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走过来,很恭敬地请了戚津过去,询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地,并且表示,王府愿意派人给他,帮他整地。
重用之意相当的明显。
而跟着戚津一同逃难出来的同村人,也是一脸的欢天喜地,有人直接站出来,挺着胸脯,
“我们同戚先生是同村,之前也多帮忙戚先生育种,我们租的地想和戚先生的地挨着成吗?娘娘放心,我们的庄稼一定种得又多又好,不必娘娘给我们免第一年的租子了。”
“对,只要我们把地种起来,用上戚先生的种,收成不成问题。”
戚津的同村人都跳了出来,纷纷表示不用免第一年的租子,他们对于自个儿地里的收成十分有信心。
花锦见状,又招来吴天说了几句。
吴天便是笑着对戚津等人扬声,
“娘娘说了,可以给你们专程划一块地,让你们整座村子都搬迁过来,你们村儿的人也不用分开了。”
欢呼声响起,专程划个村儿给这些难民,不知让戚津及他村子里的那些人多高兴。
古代的村子,同现代的高楼大厦不同,一个村儿的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就算是没有血缘关系,彼此也处出了感情来。
所以能够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在一起,这绝对是件好事儿。
戚津背后的村民们忍不住将这好消息往后传,跟在后面的同村人也听到了,高兴得不得了,有的还忍不住跪在地上,高声大喊,
“小厉王妃娘娘,您真是活菩萨在世啊,娘娘万福金安!”
别的难民们现在就只能用那种羡慕的眼神,看着戚津村子里的人了,他们村儿虽然也有许多人出来逃难,可在逃难的路上,大家都走散了。
当然也有没走散的一群人,他们立即上前去,找到城主,想要将地租在一起。
这样的要求,既然已经在戚津这里开了先例,后面的就没有不应的了。
既然地都能跟熟人租在一起了,那其实背井离乡什么的,也就没那么悲惨了。
很多人只是觉得,大家一起换了个地方建房子,重新开始整地种地而已。
这样一来,堵在北地城门口的难民,一下少了一大半。
虽然还有难民陆陆续续地往北地城门口来,但大多数都是在路上时,便听说北地城可租地,免第一年租子。
因而有一点力气的人,都是直接来到城门口,直接去找了城主租地。
这时候,已经快到了晌午,北地城门大开,但城门口的难民已经少了很多。
大批难民们逐渐散去,留下的难民,有的跪在地上,高声哭喊着,
“娘娘,我阿娘病了,救救我阿娘吧娘娘。”
“娘娘,我们在来的路上,我丈夫就病倒了,我一个妇道人家,又有了身孕,没有力气种地......”
“呜呜呜,我阿爹阿娘都死在了逃难的路上,我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呜呜呜~~”
剩下的这些哀嚎的人,大多数都是单独出来逃难,家里有个病人要照顾,根本走不开,也没有能力整地种田。
还有一部分的孤儿,年龄不大,瘦骨嶙峋的,徘徊在生死边缘,还处于一个比较懵懂的年纪,他们可能自己都搞不太清,他们是怎么从家乡流浪到北地来的。
更加没法儿帮花锦去打理庄子,做厉王府的奴仆。
所以剩下的这部分老弱病残孕,虽然比较零碎,但比较麻烦,在整个逃难队伍里,占比也不小。
当然,对于在末世里长大的花锦来说,对于这部分人的安排,也有一套成熟的分流方案。
很快,医馆的义诊队伍就出来了。
他们在城门口搭了一个个白色的棚子,开始现场招募人手救治病人。
那些孕妇只要不是待产的,就安排给医馆打下手,帮忙照顾老弱病残,并且给日结的工钱,包一日三餐。
有人将无父无母的孤儿先检查一遍,带去洗干净,交给吴天。
吴天将所有的孤儿全安排进了花锦的庄子,她的每个庄子都有设置学堂。
若是废庄、荒庄,只要有人了,也会建立起小学堂来,免费给孩子们上学。
这时候,当难民们的心中有了活命的依靠,也就不必人人都跳出来,喊着要粮食救济了。
流程一出来,难民分流,一切乱象开始井然有序,不用人人分粮,人人治病,更加不会慌乱无措的堵在城门口,最后人群一聚集就开始闹事。
钱宏低头一算,最后竟然连北地城粮仓里十分之一的粮食都没用上。
他高兴得快要疯了,急忙回头去找花锦,花锦却是打着呵欠,宣了厉王府的鸾车,回厉王府休息去了。
便是这样连着几日,再往后来的难民,也统一按照这样的流程分流,整个北地城竟然并未被这些难民拖垮,反而隐隐有了丝繁荣昌盛感。
分到了地的难民们的动作很快,没几日就将地整好,开始播种。
而在谷旗州的齐王,等了好几日,没等到北地有半丝动乱迹象,反而收到一封来自北地城的信。
信上言明青花楼的地契,已经落入了花锦的手里,从此往后,青花楼归花锦所有了。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让谷旗州视之为负担的难民,让所有谷旗州权贵们焦头烂额的外籍流民,怎么到了北地,反而不搞事了?
齐王府大厅中,齐王将手中的信一把揉碎,阴沉着脸,坐在榻上一言不发。
添香梳着妇人头,领着两个丫头从外面走进来,软语温柔地唤了一声,
“殿下~妾身给您炖了雪梨汤。”
“哼!”
齐王冷冷地看了一眼添香,指着地上的那一团纸,
“你不是说,北地城穷困潦倒,厉王府人手不足,只要将难民都赶往北地,厉王府一定招架不住吗?现在好了,北地城非但没有乱,本王的青楼,都变成了花锦的!”
那可是齐王手中最赚钱的一座妓院,可以将从被捞来的银子,全都洗成他的,还保管谁都看不出来。
现在可好,青花楼没了,厉云卿又在查北地的矿。
这一下齐王的损失可大了去了。
添香捡起地上的纸团,展开看了一眼,眼中惊疑不定,又仿佛早就做好了准备一般,靠入了齐王的怀里,
“殿下,妾也不知这个花锦居然这么厉害,还能将一个死局盘活呢,所幸这回咱们并没有什么损失,还赶走了谷旗州的那些难民累赘,今年谷旗州的政绩,肯定比别的地方又好上许多呢。”
几句话,添香就将自己的败局扭转,哄得齐王心花怒放的。
他觉得添香说得对,这次虽然没有杀掉花锦,也没有让北地陷入动乱,但赶走了他封地上那些讨厌的累赘难民。
这就是一件让人高兴的事情。
“你真是个妙人儿。”
齐王的手,往添香的裙底伸,正要在这青天白日的,与添香温存一番。
一个丫头匆匆进入大厅,慌张地说道:
“殿下,毕月郡主发脾气了,问她什么时候才能名正言顺地入厉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