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厉云卿的眼神,一点点的不对劲。
花锦终于警觉了起来,她望了望尚书房外面,一大片伺候着的人,花锦认真的说道:
“我......那个......本宫还有点事情,晚上再说。”
开什么玩笑,以前在厉王府里厮混的时候就算了,现在她做了皇后,厉云卿做了皇帝,花锦才知道,原来他们两个人要同房的话,还需要通过一个叫做敬事房的地方。
敬事房会将他们俩同房的次数,每日记录起来的。
这个敬事房也是挺有意思的一个地方,他们会把每天晚上皇帝翻哪个妃嫔的牌子,这个妃嫔在皇帝的寝宫伺候了多长的时间?
什么时辰来的?
什么时间走的?
两人在房中都说了些什么,敬事房都会一一的记录下来。
花锦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地方这么奇葩的。
也就是她当了皇后,厉云卿做了皇帝之后,他们两个并没有任何隐私可言,就连同房,说了些什么。
都会被一一的记录下来。
这要是让别人知道厉云卿每天晚上说的那些骚话,花锦估计得羞愤而死。
然而她人来都来了,到嘴的鸭子厉云卿怎么可能会放过?
不等花锦站起来就跑,厉云卿将她拦腰抱住,举起来,扛在了肩上,就往尚书房后面,那间专供皇帝批阅奏折累了时,好休息而准备的屋子走去。
花锦急的踢脚,
“你怎么又来?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快点去整治王家。”
“厉云卿,厉云卿你听我说呀,你才刚刚将王家要送进宫为妃的女人,给送到尼姑庵去,又找了个刺杀你的名义,将王家围绕起来,这么大的事情必然引起帝都的轰动,你怎么还有心情搞这些?”
“快点放开我呀,不要,不要赶紧的放开我,你们这个敬事房实在是太恐怖了,我可不想自己在敬事房面前毫无隐私可言。”
她说着,还是被厉云卿丢在了床上。
厉云卿轻笑道:
“王家固然是要整治的,那么嚣张的家族,倘若不杀鸡儆猴的话,将来只怕你压制不住,但这也并不妨碍朕宠爱自己的皇后。”
厉云卿如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随着年岁见长,欲望方面却是越发的强大了。
当然,他这个欲望并不是指对权势的欲望,而是对花锦身体的欲望。
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瘾。
面对别的投怀送抱的女人,简直跟个性冷淡一般,但是对于花锦,却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保持着极端的热衷。
“若是你担心敬事房知晓,那我就严禁敬事房记载咱们俩的事儿。”
厉云卿知道花锦的想法同别人不同,她很注重自己的“隐私”。
平日里在王府沐浴,她都不允许身边有下人伺候的。
对花锦来说,同房这只是两个人的事情,与旁人无关。
她不知道的是,其实对于后宫妃子来说,若是她哪一日侍了寝,就怕敬事房的人不知道。
恨不得嚷嚷的全天下人都知道。
这意味着宠爱,后妃若是能获得帝王的宠爱,便是她们在后宫生存的资本。
但是花锦不一样,她不需要这些,本质上,如果不是厉云卿的深情如故,她没有厉云卿,也可以活的相当灿烂又美好。
“可是王家......”
花锦还要再说。
声音被厉云卿吻住。
而厉云卿的确是不想打理天景国的这些庶务。
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骑着马,驰骋在战场上去打仗,然而体制就是这么个体制,社会就是这么个社会。
如果他现在不将那些足够威胁到花锦地位的人,给铲除的话,将来花锦打理她的天景国中集团,会很累的。
厉云卿不想他的妻子这么的疲劳。
关于王家,的确是所有权贵中最难对付的存在,正如王家自己所认为的那样,他是厉云卿要母族。
不管王妙儿这一支王家,曾经在过去后族中来说,有多么的不起眼,有多么的不招后族所有王家脉系的待见。
但事实就是如此,现在厉云卿做了皇帝,不管是他自己,又或者是天下人,都会用别样的眼光看待这一支王家人。
就算是王家自己不想起来,天下人也会让他起来。
而花锦管理她所谓的总公司非常的严格,她有一整套她自己非常完善的廉政标准,她会开很高的俸禄给那些帮她管理总集团的官员。
也许一个官员,一年的俸禄,能够抵得上别的官员十几二十年的俸禄,花锦管这个叫做,高薪养廉!
意思就是用很高的薪酬,来养出一个廉洁的官员,不得不说她这手法很奏效,那些给花锦管理总公司的官员,既然都能够获得这样高的薪酬了,还会拿自己的仕途去开玩笑吗?
所以在花锦的这一套廉洁标准下,王家就会像一根刺一般的存在着。
想动王家的人,还得看厉云卿的面子,毕竟厉云卿的母妃,的确是从王家出来的人。
而且是从王妙儿这一支的王家出来的。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一支王家已经成为了整个天景国里,无法撼动的存在,他们现在羽翼还未丰满,必须趁这个时候将王家连根拔起。
否则再等个两三年的回头弄他们,绝对不如今日这样的轻轻松松。
厉云卿知道这一点,他虽然看不懂花锦的管理国家的模式,但是他不是一个蠢笨如猪的人。
正是因为厉云卿很聪明,所以他从一开始,王妙儿送上门时就已经决定了,他要针对王家临时发难。
龙床上,厉云卿正在脱着花锦身上的衣服,他的身子压下来,气息略喘,对花锦说,
“不要紧,人围都围了,接下来就是查。”
不管查得出还是查不出,总之这一回,一定得搞出点什么动静来。
根据厉云卿对这些帝都权贵的了解,家家户户都有不可见人的一些龌龊。
只要肯查,细心的查耐心的查,总能查出点东西来治王家的罪。
这般折腾到后半夜,花锦累的都睡着了,厉云卿精神奕奕的起了床。
他是怕把他心爱的妻子给弄死在床上,不然这一晚上都没得跟她完的。
厉云卿披着龙袍走到了尚书房外面。
吴大郎领着他的金吾卫,就守在尚书房外,敬事房的太监站得远远儿的。
他们站的时间太久了,站的都怀疑了人生。
见厉云卿出来,吴大郎拱手弯腰,
“陛下!”
晾了王家这一脉大半天,帝都城内该知道的人早该知道了,该想办法自保的人,也该行动起来了。
别看现在整个帝都静悄悄的,但所有在帝都里的权贵,今天晚上估计没有人能睡得着。
他们突然发现了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新上任的皇帝陛下,心肠貌似有点很绝,连自己的母族都不放过的人,得心肠多狠呢。
“查,先将王家抄家,再细查。”
厉云卿下令,金吾卫立即动了起来。
“传皇帝陛下令,王妙儿公然在御花园内喧哗,意图谋刺皇上,今,将令金吾卫,将王家彻查。”
“违令者,杀无赦。”
王夫人是第二天一早求到花姐面前的。
一开始花锦还没想的有厉云卿那么深远,只是觉得这个王夫人和王妙儿着实可恨了些,竟然在她封后的第二天,跑到她面前来,要做她男人的贵妃。
这让花锦如何能忍得??
于是花锦就打算将王夫人和王妙儿先扣起来再说。
不管怎么样得给他们王家一点颜色看看才行。
她没有料到厉云卿会想的这么深,将这矛盾一竿子捅到了底,甚至现在已经发展到了,要将王家抄家的地步。
要知道,在帝都城内的那些权贵,唧唧歪歪缠缠绕绕了几百年的时光。
他们早已经是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关系。
抄一个王家的旁系,就会牵扯出整个王家来,这留在帝都城内的王家,也不止厉云卿母族这王家一脉。
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汹涌到了王夫人这里。
因而,王夫人到了第二日解足的时候,便哭着来到了花锦的面前。
她早已没有了昨日的嚣张与跋扈,直跪在花锦的面前哭着说道:
“说来,厉王妃还小的时候,臣妾也是带过的,这臣妾与厉王妃不是母女,却情同母女,娘娘,您可不能这样狠心啊。”
“咱们到底是陛下的母族,陛下一时震怒,不然会也不知分辨分辨,咱们到底是他的自己人,还是同他作对的人。”
“若是真的要抄了咱们王家娘娘,可就太教人寒心了娘娘。”
“妙儿这个孩子,臣妾是从小带在身边,当女儿一般养着的,她怎么可能会去刺杀陛下?这当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娘娘,可要替陛下的母族,查个分明才是。”
花锦被厉云卿折腾了一个晚上,正是腰酸背痛的时候,她坐在八宝榻上,单手撑着额头,鎏金的护甲在正午的阳光中闪烁着金黄的光芒。
当了皇后的好处之一,就是她穿衣打扮,可以随心所欲,想怎么穿戴就怎么穿戴。
只要不超过帝王规制,那用什么图案都行。
花锦的头上就戴着一支凤钗。
她以前的身份,只能用鸾图,而现在她用鸾图与凤图都可以。
甚至凤图还必须得用的比鸾图多才行。
听得王夫人哭哭啼啼的喊着冤枉,花锦不由得笑王夫人太过于天真,这都什么时候了,哭有用吗?求有用吗?跪地求饶有用吗?
一点用没有。
因为厉云卿是铁了心的,要把这件事往大了去做。
王夫人一个人怎么能够撼动的了厉云卿的决心?
而且厉云卿是替花锦做的这件事情,为了确保厉云卿不再处理政务之后,花锦的政治野心推行得更顺利。
王家必须被彻查。
再说了,当年厉王府遭难的时候,厉云卿深夜拍遍了帝都城内所有权贵的门,竟没有一家人给他开门,没有任何人对他伸出援手。
不落井下石都已经算是极好的了。
据说王家这一脉,还落井下石了不少事情,毕竟是厉云卿的母族,对于厉王府的事,他们还是多少知道一些。
说出一些污蔑厉王府的事情来,那多的都是有鼻子有眼睛的。
还是厉云卿说的那句话很对,这世上的任何一支家族,只要认真的去查,总能查出一些猫腻的。
于是面对王夫人的哭哭啼啼及跪地磕头,花锦很淡然的说道:
“你们王家没有做出什么对不起陛下的事情来,自然经得住查,倘若王家真有谋逆的事情,便是本宫也保不住你们王家,此事便等待金吾卫查出来的结果如何再说吧。”
“娘娘,娘娘不可啊,娘娘......”
王夫人大哭,这世上谁经得起查啊?当年的厉王府,也经不起那样捕风捉影的查,跟何况还是有心的栽赃陷害。
她这才明白,其实不是厉云卿当上皇帝,他们家的好日子就来了,而是厉云卿当上了皇帝,正是找他们清算来了。
王夫人跪在地上,用膝盖行上前,
“娘娘,娘娘您救救我们王家吧,否则,否则这世人若是说起,说陛下一得到皇位,便连母族都......都......”
还不等她的话说完,花锦就起身来,施施然走到王夫人的面前,她垂目,
“哦?你是在威胁本宫?”
“娘娘,娘娘,臣妾不敢。”
“你不敢?本宫看你们敢的很。”
花锦抬脚一踹,将痛哭流涕的王夫人踹翻在地。
她就宛若个妖后一般,冷笑着对王夫人说,
“本宫刚刚被陛下册封为皇后,你们王家莫非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这么快就冒了出来,这不是你和王妙儿的主意,这是你们所有人,都在削尖了脑袋的,想要为自己谋利益。”
“不要以为你们有多无辜,这帝都的天,已经变了,你们还以为你们犯了错,借着这些盘根错节的关系,可以永享富贵吗?”
“本宫觉得你们这是在做梦!”
花锦一扫袖,
“看在你们王家是陛下母族的份儿上,本宫特准许你回去,与你们家的人一同团聚,来人,请王夫人出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