吟香用胳膊肘抖了抖颂芝,眉毛扬了扬,给了她一个眼神:咱们娘娘果然是在意皇上的。
颂芝笑道:“娘娘,您不必难过,皇上已经斥责康氏了。”
“本宫才没有难过。”
年世兰正头疼未来走向,回想颂芝的话不对,“你刚刚说什么?皇上惩罚了谁?”
吟香迫不及待抢答:“康氏意图勾引皇上,言行无状,被皇上狠狠斥责!方才小厦子说的,错不了。”
年世兰自然晓得吟香打听消息的本事。
可是这个用词,实在很不皇帝啊。
年世兰蹙眉:“勾引?怎么会是勾引呢?”
吟香弱弱道:“勾引是奴婢说的,她穿得跟朵喇叭花似的,可不就是想勾引皇上么?”
年世兰深吸一口气,真想揍她。
吟香忙低下头,颂芝代为解释道:“皇上只说康氏学艺不精、言行无状。”
看样子皇帝是对康如芸的箫声不满。
虽然没有听过康如芸的演奏,年世兰也不觉得她有多差,只是不合皇帝心意罢了。
毕竟皇帝的标准并非世俗的标准,而是纯元。
换句话说,纯元并非十项全能,只是记忆美化,皇帝拿她做了衡量标准罢了。
眼下宫中除了皇上,便只有皇后和端妃知晓那套标准的韵律和韵味。
康如芸没找对师父,老天爷也并没有赐她这个能力,贸然献丑,大概是个意外。
女主光环还得是甄嬛。
如此看来,是自己过于急躁了,秋千早早搭好也是不行的。
在男女主相见相恋这件事中,余莺儿承担着重要任务,年世兰问道:“余氏还有多久解禁?”
颂芝掐着手指心算一番,“还有两日。”
吟香以为年世兰担心余莺儿复宠,道:“娘娘不必担心,余答应禁足期间,夏常在得空便去钟粹宫。”
年世兰不解:“钟粹宫离延禧殿那么远,她去那里做什么?”
“她二人向来不对付,夏氏听说余氏被罚,当天便去钟粹宫看笑话,成日地说风凉话,气得余氏咬牙切齿。”
年世兰想想那个场景便觉得好笑,“皇后也不管吗?”
“皇后倒是也说过夏氏,可那夏氏说那一日安生,次日便忘了,左右没有大事,皇后便也懒得多管。”
“此等人才,咱们得帮皇后保住了。”
两日后余莺儿解禁,失了封号,又有华妃威压,地位大不如前,她去养心殿门口跪了好几回,回回哭得梨花带雨,却仍未见到皇帝一面。
左思右想,她去了景仁宫。
“小主的遭遇,奴婢也很是同情。”天色将晚,剪秋将人拦下,“皇后娘娘头风发作,好不容易躺下,小主还是早些回去吧。”
余莺儿也不傻,知道皇后故意躲着自己,直接跪在院子里,“求皇后娘娘垂怜,嫔妾若得重见天颜,必定为皇后娘娘赴汤蹈火。”
“小主这是做什么?”
剪秋做做样子,虚扶余莺儿,“此事惊动了太后,有太后懿旨在,便是皇上也奈何不得,小主还是先起来吧。”
“嫔妾自幼在宫中,早就知道太后娘娘是最好的性子,凡事从不过问,偏偏嫔妾一时不稳……”
“不是太后娘娘要惩罚小主,实在是华妃娘娘得理不饶。”剪秋颇为难道:“华妃娘娘的性子你也知道,莫说惩罚小主一个小小答应,便是同为妃位,她也不放在眼中,端妃娘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三两句话,简直将余莺儿生的希望都给抹杀了。
剪秋又道:“好在小主这半个月的禁足已经过去了,即便做了错事,惩罚也都受了,太后娘娘也好,华妃也罢,都不能再说什么的。”
余莺儿缓缓站起来,哭道:“可是如今皇上仍不肯见嫔妾。”
“华妃娘娘正得圣宠,小主惹恼了华妃,自然是见不到皇上的。”
余莺儿一听,再次跪下去,“求姑姑通融,请皇后娘娘出面。嫔妾不想再冷落深宫,不想再被送回倚梅园被人差遣了。”
“见面三分情,皇上向来怜香惜玉,小主想做什么、擅长做什么,只管去做便是。”
送走余莺儿,剪秋回到殿中,“山鸡就算飞上枝头也变不了凤凰,娘娘多番抬举,她都成事不足,娘娘何必还要帮她?”
“不是本宫要帮她,是皇上尚未忘记她。”
余莺儿自是不中用的,可有她在,多少还能分掉华妃的宠。
皇后胳膊抵在桌上,手撑着脑袋,她只是觉得奇怪,自己精心调教出来的浣碧,虽则容貌上逊些,到底厨艺也是不差的,那双手更是有姐姐九分之韵。
怎的皇上待她还是不温不火?
丝毫不及之前的余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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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年世兰所想,余莺儿放出来,皇帝和甄嬛便见了面。
时间或许晚了些,杏花被风一吹,轻易从枝头飘落,妙龄少女在阳光花雨中,荡着秋千。
没有箫声,只有如铃的笑声。
粉衣如画,犹如故人归。
所以从始至终琴棋书画等技艺都是辅助能力,相貌才是第一位。
他仍自称王爷,眼睛透过甄嬛,看向初恋,两人相约再见。
年世兰听到这些只是笑笑,之前的计划照旧进行,该让甄嬛知道的话,也都放了出去。
因借果郡王之名与甄嬛相见,所以皇帝常常见果郡王召进宫。
余莺儿连着几夜在养心殿门口跪着,都被小厦子拦在门口,于是她使出杀手锏,跪在门口唱曲儿。
嗓子都唱哑了,总算如愿再得圣宠。
次日从养心殿出来,又不巧在长街遇见夏冬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