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梁善很想说,我没想去。
说不出口。
她想去。
孟既明也没有等她的回复,把人塞回了车里,又坐到她身旁。
不一会,小张和宗英相继回来,又把车开上了通往平城的高速公路。
“小张。”孟既明突然问:“开去上京要多久?”
小张明显一怔,“啊?是从安城出发还是平城?要是从平城开过去,怎么也要七八个小时吧。安城的话,最快也要十个小时吧。”
车里没了声音。
被梁善悄悄调成无声的手机震了一下,又一下。
孟既明连发三条。
【我们飞过去,还是坐火车?】
【你们去龙潜的时候坐的火车,因为你喜欢?】
【坐火车过去,会不会耽误你们的约会?】
梁善实在是无语。
车里很宽敞,两人之间隔着段距离,却像伸了只手过来,直接扼住了她的喉咙,令人窒息。
分明是,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车子没有再停过,直抵平城。
孟既明是来谈判的,要最大的利益,还要长期的合作。从正式的场合到非正式的场合,从下午一直到了晚上。
梁善以前跟着他参与过两次类似的谈判,都是在孟既明刚接手公司的时候。那时大学才刚毕业,虽然也是二十来岁,仍带着些未出校园的少年义气,谈崩过,也发过脾气。现在完全不一样,有当年孟既景的样子,不急不躁地控着场,想要的都攥在手里,还能双方尽欢。
散场的时候,对方的人喝得刚好,宗英也刚好,孟既明一口酒没沾,婉拒了换场的提议,约定明天签约后庆祝。
梁善没喝酒,耳边的声音从下午就没断过,脑子里有点乱,反应更慢。
跟着把对方送到预订好的房间门口时,男人把手搭到了她的肩上,笑呵呵地对孟既明说:“孟总,你这位秘书小姐不能喝酒,可是不大行。明晚可要带过去,好好地练练酒量。”
没有更多的动作,梁善忍着没躲,也忍着酒气。
孟既明看过来,摇着头笑,“带着她去多没意思,只会工作的办公室小姐,比不得欢场里的小姐们会玩,反倒扰了大家的兴致。”
“看来孟总没玩过,也有意思,不是一个劲儿。”
说话的那只手顺着后背往下,也顺势把人往房门带了带。
孟既明了然地笑,握住梁善的胳膊拉到自己怀里,从上到下瞅了一番,抬眼看向对面的男人。
“张总说得对,我试试。”
张总只愣了一瞬便乐,“试试,明天签了约再聊。”
孟既明没等人进门,揽着她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梁善挣了一下,余光看到仍然站在走廊里的张总一行人,只得跟着他往前走,直到进了门。
房门关,梁善叫了一声:“二少爷。”
男人的手已然放开,扯着领带往里走,见她还在门口,笑了一声:“怎么?想去陪张总玩?”
梁善吓了一跳,后背紧贴着门,“这不是我的工作。”
“那你的工作是什么?工作时间可以陪相亲对象打情骂俏,下班之后怎么不能陪客户玩玩呢?”
“我没有……”
他看她的眼神,就是她有。摘掉袖扣放在桌面,朝她招手,“过来。”
梁善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没动,看着他挽起袖子进了浴室。浴缸里的水哗哗作响,人又回到厅里点了根烟。
“梁善,我给你机会。”孟既明坐在桌沿,舒展了双腿,“你要是承认约好了石玉,我现在就让小张送你过去。如果不是,你可以开门出去。”
这个架式,哪个都不能选。
孟既明没再看她,拿起烟缸去了阳台。
风吹进来,吹散了房间里的烟味,室温都低了几度。
梁善开不了身后那扇门,也说不出承认的话。她确实和石玉聊过,如果秋天真的下雪,就去上京看雪,还想去看看银杏叶,但她没应过石玉一起去。
终于,鼓足了勇气,拖着脚步走到阳台。
自身后抱住。
一根烟抽完,仍是那么抱着,孟既明没有动,梁善也是。
烟雾随风吹散,男人的声音响起,很轻。
“没有这个选项啊。”
梁善听见声音里的笑,把脸埋在背上蹭了蹭,嗡嗡地说:“没选过别的。”
那声笑断了,把她拉到面前。
女人的腰抵着围栏杆,手掌在背后抚过,压在身体上的空气是冰凉的,掌心泛着热气。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冷。”
“去洗澡。”
意思早就再明显不过,选了,就没必要作态。
隐约能听见浴缸里的水声,梁善嘘了口气。一大早就坐在车上,下午和晚上又一直坐在椅子上,实在是有点撑不住,腰已经开始酸疼了。
“坐了一天,坐不住了。”
说得就很委屈,是真委屈。
孟既明低头看她,眼尾带了丝笑,“邀请我?还是想让我伺候你。梁秘书真是……撒娇的时候,确实不是一个劲。”
梁善没想邀请他,实在是不想去浴缸里,不管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无奈听懂了他的嘲弄,嗯了一声头扬得更高,踮着脚凑上去,软声软气地在唇边问:“那……孟总喜欢么?”
“看你表现。”
她就表现给他看,用他那天教的方法去吻他,吻得轻缓又细致。
孟既明由着她吻了一会,推开些许。
她不解,明明他很享受,也有反应。
“梁善,别糊弄我,上次我是怎么说的?”
梁善一时想不起来,脑子也跟不上,抬起手来就去解他的扣子。
手是僵的,冰凉凉的指尖反复触碰在温热的肌肤上,好不容易解了两粒,被抓住手往房间里带。
“你是想冻死我。胆子大了?想在阳台做?下次找个白天成全你。”
阳台很大,一直连接到隔壁的套房。那边的窗和门应该是没有关,梁善被拉进去的时候突然听见女人的叫声,安静的夜晚异常清晰。
阳台门嘭的关上,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