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花锦背后的古尊一听,大惊失色,
“这是中毒了?娘娘,您退开些,让属下来。”
他生怕花锦靠得离冷牛太近,会被冷牛身上的毒感染上。
花锦摆摆手,收回了给冷牛把脉的手,又给随行的护城军随便说了个益气补血的方子,让他去给冷牛抓药。
冷牛还有些不敢置信,
“小人怎么可能会中毒?这,这,小人还以为自己得了老肺咳。”
“你见过从发病只小半天,就能咳吐血的老肺咳?”
花锦起身来,又对冷牛说道:
“自今日开始,你每四个时辰来找本妃切一次脉,直至好了为止。”
待她出了门,将古尊召上前来,吩咐着,
“下毒的人就藏在我们这村子里面,你且密切看着,尤其是那个叫做金水的,今日冷牛就是与她起了冲突才中毒的。”
古尊应是,刚转身要退下,对面走来十几名壮丁。
那些壮丁在花锦面前跪下,磕头道:八壹中文網
“娘娘,谢谢娘娘的救命之恩,我们家中都有妻儿老小,想向娘娘讨个恩典,求娘娘早日放我们离开。”
古尊板着脸垂目呵斥,
“放肆,娘娘都说了,这冒名案还未查清,你们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可是古队长,人牙子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案子还要怎么查?”
“如果一辈子查不清,那咱们不是要耗在这里一辈子了?”
“娘娘,小人家里还有生病的老母亲,等着小人赚钱去看病,小人不能在这里耽搁一辈子啊娘娘。”
这十几名壮丁满脸都是焦急,跪在地上七嘴八舌地说起自己的难处。
陆陆续续的也有不少的壮丁,听见了这里的动静走过来。
听到地上那些壮丁们诉说的难处,大家深有感触。
武尼在其中起哄一般,也是大声喊着,
“娘娘啊,您就可怜可怜我们,让我们离开这里吧。”
哀求声四起,提起家中的亲人们,仿佛突然之间,大家都被戳中了痛点般,想要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为迫切了起来。
花锦身后,冷牛捂着肺走出来,气道:
“你们怎么能这么对娘娘?难道你们都忘了,是娘娘救了我们吗?”
武尼嗤笑一声,
“冷牛,你也不能这么说,我们是感激娘娘救了我们,可是娘娘如今将我们关在这里,和以前又有什么不同?”
“对啊,我们一样也是赚不到一个钱,家里拖儿带女的,也一样没有办法照应。”
“我们与以前的区别只是在于,我们没有上头套,手脚也没有戴锁链罢了。”
议论声更大了,不是他们故意不尊敬花锦,而是想起家里的现状,除了无父无母没有妻儿的男人,每个人都坐不住了。
冷牛气的要上前与这些人理论。
花锦却是抬手挡住了他。
只见她笑道:
“说的也是,本妃决定暂时不离开这里,既然你们本来就是为了开采玉石来的,那么你们准备准备,今日就下矿井去吧。”
经过几日的观察摸索,这村子里就开了个矿洞,采玉石的工具都是现成的。
这些壮丁们来这里本就是为了卖苦力,花锦现在接过这个村子这个活儿,依旧让他们卖苦力开采鱼头山的玉矿。
议论声稍稍停了下来,花锦比出几根手指头,
“工钱日结,一日这个数。”
壮丁们一下就震惊了,就连义愤填膺的冷牛,也是一脸的惊讶。
这么多的工钱,这一日,就比得上去别的小黑矿干上一个月的。
武尼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的旁边,有人立即举手,
“小人干了,小人愿意下矿!”
不断地有人倒戈,慢慢的,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这村子了。
大家开始迫不及待地排队领取挖玉石的工具,由护城军领着,一个一个进入矿洞去采玉石了。
冷牛忍不住心痒痒,也跟着要上前去排队领工具。
花锦却是横了他一眼,
“你都快要死了,还下矿做什么?”
“这,这,钱那么多......”
冷牛有点肉疼,一天不干活,可就损失了这么多的钱,他觉着现在已经有了点力气,能赚一天,就能抵别地儿一个月呢。
“钱是赚不完的,命没了,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用?”
花锦挥手,让两个护城军架着冷牛,把他弄回了房去。
再看向武尼,花锦忍不住笑了起来,
“怎么着,你钱多得烧呢,别人都下矿了,你不去?”
武尼尴尬地站在原地,这人呼啦啦一下子全走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人,还挺突兀的。
他急忙朝着花锦拱手,转身也去排队领挖矿的工具了。
很快,一筐一筐的原石从矿洞里运出来,花锦坐在屋檐下吃着葡萄,看着对面金水的屋子。
自上午壮丁们吵着要离开,结果被花锦的高薪利诱下了矿洞之后,金水就没有从她的屋子里出来过。
花锦起身来,绕着空地上成堆的原石转了一圈儿,故意走到金水的门前,笑道:
“这些可都是本妃的玉石,每一个里头可都是上好的玉,说来,本妃还能建个玉石厂,专门雕琢美玉。”
她这话前半句,是故意说给金水听的,后半句,则是真有这个打算。
反正现在北地也不缺人,每天都会有源源不断的难民从天景国各地,跑到北地来。
建个玉石厂,高薪招些具有匠心手艺人,弄些精美的玉饰出来,不怕赚不到钱。
屋子里坐着的金水,狠狠地捏着裙角,眼底都是恶毒。
这算什么?鱼头山的玉石什么时候成了花锦的了?
鱼头山早就被圣上赐给毕月郡主了,花锦如今才算是偷采滥挖。
她偷采的都是毕月郡主的玉石!
可是,外面的人不知道,花锦用的是太子当初设在鱼头山的村子,矿洞是太子的人挖好的,甚至开采的工具,都是太子的人留下的。
除非将花锦偷采的消息传递出去,否则,外面的人很难发现这座小村子内部发生了什么。
入了夜,第一批下矿洞的苦力上来了。
护城军专门在矿洞口支了个小桌子,上面摆满了银钱,上来一个人,就发日薪,决不拖欠。
武尼一身疲惫的洗漱过后,刚要回屋躺下,手臂却被一拽。
望着将他拖到僻静角落里的金水,武尼叹了口气,
“金水,这段时间咱们是出不去了,回头能出去了,我去给你买花儿戴。”
他怀里还揣着一把工钱,说着,便掏了一半出来给金水。
金水一脸冷笑地抬手拒了,
“你没看见地上堆着那么多玉石?怎么着,这么一点钱,就把你给打动了?真没出息!”
她拉了武尼一把,怂恿着,
“那一块原石切开,最次的玉,要是雕琢好了,一小块儿都能卖上天价,别被眼前的蝇头小利给蒙蔽住了双眼,你往更大的利益去看,倘若我们能拿到这个玉石矿一年产量的十分之一二,那都是了不得的一大笔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