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善跟在孟既明身后。
不知道他带着她来会所做什么。
上次蒋年年过生日,梁善正式来过一次。其余进来的每一次,都是为了接孟既明回家。
应酬改在会所,所以带她来挡酒?
以前的商务应酬也有在会所的时候,都是宗英陪着孟既明前往。
梁善还是晕的,不太想喝酒。从孟家开车过来,车况好的时候也要将近一个小时,刚才用了不到二十分钟,梁善觉得自己得用一个小时来缓解。
进门后,梁善就有点懵,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但都是散场的时候,这么直观的现场还是第一次见。
是那种富家少爷们的场。
身边都坐着个女孩子,一眼望过去好像都一样,年轻漂亮身材好,还热情。细看又不同,有妩媚的,也有清纯的,各有千秋。
梁善突然发现,如果她是男人,她也喜欢。今天这个,明天那个,多有意思呀。花钱就可以,快乐随时有,还常换常新。
梁善不想留在这里,孟既明不让她走。
男人们有说有笑,有闲聊的,也有谈事的,好像身边的女孩子们不重要,又搂在怀里。
漂亮的陪衬,或是兴致来时的玩伴。
女孩子们会恭维顺从,会调情又识趣。男人们喜欢,愿意逗着她们玩。你来我往的每一句,都是恰到好处,彼此都快乐。各取所需。
孟既明问:“好看?”
梁善收回视线,低下头。
他搂住腰,她退不开,又不敢挣得太明显,紧贴着他的身体。
梁善觉得,自己和那些女孩子是一样的。
她不是。
“二少爷,能不能……别在这……”
“回去可以?”
梁善抿了抿唇,说不出可以这两个字来。
孟既明松开她,喝着酒看那些人,就像刚才梁善看他们那样。
梁善悄悄地往边上挪了挪,又挪了挪。
他突然向她歪过来,几乎顶着脑袋,“看见了吧,家里不要太好的男人,都一样。”
她早知道的,只是第一回亲眼看见。
看见的和以为的,是有区别的。
梁善觉得,没看见的应该区别更大。她甚至想,如果她不在这里,孟既明是什么样。
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搂着个漂亮姑娘,甚至坐在腿上,两个人说着笑着就亲到一起去,旁若无人地亲热。
那么私密的事,好像放置在这种场合就很正常。
她曾听过一些,那些有钱的男人不止女人多,花样更多,对他们来说再正常不过。
孟既明有钱,想玩什么都能有,他都不用做什么,就会有大把的女人想要往他身上扑。
喏,这里就有。有的女孩子和别的男人调笑着,都会朝他偷瞥,顺带瞅上梁善一眼。
只一眼,梁善就看出来了,她不行,哪哪都不行。那一眼里满是不解,还有不屑。
“二少爷。”
“嗯?”
“我能不能——”
“不能。”
她想走,还没说出来就被他给堵死了,总是这样。
“你老实坐着,看明白了送你回去。”
梁善一急,没忍住说:“我学不会。”
孟既明眼中多了丝笑,问:“那你会什么?”
他的脸在她眼前,她屏住气,闭着嘴。她什么也不会,这也不会,那也不会。
他笑了笑,坐正了不再逗她。
梁善悄悄松了口气,忽的又提上来。身旁多了个人,酒杯直接塞进她手里,那只手顺着手臂摸到腰上。梁善浑身一激灵,想要站起来,被那只手直接拉了回去。
酒从杯口漾出来,洒了一身。
男人盯着洇湿的地方,眼神亮了又暗。穿得严实看着瘦,还挺有料,不比那些姑娘差。
孟既明懒懒地飘出一句:“你谁呀。”
这种场合就是这样,并不全是认识的人,总有眼生的被带过来,玩得好的就认识了。
所以李茂也不觉尴尬,抬眼便笑,顺手拿起桌上梁善那杯没动过的酒,敬过去,“二少,初次见面,李茂。”
孟既明喉咙里笑出一声,“初次见面,你就这么给我敬酒,这么没礼貌。”
声不算大,态度很明显。
就挺不给脸面的。
李茂有点愣。都说孟二少爷大方又爽快,玩的时候禁得起逗,没什么大小高低,怎么还变了脸。
这女人是他带进来的不假,可是他又不玩。李茂讪笑,拍了下梁善的腰,揉捏着往他那边推,找补着说:“不过是个玩的女人,二少喜欢,还给您,不够的话这里还有得是,都挺好——”
梁善被推得撞到孟既明身上,眼前忽然一黑,就看见孟既明站了起来。
还没来得及反应,李茂就仰下去了,差点把梁善也给带倒。
梁善吓傻了,一件西装兜头罩上去。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是没想到,女孩子们尖叫着躲到一旁,男人们过来拉架。
说是拉架,也是拉偏架,偏向谁一目了然。
开始的突然,结束得也快。
战况可谓惨烈。
动手的只有两个人,拉架的多,拉又拉不开还都喝了酒,或多或少都受了点伤。众人在被无差别攻击之后算是看明白了,由着孟既明又打了李茂一阵,才勉强把两人给分开。再打下去,怕是得死。
屋子里的陈设更是乱作一团。
东倒西歪的酒桌,掉了一地的酒杯和酒瓶子,还有深色地毯上暗沉的酒液和血迹。
经理赶过来的时候,以为是这帮少爷喝醉了酒打群架,都不知道先招呼谁。看见孟既明嘴角的血渍,连忙递了张纸巾,“二少,消消气。”
孟既明随手抹了一下,看着手上的血冷笑着说:“还真是他妈的礼貌……把人带出去吧。”
经理连连点头,“是,带去医院?”
“搁你的意思,还有别的好去处?”
他一笑,经理只得陪着笑,示意服务生赶紧把人给抬出去,别再拱火了。
“今天的酒钱还有损失——”孟既明瞅了一圈,看到仍是坐在原处的梁善傻盯着他,收了话音。
经理连忙接口:“明白,明白。”
他走过去,从她怀里扯出紧抱着的西装,抖了抖罩在她肩上。
“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