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锦凑过去,探出手指,摸向厉云卿的鼻息,又小声喊道:
“厉云卿?厉云卿?”
鼻息是有,但不管花锦怎么叫,这人就是没反应。
她又往前凑了一点点,手指摸向他的颈部大动脉,嘴里絮叨着,
“你咋地了?厉云卿,你是不是受了什么重创啊?别这样嘛,你看你的小青梅一直在外面不肯走,就等着见你一面,要不,我给你把她领进来?让她看看你......啊!”
白色水汽中的厉云卿,猛的睁开了双眸,直直的看向花锦,她心中一突,抬手拍了一下厉云卿的肩,
“你干什么呢?”
下一瞬,厉云卿抬起手臂来,勾住花锦的脖子,她挡了一下,没挡住,被拖入了浴桶里。
这种浴桶同浴缸差不多,很大,但也没大到可以游泳的地步。
花锦从水里钻出来,拔开脸上的水,气的伸手来掐厉云卿的脖子,
“你特么是不是有病?厉云卿,你找死!”
赤着胸膛的男人,不退反进,水声响起,他将花锦的腰肢抱住,将她压在木桶壁上。
花锦还要再骂,倏尔发现水底下,她正跨坐在厉云卿的腰腹上。
嗯,这个姿势,就很耐人寻味了。
花锦的脸颊陡然绯红,气势瞬间弱下来,怂的一批,
“好汉,好汉饶命,我并非有意叨扰好汉洗澡,实在是,外头你那个小青......疯女人,一直赖在咋们家门口不走,好汉......哎呀~~”
花锦闭嘴,热水底下,她感觉到了某个变化。
“本王同你说过什么?”
厉云卿微微眯眼,鼻尖蹭着花锦的鼻尖,声音低沉又嘶哑,他的睫毛卷翘,沾着水珠,微微一扬,一双深瞳便望向了花锦的眼睛,
“本王同你说过,不准在把门外那个女人,同本王联系在一起,你不记性?”
“可她一直哭,不肯走怎么办?”
“你不是很能打?怎么就不能揍她一顿了?揍得她下不来床,你看她下回还敢来吗?”
厉云卿微微偏头,含着一点点疑惑,以及浓浓的,让人说不清道不明的欲,轻贴花锦的唇。
他哑声,透着缱绻,
“厉王府都是你在管着,这点小事,不必事事都来问我,锦儿......我是你的,你不能将你的男人,让给别的女人。”
他说着,声音越来越哑,最后全湮没在了两人的唇齿间,花锦吓得腿脚发软,躲都躲不开厉云卿的进攻。
不是说,这古代的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吗?他们三妻四妾都是常事,怎么厉云卿跟别人就不一样?
美婢他不要,侧妃他不要,现在小青梅他也不要。
还不准花锦把他往外推,要是花锦给他塞女人,他还能气的变身。
变身成色魔!
花锦悟了,但也晚了,一顿少儿不宜的擦边折腾是肯定免不了的。
等她好不容易手脚并用的从木桶里爬起来,整个人都宛若煮熟的虾子那般,看都不敢看身后的厉云卿,只匆匆的回了内室换下湿衣服。
这时候,天都已经黑了。
王府的宴席早就开始,中午一轮,晚上一轮,都已经吃到了第二轮。
厉云卿终于休息够了,一脸魇足的出现在花厅,穿着圆领的深蓝色龙纹袍,与神策军的几个主要将领吃着东西说着话。
吴天将厉云卿上战场之后,王府里发生的大小事情一一禀告着,说起军镇里鼓励养猪,与难民合作建立猪场,以及建立一个专门关押囚犯的猪镇时,神策军的那几个将领眼皮直跳。
厉云卿的眼眸瞟过来,大家赶紧低头喝茶的喝茶,只盼着吃完晚宴后,赶紧回军镇帮家里喂猪去。
花锦穿着天青色的柔缎,挽着简单的发髻,从游廊外款款走过,庭外人声热闹,青花楼的歌舞姬们在大雪天里跳着舞。
灯火通明的花厅里,厉云卿的目光擦过吴天,看向站在外头的花锦。
他的喉头滚动着,眼神幽暗。
花锦瞪他一眼,厅里的几名神策军放下手中的茶,拱手起立,
“王妃!”
“过来。”
罗汉榻上的厉云卿向花锦伸手,让她坐到他的身边来。
花锦撇嘴走进去,将自己的手放入厉云卿的手中,转身坐到厉云卿的身边。
她刚坐下,吴大郎就匆匆进来,禀道:
“王爷,王妃娘娘,那个毕月郡主哭晕厥了,人就在我们王府门口。”
“去看看!”
不等厉云卿说话,花锦赶紧开口,颇有那么些幸灾乐祸的感觉,她偏头看向身边的厉云卿,眯眼笑道:
“王爷,妾身实在搞不定这个娇娇女,您陪妾身出去看看?!”
厉云卿垂目,看着花锦的手,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也行,本王便给王妃壮一回胆。”
他起身来,依旧我这花锦的手不放,花锦也是无奈,只能同他手牵着手,除了王府。
冬天的夜来的很早,王府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几个北地城里亲皇派实在看不下去,派了几个婆子将倒在地上的毕月扶起身来。
又有人给了毕月暖手炉及厚实的大氅。
冻的哆哆嗦嗦的毕月,这才缓缓的清醒过来。
她睁开眼,便是看见厉云卿与花锦相携着走出王府大门。
毕月被婆子扶着,一身虚弱的坐在王府大门口,实在没有力气起身来,眼泪大颗大颗的流,
“云卿哥哥,云卿哥哥,毕月终于看见你了云卿哥哥。”
厉云卿一脸陌生的垂目看着毕月,漠然,
“本王不认识你。”
身边众人窃窃私语,有个胆大的中郎将拱手道:
“王爷,这位可是毕月郡主。”
厉云卿的眼眸扫过去,含着一丝厉光,他当然知道地上这朵菟丝花是毕月郡主,这么长时间来,搞得北地城风风雨雨的人,厉云卿怎么可能不知道?
只是他对这位毕月郡主压根儿就不熟。
见他一脸陌生的样子,毕月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也不用人扶了,自己站了起来,满脸都是泪水的望着厉云卿,
“云卿哥哥,是我啊,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皇宫里,我最爱找你和齐王哥哥玩了。”
她一脸憧憬的样子,眼神里全都是对于过去美好事物的缅怀。
听得齐王这个名字,厉云卿歪着头回忆了一下,奈何记忆里只有齐王,却并不记得有个郡主来找他和齐王玩过。
而且帝都的郡主多如牛虻,皇宫里走两步,就会遇上个郡主,谁记得那么多张脸?
除了花锦长得稍微漂亮点外,厉云卿觉着全天下的女人,都长得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