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益一方势力相对较弱,不是子启等人的对手,很快就被打败,同时伯益也被子启捉住囚禁至死。原本这不过是共主之位的一场争斗,但却是人族的一次历史性事件,它让禅让制被世袭制所取代。在禅让制中,共主不过是部落联盟的首领,人族的事情需要召集大家一起商讨解决,因此共主必须是一个才能突出并且富有威望的人。世袭制取缔禅让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历史的进度,至少继任者是确定的,降低了一个国家发生内乱几率。
子启定国名为夏,逐渐废除三皇五帝时期的官僚体系,改共主称谓为天子,分封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宗亲为诸侯,代替原来各部落首领镇守九州,尽可能地加强中央王室的权利,让政令在人族中能够畅通执行。这一切,木易都看在眼里,虽然过程与前世知道的略有不同,但历史发展的趋势却并没有改变。
作为方外之人,虽然心系人族,但也不愿意过多干涉人族发展的正常轨迹。因为虽然木易是后世穿越而来的,却也无法保证自己心中所想便是人族发展的正确方向。或许按照客观规律,自主发展,自主寻找到正确的出路,才是最好的。
夏启传位太康,后又经历少康、太甲等王,历十三世,共计四百余年后,传至夏桀。在这四百年里,东胜神州时有灾难发生,主要以地动为主,于是沧海桑田地形变化巨大。为了应对灾害,在人族的祭祀过程中,有多了天的位置。
没有什么灾害能让人族放弃自身的发展,四百年里,更多的城池、村庄建立起来,整个社会形态更加进步。俗世中的五光十色、声色犬马已经不利于修士修行,于是原本与凡人混杂在一起的修士们,开始渐渐远离俗世,避入崇山峻岭、洞天福地。
夏桀文武双全,但性格上却有着暴虐好色的缺点。一个朝代历经的时间越久,内部便越是腐朽。各路诸侯对中央王室早已不满,已经多年不来进行朝贡。在夏的周边,人族与其他族群之间逐渐融合,形成了很多新的部族,他们也是人族的一个分支,但是却不在大夏朝的管辖之内,而且还时常对夏朝进行滋扰。内有外患,使得民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阶级矛盾日趋尖锐,真可谓民不聊生,危机四伏。
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夏桀仍然不思进取、骄奢淫逸,整个夏王朝的局势已经变得岌岌可危了。虽然夏王朝还没有发生大的暴乱,表面上的平静却掩饰不了暗地里的乱流,只等一个导火线便会彻底爆发,人族的气运开始出现紊乱的迹象。
四百余年的潜心修行,木易法力进一步提升,达到玄仙后期水平,正向着巅峰迈进。越是到了较为高深的境界后,想要再有突破就越是困难,需要巨大的法力积累和更高的道境提升,既需要水磨功夫又要有突然的顿悟。四百余年中,木易一直关注着人族的情况,现在人族已经彻底地步入了正规,依着巨大的历史惯性向前发展着。旧的制度将被新的制度所取代,每一次更迭都是一次进步一次发展,如此循环反复,不断向前。看着当前人族的情势,木易静极思动,便邀请云霄一同到到俗世中走走看看。两人隐去本来模样,化为普通凡人,打算徒步走遍九州。
自夏朝建立以来,人族中的修士都渐渐隐退,毕竟在世俗中对修行并无好处,声色犬马极容易阻碍境界的提升。因此现在的人族以普通凡人为主,虽然偶尔也能看到修士,但比起三皇五帝时期却是少了很多。经过了四百余年,夏朝的人口总数已经上亿,物资丰富、等级森严,原本应该是民众和谐、一派欣欣向荣的气象才对,但入目处却是老百姓的艰辛生活。
夏桀只知享乐,贪得无厌横征暴敛,向百姓索要的东西越来越多,以满足其私欲,完全不顾百姓死活。上行下效,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上层剥削中层,中层剥削下层,下层在剥削基层。劳苦大众创造的财富就集中在了少数人的手里,富的越富穷的越穷。
子启建朝之初的许多政令延续至今,时不同法不同,然而统治者却并未根据当前的形势作出调整和变革,以致于民众叫苦连天。当权力集中在少数几个人手中时,他们的性格和行为就直接影响着整个国家。夏桀好大喜功、残暴不仁,爱用酷刑对待所有惹怒他的人,同时四处征伐夏朝周边的部族,带给了百姓更多的负担。特别是在数年前,夏桀迎娶了有施氏之女妹喜,自此变得更加荒淫无度。他常常把妹喜抱到双膝上,日夜不停地饮酒作乐,再也不理会朝政。整个夏朝的形势可谓危如累卵,有内忧有外患。
面对挥霍无度的君王、严酷腐朽的政治制度、贫穷艰辛的生活,民众内心充满愤怒却又不敢言说,当被逼迫得实在走投无路之时,就对着太阳指桑骂槐的说道:“你这个可恶的太阳什么时候完蛋啊,我真愿意和你一道灭亡。”在这种情况下,四方诸侯国开始不再对中央王室朝贡,暗地里都偷偷发展自己的力量,酝酿着对夏的反叛。然而统治者并未意识到整个国家所存在的危机,仍然过着声色犬马极度奢侈淫乱的日子,仍然不断地盘剥着普通民众。
看到眼前的景象,木易心中难受。他内心中明白:万物有盛有衰乃是天道至理,夏朝以世袭制取缔了禅让制,从某方面加强了政令的统一和社会秩序的稳定,对于整个社会发展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只是一个安逸稳定的政权执政久了后,在统治者内部就更容易滋生腐败,制度难以根据形势的变化进行灵活的调整变革,慢慢地旧的统治就无法适应新的形势了。于是,朝代的更迭就不可避免的发生。
但是,当看到人族生活艰难,吃不饱穿不暖,常有饿死之人时,他想到伏羲、神农氏、轩辕黄帝等先贤为人族做的一切事情,心中如何不愤怒不难受。云霄一路陪伴,清楚地感受到木易的情绪变化,只能软言细语地在旁进行宽慰。
这一日,木易突然说道:“我们一起去斟鄩,贫道倒要看看这个夏桀是如何一个人?”说完木易便拉着云霄,驾着祥云向斟鄩而去。禹王初始建都于阳城后迁到阳翟,到了太康后,又再次迁都至斟鄩,如此三百多年过去,斟鄩已经极为繁华,不仅占地极宽广,常驻人口也是众多,成为了夏朝的文化、商业和政治中心。半日时间,木易二人便来到了夏朝的都城斟鄩,两人悄悄降下云头,仍然变化成普通人的模样在这座人族最好最繁华的城池中四处走动。
据传言,斟鄩为夏朝都城,这里人口众多、商户林立,然而现在看上去却是道路清净、人烟稀疏。走在街道上的行人均是神色匆匆、慌张不安、左顾右盼,似乎深怕突然遭遇了什么莫名的灾祸一般。原来都城也如此冷清,所有人都是惶惶不可终日,可见国家的气象已经衰败到何等地步了。
木易冷哼一声,便带着云霄直接进入王宫之中。两人修为高深,随意隐去身形,那些守卫如何能发现,不久就来到宫中一处大殿。此时,大殿中央的王座之上正坐着一位肥头大脑头戴王冠的中年男子,膝上抱着一名半裸的女子,大殿中央是一群穿着暴露、妖艳无比的宫女在欢歌艳舞。那男子举爵豪饮,吃着桌上的山珍海味,时不时与膝上的女子调笑发出淫荡的笑声。整个场面令人不堪入目,云霄暗啐了一声,传音让木易自己处理此事后便退出了大殿。
木易突然在大殿中显露出身形,那名中年男子大惊,怒声喝问道:“你是何人,竟然敢擅自闯入王宫?”正要呼唤殿外的侍卫将木易抓捕起来时,那名半裸的女子站了起来,将衣裙一正素手一挥,整个大殿中的一干人等就目光呆滞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同发条停止的木偶一般站立不动。
冷冷地看着那女子,心中暗道此女就是妹喜了,只见她果然长得是花容月貌、体态妖娆。木易冷冷说道:“你是狐族,为何闯入人族祸乱宫廷?”女子将衣裙彻底整理好后,对着木易便是一福,娇声说道:“狐族妹喜,拜见木易尊者!”原来木易见到眼前景象,心中震怒,显出身形时忘记了隐去本来面目,没想到居然被这名狐族女子认了出来。但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自己已经有四百余年未在人族显露身影了,按理说当前人族中能认出自己的应该少之又少才是。于是问道:“你是何人,如何识得贫道?”
妹喜一脸正色,与刚才的淫荡妖艳判若两人,她说道:“尊者与狐族的往事,对狐族的大恩,母亲时常在耳边提起,并绘制了尊者的画像,因此妹喜才能认出。”木易心中一惊:“你是何人之后?”妹喜道:“家母为狐族族长女娇,不知尊者可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