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沈鸢失望了,傅宴不在小房间。
她去不了实验室,只能在小房间里等着。
推开窗子,天色已经暗了下来,皎洁月光倾洒在基地的小路上,坚硬的石头都显得柔软几分。
路边立着简易的路灯,路灯下的长椅上有三个人影。
长椅是给白天的建筑工人休息的地方,一到晚上便彻底沉寂下来。
夜间温度很低,凛冽的寒风像刀子,而小房间又十分偏僻,所以很少有人来。
看着长椅上的三道身影,沈鸢莫名多了几分好奇。
她靠着窗台,冷风吹动发丝,下意识打了个寒战。
沈鸢搓了搓胳膊,转身走到衣柜处找了件外套穿上。
拉开抽屉,目光一滞。
沈鸢耳尖发热,强迫自己将视线从红丝带上移开。
傅宴居然将它藏在了这里。
红丝带没有洗,上面还沾着奇怪的痕迹。
脑子里不住涌入火热的画面,沈鸢指尖狠狠跳动两下。
她惊慌失措地将抽屉关上,随便找了件干净的外套。
沈鸢呼吸有些乱,她裹着外套来到窗边,吹着冷风才使躁动的心思平静了下来。
长椅上的三个人此刻紧紧依偎在一起。
男人并不高大,巨石砖块压垮了他的脊背。
他裸露在外的皮肤黝黑,抱着小女孩的那双手也是饱经风霜,开裂成一条条缝。
女人面容清秀,皮肤因缺少营养而蜡黄,笑容却格外恬静。
月光倾洒在她的发丝,整个人犹如圣洁的天使。
小女孩四五岁的模样,皮肤白嫩,脸颊两边还带着婴儿肥,身上的粉色小棉袄显得尤其可爱。
她被爸爸妈妈照顾得很好,没有见识过末世的残忍,眼睛里充满了天真与快乐。
今天应该是她的生日,小女孩手上捧着一个奶油面包。
黄色的面包胚中间夹着白色的奶油,点缀着几个草莓。
男人笑得温馨,即便鼻尖被冷风吹得通红,心底也弥漫着浓浓暖意。
黝黑开裂的手从工衣口袋里拿出一根蜡烛,插到了面包上。
“啪嗒。”
一颗小小的火苗升起,暖光氤氲着小女孩稚嫩的脸庞。
“哇!吃蛋糕吃蛋糕!”
她高兴地手舞足蹈,露出一颗白白的虎牙。
“小文,对着月亮许个愿吧。”
女人嗓音温柔,粗糙的手抚摸着女孩的脑袋。
小女孩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开始许愿。
稚嫩天真的嗓音传入沈鸢耳畔,将她钉在原地。
“希望早点回到原来的家。”
蜡烛被吹灭,男人与女人四目相对,皆红了眼眶。
许愿过后,三人开始分面包。
稚嫩白皙的小手将面包分为三块,两块大的,一块小的。
她将大的递给爸爸妈妈,拿起小的那块塞进嘴里。
面包很好吃,她笑得眼睛弯成了小月牙。
见此情景,沈鸢不由得心底一酸。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转身走到里屋。
出来时,沈鸢手里捧着一个蛋糕。
真正的蛋糕。
蛋糕大概六寸大小,粉色的奶油铺垫,点缀着许多的水果。
傅宴捡到自己之后,就搜刮了很多小女生的用品,就连蛋糕店都被他洗劫一空。
可是自己只能吃晶核,所以傅宴就将这些蛋糕甜品搁置在空间里。
只是最近沈鸢心情不好,他才将蛋糕拿出来,在她面前晃悠。
估计是百度上看来的,说女孩子看到甜品心情会变好。
空间时间停滞,奶油没有融化,还保持着最新鲜的颜色。
下楼前,沈鸢特地叮嘱小白,将狼牙棒准备好。
末世人心险恶,警惕点总是没错的。
小女孩已经将面包吃完了,意犹未尽地舔着手里的奶油。
沈鸢捧着蛋糕,走到三人面前。
“哇!妈妈你看!真的蛋糕诶。”
小女孩双眼放光,馋得嘴角流下一行口水。
男人立刻看向沈鸢,目光中藏着警惕,却在看到她手里的蛋糕的时候,错愕不已。
女人连忙去捂小女孩的嘴巴,脸上带着歉意的笑
“不好意思,是吵到你休息了吗?”
沈鸢笑着摇摇头,嗓音轻缓温柔
“没有。”
听她这么一说,女人脸上的歉意才稍稍消散,松开了捂住小女孩的手。
沈鸢捧着蛋糕走到小女孩面前,而后递了过去,小声说了一句
“生日快乐。”
女孩明显没有想到蛋糕是送给她的,嘴巴张大成o形,满是不可置信。
她偏头看向妈妈,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我能收么?”
女人惊慌失措地摆摆手
“使不得使不得。”
末世里这么贵重的蛋糕,她们怎么好意思收呢?
沈鸢嘴角扬起一抹平和的弧度,笑得温柔
“收下吧,小朋友都馋得不行了。”
视线下移,小女孩嘴角挂着一行口水。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撸起袖子擦掉。
女人真的是世界上最感性的生物,成串的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小女孩抬头,笨拙地擦拭妈妈的眼泪。
她哽咽着,不停地朝沈鸢鞠躬
“谢谢,真的谢谢。”
“不用谢,过生日,开心点。”
沈鸢走后,小女孩看着她的背影,而后仰头问道
“妈妈,这个姐姐就是工人叔叔们说的丧尸吗?”
男人做工的时候,会带着小女孩。
那时小女孩就会蹲在安静的角落看着他们。
做工很累,他们七嘴八舌地讨论八卦。
小女孩也从他们口中听到过,基地最东边有一个漂亮的女丧尸,被大佬养着。
她对丧尸没什么概念,但是叔叔们说漂亮,这个姐姐也很漂亮。
女人笑着捏了捏她的脸,半蹲下身子轻声道
“这个姐姐啊,是天使,看我们小文长得可爱,来帮你过生日的。”
小女孩听得懵懂,小心翼翼地舔了口蛋糕上的奶油
“好甜,我爱天使姐姐。”
很小很小的善意,却被人铭记于心。
说不清什么感觉,像是沐浴在阳光下,暖烘烘的。
*
傅宴明显是从实验室回来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剂味道。
他穿着长袖,将身上的伤口掩盖得严严实实。
“阿鸢,你今天出去了?”
小房间依旧有禁制,沈鸢进出虽然不受限制,傅宴那边却会得到波动。
沈鸢低嗯一声,视线缓缓落在傅宴凌厉分明的脸庞上,
她似是随口问道
“你呢?你今天去哪了?”
傅宴脸上明晃晃闪过一丝心虚,他清了清嗓子,不自在道
“我找周唐商量基地重建的事去了。”
演技这么差,要是以后出轨分分钟被抓。
沈鸢忍不住偷笑。
她扯了扯嘴角,轻声说了一个哦,不再追问。
窥探到沈鸢心里话的旺仔,只能默默腹议
人家一哭二委屈三撒娇的时候,可是把你骗得一愣一愣的。
“你今天出去,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傅宴不想离开这么早,主动开启话题。
想到白天,沈鸢便想到傅宴瞒着她做实验的事情。
她摇摇头,说了一句没有。
沈鸢兴致不高的模样,落在傅宴眼里就是厌恶他。
傅宴垂了垂眸子,神色黯淡
“好吧,那你早点睡,别熬夜。”
“嗯。”
傅宴的目光落在沈鸢白皙的脸庞,后者没什么表情,依旧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
他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转身。
一步
两步
骨节分明的手搭上,即将按下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沈鸢的声音
“等等。”
傅宴几不可见地扬起嘴角,利落松手。
转身的瞬间,嘴角那一抹弧度消失,神情染上几分小心翼翼,语气颓然
“还有什么事吗?阿鸢。”
沈鸢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身旁的床铺
“晚上冷,今天你就睡这吧...”
傅宴晦涩的瞳孔顿时放大一圈,嗓音充斥着不敢置信
“阿鸢,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沈鸢扯过被子蒙住脑袋,嗓音闷闷的
“没听清就算了。”
*
“你,你过去一点,太近了,好热。”
傅宴委屈巴巴地看着她,湿漉漉的眸子像只缺爱的小狗
“阿鸢,我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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