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作画,对于别人来说或许很难,可对于秋莫离来说,这算她为数不多的绝技理最值得称赞的一个,除却画画,看话本,她好像再也没有别的什么值得称赞的优点了,当然如果她那半吊子的医术不算的话。?八?一中文网w?w?w?.?8?1?zw?.com
今天她不过是想送夏夫人和刘夫人一份礼物,而嘉湖的景色刚好又十分的可人,所以她才会大着胆子,选择了在夏夫人画舫外,船头处作画,只是这些越聚越多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姐姐,这?”刘琳绝也注意到越聚越多的人,和越来越吵闹的周边环境。
夏夫人按着秋莫离的要求,横卧在船头的长椅上,根本就不能动弹,不仅不能动弹,连眼神也只能按照秋莫离的要求,似醉非醉,温文尔雅。
这个姿势,她琢磨了好几遍才领悟其中的精髓,所以这个时候自然不能功亏一篑。
正在这时,画舫边上划过来一条船,寥寥数语,就让夏夫人不得不起来。
嘉湖文人墨客众多,这是众人都知道的,夏夫人也不例外,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今天她选的日子竟然会和镜鸳公主是同一天,如此看来,她这个侍郎夫人也没有什么理由不去行礼吧。
夏夫人起身回应了那个婢女,便想着自己和刘琳绝先过去给公主请个安,谁曾想那婢女趾高气昂的开口。“我们公主说了,请的是这位双手作画的姑娘,至于夏夫人和刘夫人,公主没有说请你们,你们还是不要去的好。”
“你这奴才什么意思,想我们这里一个礼部侍郎的夫人和工部侍郎的夫人也没有资格见公主一面吗?”刘琳绝不客气的回应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底的婢女,镜鸳趾高气昂就算了,人家毕竟是公主,千金之躯,自有任性跋扈的权力,可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在她面前如此的不尊重是不是也太不把侍郎府放在眼底?
小婢女脾气也属于极其的差。见刘琳绝骂自己,她不以为意的冷哼了一声,然后回答。“公主没有说,别说是侍郎夫人不可以。就算是将军夫人来了,也不可以。”
自从春兰和春竹让公主丢了面子,被贬到浣衣局之后,春华就得到了镜鸳的器重,整个公主殿里谁敢对她春华不客气。眼前不过是侍郎夫人,也敢和自己叫板?
刘琳绝一听这话,自然气得提手就准备和这个婢女“理论”,好在夏夫人及时的拉住了她,并朝她摇了摇头,让她别鲁莽,刘琳绝这才生气的拂了拂衣袖,退到一边。
反观秋莫离,则不为所动,仿佛周身的一切与她无关一般。她淡定的继续在一旁画画,这个时候,夏夫人已经被她画了进去,勾勒着色也已经完成,可是嘉湖上的景色,她还要细细的描画,着色。
先画人再画景,这是秋莫离的习惯,带点强迫的意味,好在也没有人指出这有什么不对。
那个婢女见秋莫离头也不抬。明显就是在无视自己,于是气势汹汹的上前,指着秋莫离就说道。“喂,我们家公主有请。让你立刻去公主的画舫上,给公主解释一下什么叫双手作画。”
随着春华的视线,一直没有注意秋莫离作画进度的夏夫人也走了上来,最先印进她眼睛的便是自己的模样。坐卧相宜,顾盼生姿,夏夫人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将画的气韵抓的那么好。多一分少一分都会有不同,随着秋莫离双手不急不缓的游走,宣纸上的嘉湖被越来越多的描绘出来,越是这样,夏夫人越是觉得惊叹。
这样的人儿,这样精湛的画艺,怕早已不是她这种凡人可以看到的吧,夏夫人突然有些后悔了,她后悔自己向秋莫离开了这个口,且说这画在大周能卖多少钱,单是静太妃和章王两人都只有一幅画来讲,她似乎就逾距了呢。
想清楚这一点,夏夫人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忧心起来,此时秋莫离、夏夫人还有刘琳绝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谁都没有注意到春华什么时候上前,拿起桌上一支毛笔,对着快要完成的画上就是一笔。
秋莫离虽然感觉到身旁有人靠近,等到她回过神来,挡住春华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浓黑的一笔,直接从画中央切入,生生的将夏夫人的半截身子和嘉湖的景色分成了两半。
画已毁,秋莫离的情绪也彻底的被败掉,而春华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
“画既然已经毁了,你还不随我前去公主那里解释清楚。”
秋莫离搁下手中的画笔,抬起头,狠狠瞪着春华。
此刻秋莫离异色的瞳孔中,充满了杀气,愤怒此刻从心房处不断的涌出来。
原本还觉得自己占了上风的春华被这个眼神吓得不得动弹,这是怎样一双眼睛?
犹如地狱出来的修罗一般,周身弥漫着一股阴冷的气息,在这气息包裹下的眼睛,像是暗夜的幽光一般,将自己的情绪壮大到无限,让人不忍直视。
突然起来的变故,让周边看热闹的众人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他们几乎是看着打扮的像丫鬟模样的女子上船,然后不知什么原因,和另外两个女子吵了几句,最后那个丫鬟用画笔生生的破坏了那副还未完成的画。
“公主的人便可以对人颐指气使,毁人画作吗?”秋莫离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紧接着,安静的众人回过神,公主的名声早已经在京都传遍,至于时好时坏,大家也都清楚,可是他们没想到一个小小的画,也可以让公主嫉妒到亲自派人前来破坏吗?
“谁说我是故意的,我明明就是不小心。”对于秋莫离的指责,春华一点也不在意,反正她早就想好了说辞。
秋莫离冷笑了一声之后,拿起桌上的墨汁,对着上前的小婢女就是一下,瞬间,这小婢女的胸前的衣襟上,就沾满了浓黑的墨汁。
秋莫离朝春华歉意的摇了摇头,然后故意用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右手“不好意思,手滑,手滑。”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胸前大片的墨汁彻底的激怒了春华,她指着秋莫离怒不可遏的开口。
“我说你这小姑娘怎么这样。毁了别人的画不道歉也就算了,还说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以为我们这些人的眼睛都是瞎的人,大家都有看到你拿起桌上的毛笔,然后朝画上画了一笔。你若是记性不好,我们可以帮你回忆回忆的。”
文人墨客,总是不乏仗义之人,事情始末,他们看得再清楚不过,所以一个穿着青色长袍,面容消瘦的男子第一个站出来说了句公道话。
人就是这样,一旦有人开口,剩下的人,就开始不停歇的表达自己的意见和思想。甚至还有人大胆的说到了公主。
“大周谁不知道公主的脾气,说什么活泼可人,根本就是嚣张跋扈,做事全凭自己的喜欢,也不管不顾他人的感受。”这一回开口的男子,二十来岁,整张脸还稚气未脱,但是他的胆子算是最大的,他话一开口,附和的人更多了。
画舫中。见春华久去不归,镜鸳又差人去打探情况,结果知道春华毁了那女子的画作,还被人淋了一身的墨汁。镜鸳蹭的一下便站来起来。
“什么人这么大的狗胆,敢和本宫作对,来人啊,今天给我把那人拖也要拖过来。”
此刻的镜鸳,陷入了自己的人被欺负,自己被打脸中。哪里还顾得问清楚那人的身份和情况,便急忙下了命令。
听到这里,玄子戌突然站了起来,对着镜鸳说道。“今天的饭怕是吃不成了,子戌还有事,告退。”
而章王、辰王也跟着站了起来。“公主慢慢游玩,本王还有要事,就不做陪了。”
一下子走了三个身份尊贵,地位显赫的男人,坐着的小姐们都有些可惜,但她们是没有资格挽留的,可是公主就不同了,她是公主,又是主人,她开口,自然是适合无比,所以坐着的几人都将视线投向了镜鸳。
而镜鸳自然知晓她们的意思,她收敛了脸上不快的表情,对着要走的三人露出甜甜的微笑。
“二哥,九哥,还有子戌哥哥,你们就留下来吧,鸳儿下个月就要启程去领北了,下次再见也不知是何年何月,你们也不会不满足鸳儿这个小小的要求吧!”
话说到这个份上,若是再不留下,也就太不给镜鸳面子了,可章王、辰王、玄子戌三人是谁?大周的栋梁之才,皇上的座上宾,不管是谁,都是极其的有自己的性格,所以镜鸳是不可能留住他们的,除非他们自己想下来。
“公主殿下,此去领北一路上都是子戌护送,说见不到,那似乎不太可能。如此看来公主说得条件便是不满足,既然不满足,那子戌也就不停留了,子戌告辞!”
玄子戌都留不住,更被说章王和辰王,辰王本就和镜鸳有积怨,上次木槿园一事,他没下重手,已经是仁慈,所以他连理由也懒得说了自己跟着玄子戌踏出了画舫。
相比较章王的态度算是极好的,他至少回应了镜鸳,尽管回应比不回应更好。“与其想着留下我们,不如想想到时候怎么留住领重的心吧,本王听说,领重一向不好女色,不管是宫中的嫔妃,还是朝臣进贡的美女,他可是一个都没碰过,不过鸳儿这么聪明,应该懂得如何留住男人的哦。”
如此明显的讽刺,镜鸳若是还听不出,那便是猪了,章王三人留不住,这些世家小姐,她也不想留了,随意的找了个理由,便将她们都赶下了船。
玄子戌才坐上小舟,夏夫人的画舫上就跳下来一个人,远远看去,他便知道是镜鸳的婢女春华,吩咐下人将船划到夏夫人的大船边之后,玄子戌旁若无人的上了画舫,然后吩咐人驱散了在看热闹的众人。
正月,河水还是冰冷刺骨的寒,掉进湖中的春华拼命的大喊着,希望有人救自己,可谁让她是“自己”跳下去的了,原本还看热闹的人,因为春华突然的举动,吓得目瞪口呆。
第一次看人和别人吵架自己跳湖的,而且还没吵完不是吗?可谁也不知道,秋莫离不过是略施了小计,就让春华跳了河,“引情”,对付过玄子戌和皇后的药,好像还有莲月吧,虽然比不上南涧辙的摄魂术,可控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婢女确实足够了,而且还有些浪费。
等到春华扑腾的差不多了,脸色也已经变成了乌紫色,秋莫离还是好心的让人把她拉上来,送到了公主那里,毕竟杀人不是她的本意。
看着这一切的结束,秋莫离转身就看见站在自己身后的玄子戌,一脸似笑非笑,似语未语的样子。
“哦,将军也在。”秋莫离勾了勾嘴角,一脸邪魅的朝玄子戌一笑。
“为何不和她表明你的身份?”玄子戌负手而立,对于这个邪魅的笑,他不喜,只因为章王也喜欢这样子笑。
“哼!”秋莫离冷哼了一下,然后回答。“你觉得有用吗?”
此刻的秋莫离,情绪还有些不稳定,回应玄子戌的话,几乎句句都硬气的很,若是换个情景,换个时间,她必然不会这样说的。
“若是谈完心,那便回府吧!”玄子戌没有纠正秋莫离话语和语气中的不敬,只让她快点离开,镜鸳那个女人,若是回过神来,一定会疯的,此刻她不过是沉浸在他们三人没有给自己面子的气愤中,一旦想清楚,怕是又有一场斗争了。
“本王还以为这画舫中的人是谁引得我们将军大人早早离开,连公主的面子也不给,原来是将军夫人在啊!”清冽的男声,伴随着玩味的笑,一身红衣的章王便登上了画舫,而他身后不远处,同样是俊逸无比的辰王,似乎也是要上来的意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