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群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难民,拄着拐杖,拖儿带女地往前,被厉王府的关卡拦在了官道上。
有人大声喊着,
“都说北地城的小厉王妃治理有方,这里是欢迎我们这些背井离乡的穷苦人的,怎么你们还搞个关卡,把我们拦在了路上?”
“放我们过去,放我们过去!”
“我们快要饿死了,放我们过去!”
眼看着,被拦住的那些难民已经群情激愤,要引发一场暴动了。
却是见关卡后面,临时搭起的瞭望台上,一名身穿北地衙役服的男人,大声喊道:
“不是不让你们过去,奉娘娘的令,近日咱们北地又新建了数座庄子,要人去建庄子、打理田地,有整家搬迁来北地,愿意入厉王府籍,做厉王府奴才的,请往这边走!”
他手指着的地方,便是一辆辆排列整齐的马车,此时,马车边有一大堆吃的,只要愿意上马车,去给小厉王妃照料庄子的,便可以立即得到吃的。
虽然依旧有质疑声,但有不少一整家一整家的人,从难民堆里走出来,被分流到了另一条小道上,去照料厉王府的庄子了。
他们分流之后,剩下的人,不愿意做厉王府奴才的,被放过了关卡,继续往前走。八壹中文網
站在官道上的厉云卿一看,一条道上的难民,竟然就这样少了五分之一。
他身后的神策军亲兵低声道:
“王爷,方才属下见那些府奴里头,有几个孩子是习武的好苗子,咱们神策军可以弄个童子营,将那些孩子从小培养起来,将来也算是神策军后继有人了。”
厉云卿深以为然,神策军本来就是厉王府的私兵,很多与他年龄差不多的神策军,父辈就是替他父王效忠的老神策军。
若是从现在开始,挑选一些骨骼清奇的孩子培养,将来,他与花锦有了孩儿,也是在替他们的孩儿铺路。
有了这样的想法,他便让亲兵跟上去往庄子的队伍,他自己带领神策军其余人,继续往前走。
过了第一道关卡后,再行一段路,就是第二道关卡,这里是厉王府招人去种地,免第一年的租子。
这又分流掉了一部分人。
再继续往前,又是数道关卡,有的招教书先生,有的招大夫,有的招北地城清道夫,有的招苦力,有的铺子招学徒......甚至还有青花楼招卖艺不卖身的歌舞姬,以及日进斗金的皮肉娼妓。
这一层一层地分流下来,等厉云卿走到北地城门口,这里已经没剩下多少难民了。
这些个难民里头,大多都是无父无母,年龄低于10岁的孩童,老病残孕一类。
而最后的一道关卡,就是一个大帐篷,旁边的旗帜上写着【人道主义救援】的字样。
还画了一个血红色的【十】字,这啥意思?厉云卿等人也看不懂。
反正最后的老病残孕及孩童后都被这个什么人道主义救援给收了。
厉云卿踏入自己的北地城,他眨了眨眼睛,简直不敢相信,整座北地城焕然一新,街边整齐划一的地摊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货物,商铺新开了无数家,里头都是攒动的人。
还有骆驼队、马队、驴队、骡子队在街面上穿行。
看样子,北地城因为旺盛的人气,吸引了不少商队来这里做生意。
有小厮敲锣打鼓地从街头一路跑过来,
“娘娘有令,所有行商摆摊的,自明日起,远离城墙一百米,任何人不能靠近城墙,咱们北地城,要扩城了!”
这话让厉云卿浑身一震,他这才离开多久,他的北地城,就发展到要扩城的地步了。
原来的那座老破小城,已经塞不下这么多的人了?
他加快了步伐回到厉王府,此时,厉王府的门头都换了。
换了个更大更气派的。
吴天领着一群刚刚侍卫从朱红色的大门内迎出来,
“王爷,属下参见王爷!”
“锦儿呢?”
厉云卿径直往王府里面走,只觉整个王府扑棱扑棱地闪着光,不少地方还在修,看样子,是准备将王府修缮成一座小宫殿的样式。
吴天领着厉云卿一路走到王府的后门,一出后门便是一大片的金黄。
“娘娘在咱们王府后面,也种了一片谷子,娘娘说,咱们王府的人都要学会种地,将来若是出现危机了,咱们好歹还有自己种的大米吃。”
吴天站在厉云卿身后解释着。
但厉云卿的目光,却只落在站在金黄中,那一道青色的身影上。
阳光照耀着金黄的稻穗,麦浪随风翻滚,一片金黄中,身穿淡青色裙衫的女子,正面向太阳,微微仰面,闭目沐浴暖阳。
她的头上只别着一支乌木发钗,浑身上下同雍容富贵扯不上任何关系。
可此时此刻,厉云卿竟觉着,用人间富贵花来形容花锦,实在再贴切不过。
她的华丽,不是在她的装饰上,而在她从内到外,所散发出来的光芒上。
璀璨的耀眼。
花锦正在闻稻香,从末世里滚过一遭的人,对于粮食总有一种格外偏执的喜爱。
背后一阵细碎的声响,她刚要回头,身子就被抱起。
“厉云卿!”
花锦喊了一声,背后的男人应声,脚尖一点,踏着稻穗,抱着她飞掠过一片金黄。
宛若蝴蝶一般的轻盈,又掠过高墙,落在了花锦的院子里。
她的脚还未沾地,就被厉云卿抱起来,跨坐在他的腿上。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
厉云卿低头吻她,眼底都是深深的欢喜。
这样的一个女人,就如同深海底的珍宝,他何其有幸,竟然让他得到了。
花锦被厉云卿圈在怀里,还是用着这样羞耻的姿势,她早已经面红耳赤、心跳如鼓,只能捶着厉云卿的心口,最后身子一软,连捶他心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流氓!厉云卿就是个流氓!!
“锦儿......”
他的嘴里唤着她的名字,将她压在长榻上,薄唇来到她的耳畔,
“本王想要你。”
他想要她,这样的欲望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发展到现在,早已经变成一种难以忍受的欲望。
所以,给他吧。
花锦闭了闭眼,感受到厉云卿在她耳侧的动作,深吸口气,
“不是我不给,厉云卿,我是一个有洁癖的人,你自己想清楚了噢,你要我,从此往后,便只能有我一人,那些个莺莺燕燕,三妻四妾,都是不能再有的了。”
闻言,厉云卿的唇停在她的脖颈上,他支起头来看她,双眼微眯,眼底氤氲着某种深沉的情绪。
花锦有些乐,她好整以暇地躺在他的身下,看着他,又道:
“若是我们就这样,保持干干净净的合伙身份,那你要纳妾,纳多少我都不管,厉云卿,你自己想想,哪笔买卖更划算一些?”
在花锦的心目中,她其实一直都未曾将自己当作厉云卿的妻,所以她可以调侃齐王给厉云卿送美婢,甚至还能动念头,给厉云卿买几个美婢伺候。
因为她一直都只当自己是厉云卿的合作伙伴。
如果他要她,要与她发展成真正的夫妻关系,那么好,按照花锦这边的规矩来,一夫一妻制,从心灵到身体,都要忠诚彼此,
看着厉云卿沉默的俊脸,花锦笃定他不会同意,于是她得意地笑,
“你若不同意,我也能理解,你们这里的男人呐,没有三妻四妾就要死似的,来吧,让开,我还要去种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