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么样?他们还不是帮着姓花的救人了。”
袁幼瑛并不觉得可惜,她理所当然的看着白惊鸿,
“姓花的是魔教的人,帮她就是助纣为虐,师叔的决定没错!”
“你!”
白惊鸿不可置信的看着袁幼瑛,有些痛心疾首的质问,
“你如今怎么变得这样心狠手辣?那些弟子同我们一起长大,你也不拦着点师叔,还有,那些无辜得村民呢?他们又做错了什么?”
从始至终,那些村民会中毒,都是因为白发毒女乱放毒,所以花锦才救下他们。
如今连这些人都要烧死,这不是心狠手辣是什么?
袁幼瑛若无其事的抬了下眼皮,充满了冷意的看着白惊鸿,
“那些村民奉姓花的女人如神祇,死不足惜。”
她没觉得这有任何问题。
见白惊鸿抿唇不再说话,袁幼瑛伸手来扶他,宽慰道:
“师兄,我知道你暂时忘不了那个女人,不过没关系,等到我们的孩子出生,你会慢慢的明白,这世上只有我与孩子是最重要的。”
“什么孩子?”
白惊鸿惊愕的看着袁幼瑛,躲开了袁幼瑛来扶他的手。
“我和你的孩子。”
袁幼瑛满脸温柔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又充满了爱恋的看着白惊鸿,
“虽然现在月份还小,但我们自己就是学医的,我知道我有了。”
这句话宛若晴天霹雳一般,震惊的白惊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和袁幼瑛有孩子了?
厉云卿带着花锦和所有人撤离到了安全的地方。
几乎是从火海里一出来,就有神策军迅速行动起来,抓了几个天一谷战部的人上前,丢在了厉云卿面前,
“王爷,娘娘,就是这些人想用地脂烧死我们。”
有几个好不容易从火海里逃出来的天一谷医派弟子,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他们战部的人。
一名弟子上前,痛心疾首的问道:
“你们战部是不是疯了,竟然连我们都想要烧死,我们做错了什么?”
被抓来的战部弟子已经被制住了,一句话都说不出,只是看到医派弟子出现在狼狈的人堆里时,战部弟子一个个的瞪圆了眼睛。
袁幼瑛并没有说过,村子里还有他们天一谷的医派弟子,只说让战部的将花锦及她那些簇拥也一并烧死就好。
靠在厉云卿怀里的花锦,含着一丝讥讽的笑道:
“你们天一谷的人可真是狠啊,狠起来连自己人都能杀,行了,也别浪费时间了,把他们带下去。”
她要留活口的原因,就是为了石油,否则这些人早就如蝼蚁一般,死在神策军手中了。
神策军们上前,一手提一个,将那些天一部战部的弟子们提走,找了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开始拷问他们关于地脂的位置。
而在花锦和厉云卿身后,从火海里逃生出来的人群中,莲儿缓缓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向前方不远处的古尊。
古尊正提着剑站岗,眼神目视前方,仿佛个路人一般,半分没有看向莲儿。
一旁的吴天看的直皱眉,他穿着铠甲走过去,拿手肘撞了撞古尊,低声问道:
“你把人家背出火海,现在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一动不动。”
古尊扭头,一脸疑惑的看向吴天,他不太明白,怎么他把莲儿背出火海了,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吗?
现在大家都安全了,他还要做什么?
没有必要,莲儿已经安全了,他也就放心了。
吴天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着古尊直摇头,嘴里低声骂道:
“你这辈子要是能娶上娘子,那一定是你祖上烧了高香。”
他又指着厉云卿与花锦的方向,
“看到了没,学学咱们王爷,想当初,咱们王爷也是跟你一样不开窍,看看王爷现在。”
正说着时,两人就看见厉云卿拿过一件披风,将怀里的花锦裹了起来。
他眼眸中含着温情,低头轻吻花锦的额头,柔声道:
“累了就先睡会儿,地脂的位置拷问出来了,我再告诉你便是,不要一直硬撑着等。”
花锦打了个呵欠,她的木系异能和火系异能都透支了,这会儿正是最疲惫的时候,于是再三叮嘱厉云卿,一定要拿到地脂所在地后,便靠在厉云卿的怀里沉沉睡了去。
厉云卿就一直低头看着她,眼睛都不愿意眨一下。
虽然周围兵荒马乱的,但两人之间的这幅唯美浪漫的画面,教人看的赏心悦目。
吴天的猛男脸上带着一丝梦幻憧憬的神情,教育着古尊,
“看到了吗?你要主动一点儿,你救了人家,就要表现出来,嘴长着可不光光是为了吃饭的,你得说出来,人家姑娘才会感动。”
说完,他再看向古尊,见古尊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又问,
“我说的你听明白了没啊?”
古尊不明白,他甚至都没明白吴天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但望着吴天那副殷切的样子,古尊还是点了点头,一副“我不明白,但我努力装明白了”的样子。
看得吴天几乎窒息。
他摇了摇头,
“算了算了,还是我来吧,你真是个木头疙瘩。”
已经对古尊娶娘子完全不抱希望了的吴天,摇头晃脑的走到了莲儿的身边,他坐下,看向莲儿的侧脸。
正要开口说话。
莲儿却是突然撑着虚弱的身体,往古尊所在的方向走去。
“这......莲儿妹子,我有话......说......”
吴天坐在她的身后,声音弱弱的,也不知道莲儿听到了没有。
就只见莲儿直接站到了古尊的面前。
众人的目光看过来,不知道莲儿要做什么,她这个行为已经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古尊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仿佛心虚一般,假装自己低头找什么东西,准备转身离开。
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心虚。
这时候,莲儿开口说话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
古尊抬眸,看向莲儿,开始沉默。
“我都知道,我听到了。”
莲儿的脸色苍白,双眸也是定定的看着古尊,经过这一遭磨难,她似乎瘦了很多,平日里嚣张跋扈的气焰也消弭了不少。
她似乎陷入了某种固执里,执着的又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当时她在屋内,虽然不能动弹,可是她一直都知道,大火起来的时候,吴天是准备直接放弃她的性命,将王爷强行带走。
可是古尊挡在了吴天的面前。
他救了她。
古尊垂目,依旧是平时那副死人脸的样子,
“王爷吩咐了,将所有人都带出火海,我将你背出来,是我应该......”
“不止,你还挡住了吴管家。”
莲儿并不怪吴天,若当时是她在外面,也会做出跟吴天一样的选择,
舍弃所有不重要的人,拼死也要护送娘娘与王爷出去。
因为娘娘与王爷事关北地无数人命,干系实在太大了。
莲儿只是想知道,当时古尊为什么要挡住吴天,仅仅只是为了救她?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着两人,就连远处抱着花锦的厉云卿,都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大家都看明白了,也为了古尊的木讷暗自着急。
快说啊,说喜欢她,在意她,就是想要救她,没有她就不能活,快说呀。
说了,就能得到娘子了。
万众瞩目下,古尊嗫嚅着,
“换成任何人,我都会这样做,因为当时还没到最绝境的时候。”
周围的人发出长长的“吁”声,一个个脸上都是失望的神情。
这个古尊,真是活该打一辈子光棍。
莲儿眼底的光也湮灭了,她黑溜溜的严重积蓄着一层泪水,一跺脚,捂着脸转身抛开了。
这不是她要的答案。
古尊真是个混账!
这一切都发生在花锦睡着之后,待她再次醒过来,她还躺在厉云卿的怀里。
不过两人已经是在一座帐篷里了。
“醒了?”
厉云卿一只手拢着她,一只手看着从火里抢出来的折子。
见花锦醒了,他便丢开了手里的折子,双手拢着她,生怕她跑了似的。
花锦迷蒙着双眸,脸颊枕在厉云卿的臂弯里,看向案桌上的折子,问道:
“怎么不批?”
“你都批完了,我还批什么?”
厉云卿没什么别的意见,只管抱着花锦笑,又低头凑近她,想与她腻歪。
花锦一巴掌挡在厉云卿的脸上,将他的脸推开,挣扎着离开了他的臂弯,坐在他身边,
“你好歹也是个封地之主,是个王爷,谷旗州的折子你没意见就算了,北地的呢?北地的折子你也看看,发表一下你的意见。”
她说着,动手找出案桌上关于北地的折子来,现在北地就只有一个工部与户部,一个管基建一个管农收。
虽然简单,但每天呈上来的折子也有那么几十本。
“这是北地的折子?”
厉云卿有些诧异的看着花锦手里的折子,意外道:
“本王还以为是谷旗州的,都写的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工部的官员任用自家亲戚,导致南线城的城墙砖石脆若豆渣,租赁农田的农民因租子不等同,引发互相斗殴,导致农收受损......这种事儿怎么都还要写在折子里头?”
“因为咱们没有刑部,这些都是工部与户部的龌龊,他们没法儿解决,所以就只能写折子往上告状。”
说着时,花锦将手里的折子拍向厉云卿的怀里,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样,
“王爷,解决一下这些问题,我先去看看莲儿如何了。”
她起身就走,手腕却被厉云卿一把握住。
一身气势杀伐凌厉的男人,将怀里的折子往外一丢,拉着花锦一个用力,将她拉入怀里做好。
他充满了威胁的看着她,长指捏着她精致的下巴,迫她抬头,问道:
“想给本王找点事儿做,撇开了本王,你好去潇洒快活?”
被厉云卿给猜中了。
花锦就不想被他缠着,所以才想给厉云卿找点事情做。
但花锦绝对不会承认。
她巧笑倩兮,双眸宛若含着秋水,双臂勾住厉云卿的脖子,声音嗲嗲的,
“王爷~~您怎么能这样恶意揣度妾身,妾身可是一片真心照沟渠,只想时时刻刻和王爷腻在一起~~”
“真的?”
厉云卿知道是假的,可是花锦每次用这招,他就止不住的心跳。
他知道她就是这样一个口蜜腹剑的女人,可是他就吃她这一招。
“当然是真的了~~妾没有王爷就活不下去了呢,可是妾最近实在是太累了,眼睛也疼的厉害,王爷~~哎呀~~~”
她一边说,一边抠缩着,把安卓上的折子全塞入厉云卿怀里,自己站起身来,擦擦并不存在的眼泪,一溜烟儿的跑了。
厉云卿见状,真是追也不是,不追也不是,对这个女人实在是又爱又恨。
花锦才不管他,只乐呵呵的拿起帐内她的团扇,往莲儿所在的地方走。
找到莲儿时,她缩着肩在哭。
见花锦来了,莲儿宛若见着什么依靠般,拉住了花锦的袖子,抽噎着,
“娘娘,古尊古队长太讨厌了,他欺负莲儿。”
“哦?那我让王爷斩了他。”
说着,花锦作势转身要走,却被莲儿扯住袖子不放。
花锦看着莲儿笑,故意问道:
“你不是说他太讨厌了吗?拉住我做什么?我心意已决,要立即斩了他。”
“不是,没有,娘娘,古队长不讨厌的,莲儿......不是那个意思。”
因为怕花锦真的把古尊给斩了,莲儿急得脸颊通红,只能跺脚,
“娘娘别斩他,要斩就斩莲儿吧。”
“我斩你做什么?你又不讨厌,我要斩就斩古尊,他欺负你,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瞧着莲儿急得双目通红,花锦的恶趣味就来了,做戏就做全套,她转头就吩咐跟在身后的吴天,
“把古尊给本妃压过来,本妃倒是要问问看了,他是怎么欺负本妃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的。”
“是!”
吴天想笑又不敢笑,故意板着脸走出门去,没一会儿就把一脸刚毅的古尊给压了上来。
“娘娘!”
完全摸不着北的古尊,跪在了地上,低着头,脊背挺的笔直。
莲儿急得要命,拼命的朝古尊使眼色,想让古尊灵泛一些。
但是古尊只管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事实上,他都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花锦端坐在帐内,故意板着脸,凤眸中透着一丝凌厉,看着古尊,
“本妃听说你欺负了本妃的大丫头?”
伺立在一旁的吴天,忍不住撇开了头,闷笑着抖动着自己的身体。
看起来就像是有什么隐疾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