添香收在袖子里的手,狠狠的捏紧,她屈辱地弯腰,将掉落在地上的银票捡起。
然而,红袖并没有那样的好心,肯轻易地放过她。
地上的银票踏上一只绣鞋,连带着添香捡银票的手指,都被红袖踩在了脚下。
只听得红袖欢畅地笑着,
“添香,你真的像条狗一样呢,哈哈哈哈。”
添香保持着弯腰蹲膝的姿势,忍受着这样的屈辱,她闭了闭眼,
“我打听到,明天王爷会去城主府,你只要想办法进入城主府,再接近王爷,就有机会成为王爷的女人。”
“什么叫做‘就有机会’?我这样的尤物,是肯定会做王爷的女人的。”
红袖相当自信,又轻蔑地看了一眼添香,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中用吗?”
“你现在,将你知道的所有一切都告诉我。”
因为北地城的护城军全都归顺了厉云卿,所以厉云卿算是正式拿回了北地城,他到城主府的目的,就是为了查这些年的税册。
据城主说,北地有一大半的税收,都被护城军军拿去了。
不过几万人的护城军,能消耗掉这么多的税钱?
这也是一个,可以买通下人,顺利接近厉云卿的机会。
红袖闻言,面露不屑,
“想要接近王爷,自然要买通他身边的下人,让他身边的下人帮忙推波助澜,你才明白这样的道理?”
“并非不明白,而是王府的下人,很难买通,不,他们根本就买通不了。”
添香捡起地上的银票,双眸冰冷的看着自己红肿的手指,淡声,
“厉王府的下人,同筛子一般的齐王府下人不一样。”
便是个厉王府的孩子,都压根儿不为钱财心动,这样的忠心可不是齐王府那样的地方可以比拟的。
所以在厉王府里时,添香根本没多少机会可以施展自己的手段,她甚至连上厉云卿床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在厉云卿路过的半道上等着他。
结果,厉云卿还是不为所动,就算是添香脱光了,厉云卿都不曾回头看她一眼。
厉云卿和齐王,根本就不是一样的人。
但红袖听不进添香的话,在她这里,天下所有的男人都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分别。
到了第二日,厉云卿果真去了城主府查税册。
不过让人意外的是,花锦也跟着来了。
她本来一点都不想来,厉云卿将她从暖榻上拖起来,非要她陪着去城主府查税册。
还美其名曰,他不久之后是要去打仗的,男主外女主内,将来的北地城,花锦得管着。
所以现在花锦必须跟着他去城主府,一起看税册。
城主府的税册说好听点,是给城主面子,每个月会从北地城的各个职能部门汇总到城主这里。
说难听点,其实就是各个部门交上来的一本烂账。
对于此,城主其实也很无奈。
而厉云卿要查税册,惊动了北地城内的各个势力,他和花锦一进入城主府,各个势力及部门的人,便找着借口上门了。
看着那些权贵们在和厉云卿寒暄,花锦手中拿着团扇,由城主引着去逛花园。
“咦,那是谁?”
花锦看着一道熟悉背影,在一簇花树的旁边,一个转身,去了前方。
跟在她的身后,正在尽心尽力介绍自家园子的城主见状,支着脑袋看了一会儿,一脸的茫然,
“大概是下官家的丫头?”
“你家丫头你都不认识?”
花锦回头,看向城主,手中的团扇轻晃。
城主一脸的尴尬,一副摆烂的样子,
“下官这府里来来去去,也不知被安插了多少眼线,经常有新人进出,下官也无奈得很。”
他堂堂一个北地城的城主,实际上在北地城内并没有多大的权力。
因为他祖上一家都是效忠的老厉王,因而父辈就是北地城的城主了。
但从他的父辈起,这北地城城主的职位,就被架空了。
轮到他这里,也就是个富贵架子而已。
花锦有些怜悯地看着城主,
“钱宏啊,你这个城主也该支愣起来了,你看你们家世代都效忠厉王,如今王爷在北地举步维艰,正是需要你尽忠的时候,如果你这个城主府都跟筛子一样,那北地城,不更是到处漏风吗?”
钱宏就是城主的名字,花锦连名带姓地唤他,表示问题还挺严重的。
钱城主眨巴了一下眼睛,稍微挺了挺胸,双手拱起,
“娘娘,钱宏但凭娘娘差遣。”
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以前嘛,就是吃饱喝足钱够花,便万事足矣。
但他效忠的是厉王府,又亲眼见识过小厉王妃的强势,现在小厉王妃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说白了,他这人胸无大志,更没什么主见,庸庸碌碌的坐着城主宝座,能活到现在都是个奇迹。
这人全身都是缺点,但有一个优点,他是个合格的狗腿子。
花锦对于他的上道非常满意,指了指方才那道背影离开的方向,
“前面是什么地方?”
“是听水阁。”
钱宏应着,带着花锦往听水阁的方向去,
“一会儿王爷与城中官员们查完了税,就会去那边开宴,会有歌姬舞姬来献艺。”
请歌舞姬献艺,这是常规活动,花锦请客吃饭的时候,也会找些的青花楼的歌舞姬来助兴。
跟现代公司搞团建,会请人表演一样。
所以花锦也没在意。
只同钱宏说着时,两人先往听水阁走去。
没过多久,厉云卿与一众北地城大小官员也来了听水阁。
厉云卿穿着圆领的黑色锦衣,肩上绣着两团金色龙纹,他与花锦坐在首座上,刚坐下,便伸手,握住了花锦的手。
“方才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低声问她,抬起另一只手来,将她鬓角的一片绿叶拿下来,眼神中都是缱绻。
花锦抽了抽自己的手,抽不掉,便是撇嘴道:
“在城主府的园子里逛了逛,厉云卿,注意影响,别拉拉扯扯的。”
他仿佛没听见般,反而将花锦的身子,拉得离他更近一些,
“偏不。”
他就要和花锦拉拉扯扯。
没多久,珍馐佳肴便端上了案。
推杯换盏后,乐声响起,红衣薄纱的女子在水榭前缓缓起舞,她的脸上蒙着红色的轻纱,却依旧掩盖不住眼角眉梢那无尽的春情。
众官吏的视线被这舞姬吸引,她的身段软得像蛇,身上轻软的纱太薄,能看到她白皙的手臂,以及整片白嫩的后背。
长裙下的一双白腿若隐若现,随着她的起舞,都能看见大腿了。
整座听水阁里的官吏都看呆了。
他们还未见过这样美的舞姿,简直人间尤物啊,就算是看不见这舞姬的脸,都能看得人热血沸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