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门铃响,李燕抱了束花过来。
是一束粉色的玫瑰。
赵莉连忙拿了个花瓶,摆在餐桌上面。
梁善觉得有意思,赵莉怎么就能确定是孟既明送的呢,这么大大咧咧地摆在眼前,万一不是怎么办?还不得连着花瓶给摔出去。
“今天还没来得及出去,叫花店送来的。”
孟既明这么一解释,还真是。
昨天早上他过来的时候就带着一束花,现在摆在客厅里,也是粉色的玫瑰,只是昨天的花头更大,今天的小一些,颜色的深浅也不同。
都挺好看的,粉粉嫩嫩娇艳欲滴。
莫名的,梁善想到明天,明天早上还有花么?会送什么花?
应该有吧,他自己说的,每天都会送。
那天在林南送的花,第二天要去机场梁善舍不得,孟既明便让她拿着,她又不肯,说花离了水就谢了,不如放在这里。他说那就放着,我每天送新的给你。
回来后,真的就连着送了两天,还是变着花样送的。
早餐吃得差不多,赵莉适时放了个盒子在桌上,“那天你们回来,孟先生把他手里那颗小石头给我了,这不,我和李燕终于给串上了,一颗都不少,多好看。”
是那串石榴石的手链。
赵莉说过,孟既明发脾气把它给摔断了,她见过那一盒子的葡萄珠,现在竟然又给串起来了。
真像赵莉说的磨一磨就好了,蹭花的地方完全看不出来,晶莹剔透。
也真的是此一时彼一时,哪里还有那么多的脾气。
可是自己戴上去又有点怪,梁善凝神看着,伸不出手。
“给我吧。”孟既明伸了手,赵莉递过去,他从盒里一把抓出来放进口袋,起身去穿大衣。
梁善从花瓶里抽了支花,也跟了过去。
一进电梯想起车里的那瓶酒来,孟既明伸手去按一层,结果梁善先一步按了负一层。
“冷,不想走过去。”
孟既明嗯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手链,拉过她的手一圈圈缠绕上去,扣上。顺手把人揽在身侧,吻了下唇角,“这是要开自己的车了。”
梁善晃了下车钥匙,“既然是你送的,总要开出去炫耀一下。”
梁善想要哄你的时候就是这样,好听的话张嘴就来,总能说到点子上。孟既明听过不少,早就被哄得习以为常,这一句特别动听。
车是梁善开的,孟既明上了副驾,点了根烟悠哉地靠着椅背。
花,随手放在仪表板上面。
孟既明瞅着,似笑非笑地说:“离了水,可就谢了。”
“花开了就是会谢。”
梁善没说,反正你明天还会送的,怕什么。
万一明天他没有送,多尴尬。
果然,他就没有搭腔,偏开脸去抽着烟,看着窗外。
玻璃倒影里,梁善在看他,抿着嘴的样子有点失望。她转回脸去,他才笑了笑,打开微信找到花店的头像。
和走到公司相比,近距离开车反而更慢,两个人吃过早餐不着急,慢悠悠绕到咖啡馆买了咖啡才开去公司。
停好车,刚好遇到孟既景,三个人一起上楼。
电梯里,孟既景问梁善愿不愿意去上京,见她皱眉解释着说:“项目的事需要有人去上京跟进,我想让既明过去。”
那意思就是孟既明要是去,你愿不愿意跟着他去。
这事明显孟既明也是第一次听说,没有想去的意思,也没有特别抗拒。
梁善想了想,说:“可以,如果既明去,我就跟他去。”
反而是孟既明有意见,“你去,不是更合适?”
纪敏之的娘家在上京,确实孟既景去更合适,尤其他之前还有些自己的生意都在上京,一直有专业的人在打理着,蒸蒸日上的,他过去了还能顺便看着。
孟既景一句就给否了,“我有我的安排,或者你可以选择去平城,上京或平城,你挑一个。”
“上京。”
挑得一点悬念都没有。
梁善也想起了平城的那位唐小姐,侧过身去笑,手忽然被握住,捏了一把。
孟既明问她:“你确定要去上京?”
难得的没闻见酸味,单纯询问她的意见。
梁善点头,“我去哪里都可以。”
握着的手分指扣住,孟既明说了声好,转而面向孟既景,“什么时候去?”
“明天。”
……
临近中午,秘书们约着去吃饭,关铃敲着斜对面的桌,笑嘻嘻地问:“小白杨,一起午餐?”
白杨略抬一眼,拒绝:“手里还有活没干完,姐姐们去吧,方便的话帮我随意带一份,谢谢。”
几人知道他是不好意思再和梁善一起吃饭,便没强求,原本就是怕他误会排外才特意叫了一声。
正收拾着准备午休,办公室的门开了,孟既明几步过来提起大衣搭在手臂上,一边拉着梁善站起一边和看过来的秘书们说道:“不好意思,借你们的梁秘书约个会。你们去吃,我请。”
话说完了,账也到了,收到钱的关铃忙不迭地点着头说:“准了,借给你,快去约会吧。”
梁善简直是被欢送着离开的,下到地库还在埋怨有钱能使鬼推磨,问他到底给了关铃多少钱。
孟既明没回,让她坐进副驾,自己开车。
她问去哪,他也没说,只是放了首舒缓的音乐,让她眯一会,说是到了叫她。
这就很不正常,不是约会不正常,而是上班时间去约会不正常,哪怕是在午休时间,看他这架式明显下午赶不回来。
工作中的孟既明并不随性,是和他大哥有一拼的。
明明音乐轻缓,旋律动听,气氛就这么凝结了。
梁善就那么看着他,等着他的解释。
孟既明觉得,太了解有时真不是件好事。
“我们去医院。”
梁善的心砰地一跳。
“顾姨要做个手术。”
她哦了一声,从包里摸出烟盒,拿了支烟出来,愣了一会放在唇间,点燃。
这几天没怎么抽过烟,还是林南的那一包,味道都有点变了,又干又难抽。
“孜孜。”
孟既明唤她,她听见了,把视线从正前方移到他脸上。
问:“严重么?”
“可能,有一点。”
她说:“我知道了,那你慢点开,别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