了,刚才我想了一下侯夫人为什么能未卜先知,有了几个思路,你让人去帮我验证一下。”
虞沧低头说话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两只蚂蚁在打架,旁边一只在周围转来转去,不知在忙活什么。
她看了片刻,忽然轻笑一声,蹲身将旁边转悠的那只蚂蚁用叶子拖起来。
“煽风点火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说完,她就松开叶子,让叶子随风飘去,落入不远处的水潭中。
看着那只蚂蚁在水面上挣扎片刻,慢慢沉入水中,虞沧眼底也透出几分邪恶的笑。
她从来都不是个善人。
既然有人闲着没事,非要作死,那就不要怪她出手无情。
暗卫头领听完了虞沧的吩咐,立即去办。
直到身后再没有其他声音,虞沧才笑着道:“蛇打七寸,才知道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