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上回在养心殿用的情丝香,与去年给康如芸的并不同,被她改良过后的情丝香,初劲在女子,后劲在男子,三日不绝。
御前的事情不好打听,便也是安陵容这些日子总在养心殿,由她说出来,齐月宾才不疑有他。
齐月宾心疼皇帝,“皇上白日里忙于政务,哪禁得起她这般折腾?”
“正是呢,嫔妾也是为皇上着想,若再不歇一歇,只怕皇上的身子也要扛不住的。”
“年氏是骄纵过头了。”齐月宾摇头叹息一声,“只是如今翊坤宫没了咱们的人,怕是不好办。”
尽管安陵容所说对齐月宾诱惑很大,可她不愿为了小利影响大局,“此事不是非做不可……”
“娘娘放心,嫔妾保证万无一失。”
是日,养心殿。
皇帝和朝臣议事后,批了几本折子,便到了亥时,从书房回到寝殿,一进门幽香扑鼻。
“什么味道?”皇帝深吸一口气,“这么香。”
年世兰看见皇帝,将手中的书放下,从榻上下来,“皇上总算回来了,是连翘花的气味。”
“成日也没个声音,还以为你回去了。”
“皇上不下令,臣妾出个门,苏培盛也要问上许多遍,小厦子都成臣妾的尾巴了,生怕臣妾不回来,臣妾待在养心殿里,生怕闹出一点动静影响了皇上,皇上却还不领情。”
年世兰伸手指在他胸口,嗔一句:“好不识趣!”
皇帝顺势将她抱在怀里,娇香软玉解一日疲劳,“今儿又出去了?”
“回宫里拿了两本书,瞧着连翘开得金黄俏丽,便摘了几支,用青瓷长颈瓶插着,颇有意趣,与皇上的寝殿相得益彰。”
大抵是查处贪污罪臣有功,与年羹尧交往的朝臣多了许多清流,常言道:“与善人交,如入芝兰之室,久而不闻其香”,年羹尧潜移默化开了窍,年富平定桌子山有功一事,他并未上表请赏。
年世兰悬着的心放下,也乐意哄着皇帝些,她轻轻抚着皇帝的背,道:“忍冬也开了,过几天再给皇上换换。”
“桃红李白,我没空出去,你便将整个春日搬到我宫里来,可知将你留在这里是对的。”
“是——”年世兰拉长了声调,“便是托皇上的福,合宫里都在议论臣妾。”
“我宠着自己喜欢的女人怎么了?让她们议论,左右在我身边,也没人敢对你怎么样?”
年世兰替皇帝宽衣,问道:“皇上什么时候给阿哥取名?”
皇帝低头也在解着盘扣,“入玉碟还早,周岁赐名也来得及。”
“煦嫔回回请安都要问,臣妾现下见了她便头疼。”
“最近忙,再过两日,容我得空再想。”
“再想,六阿哥弘……”年世兰差点顺口就把“弘曕”两个字说了出来,“就长大了,可怜的孩子,既不能养在自己额娘身边,皇上这个做阿玛的,也不挂心。”
“他日你若生了孩子,我必不叫你们母子分离。”皇帝低头抚着年世兰的鬓发,“听华娘娘的意思,已经给咱们六阿哥取了个好名字?”
她轻推一下,“臣妾才没有这份闲心。”
皇帝将她紧紧箍着,不依不饶,“说来听听。”
年世兰被皇帝闹着,不得已把“弘曕”说出来,皇帝觉得甚好,便直接定了,忽而将她抱起来,说要先替六阿哥谢谢华娘娘。
结果将人抱到床边,看到温宜四仰八叉躺着,睡得正酣。
皇帝不满道:“你怎么又将她留在这里?”
“皇上这是嫌弃自己的女儿吗?”
年世兰轻轻拍了拍皇帝,皇帝将她放到床边,顺手将温宜手里的彩绘木偶拿过来,“这是什么?”
“前两日十三爷带福晋进宫请安,福晋送给温宜的,说是京中的小孩都时兴玩这个,大大小小有十个,摆在一处倒也喜庆,温宜喜欢,日日拿着。”
福晋兆佳氏命人定制了两套一模一样的,一套留给小世子,一套给了温宜。
瞧着是送温宜,其实是看皇帝宠年世兰,送贵妃人情。
皇帝左右翻看木偶,“京中在中秋会有兔儿爷,这倒像是江南那边的手艺。”
“听福晋说京中市集热闹,天下客商云集。”年世兰瞧着皇帝在耍小孩子脾气,不吝啬哄他一哄,“便是皇上勤政爱民,才有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象,物阜民丰皇上该高兴才是。”
“你便是会哄我。”皇帝亲了她一下,余光瞥见温宜,十分扫兴,道:“明日不许将她留在这里了。”
次日用了午膳,吟香便将温宜骗回翊坤宫,温宜从出门就在嘟囔,说华娘娘为什么不一起回去,念叨久了,便开始闹着要回养心殿找华娘娘。
好在路上遇到方佳淳意,她拿吃的哄着公主,两人在千鲤池的亭子里拿木偶玩家家酒,还约着第二天继续,倒是十分和谐。
吟香也不想公主去打扰自己娘娘和皇帝,特意叫小厨房做了好些吃的,翌日一并带去千鲤池那边。
曹琴默去给皇后请安时,总愿意从千鲤池这边绕过看一眼,虽不能抱在怀里,瞧着温宜笑得那般灿烂,她心里也高兴。
这日过去时,恰好李妃陪着富察贵人在附近散心,曹琴默无意听到李妃的编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