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三很好啊，不好我能认他当哥们吗！”
戚黎黎说着看向颜殊清，“殊清哥，你突然问这，是不是认为以程三的性子，在京城挺让人费心的？”
“嗯？”颜殊清被反问的一愣。
戚黎黎道：“你看，京城里男男女女阴阳怪气的特别多，像我昨儿还忍一手，换做程三，忍得住吗？如此他岂不经常惹事？”
颜殊清想起当年程三随他离京的情景，那家伙可不就是惹了事，为躲家人不得已投奔他吗。
不过程三的情况，关键不在于性子能不能忍，而在于他容易被人利用还不自知。
“确实，他那性子挺让人费心的。”颜殊清认同道，如今程三得太子器重也好，那些想利用他的人，心里得掂量掂量，惹恼太子值不值得。
颜殊清迎着戚黎黎的视线，认真道：“昨天之事，你可以不用忍，你也是姑娘，你的年纪还比她们小，就算真闯了祸，也有我，所以无论何时，你都不要委屈了自己。”
戚黎黎手肘一抬，搭在颜殊清肩膀上，非但没被感动，还气哼哼的：“我将你视作哥们，你却当我是小姑娘，不够义气啊！”
颜殊清轻轻一抖，不客气地将戚黎黎手肘抖下去，“不管我们是什么关系，也改变不了你是个姑娘的事实，这与义气不义气没关系。”
戚黎黎鼓着腮帮子，“殊清哥，你说我是不是投错胎了，我怎么可能是个姑娘呢？”
她没有生殊清哥的气，她单纯对自己的性别有微词。
在云屏乡时倒没在意过性别，感觉男女都一样，是来京城，与绯缨和雪青成为好友后，才知道哪怕不成亲，二者亦有区别，比如雪青说她上个月来了葵水，来葵水那几日整个人比绯缨还虚弱。
绯缨虽没有来，但对此颇了解，甚至特意叮嘱她，若来了葵水，千万不能蹦跳和着凉，必须在厢房静养，否则会伤了身子。
戚黎黎得知要在厢房静养三五日，那心情……啧，简直五味杂陈。
姑娘一词瞬间与娇弱挂上了钩。
而男人就没有来葵水的麻烦。
她就纳闷了，明明认识的年轻男子里，除了殊清哥外，都不如她剽悍，全打不过她，如此她怎么可能是柔弱的姑娘呢？
这会殊清哥又说不管怎样也改变不了她是姑娘的事实，她心里更难受了。
“我铁定是投错胎了！”不等颜殊清给答案，戚黎黎自己斩钉截铁地下论断。
颜殊清哭笑不得，他算明白了，虽然过完年黎黎就十五岁，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年纪，但这丫头仍什么都不懂，哦，不对，不是不懂，是排斥！
总之现阶段，他别再往深处问了。
倘若让黎丫头知道他和程三不但将她当成姑娘，而且还有别的心思，估计会下狠手将他们揍得十天半月下不了床。
颜殊清心情突然变得还不错，黎丫头懵懵懂懂也挺好……
“时间还早，南城那有一家新开的江南……”
颜殊清声音戛然而止，他与戚黎黎对视一眼，同时动作。
颜殊清转身凌空踏步飞向右后方的胡同，戚黎黎则踩墙而起，方向同样是胡同，速度极快。
一条死胡同，戚黎黎抽出混鸣双刀，挑飞胡同内堆放的杂物。
“喵～”
尖锐的猫叫声在一堆废砖墙后方响起。
“奇怪，没有人。”颜殊清看着那只尾巴翘起来的炸毛猫，皱眉道。
被脏污染成黑灰色的雪地上，只有猫爪印，没有人的脚印。
炸毛猫凶凶地叫唤两声，然后翻越墙头，消失得无影无踪。
死胡同两旁是简陋的小院落，二人攀至墙头，院墙内倒是有脚印，但看脚印的深浅，也并非新踩的，大约是早上屋主出门前留下的。
“我们搞错了？”戚黎黎疑惑道。
就算她搞错了，殊清哥也不该搞错吧，因为殊清哥常年练暗器，五感特别敏锐。
“可能是我们太敏感了，走吧。”颜殊清朝戚黎黎递了个眼色。
“哦。”戚黎黎收好双刀，没说什么。
走出死胡同，戚黎黎靠近颜殊清，肩膀几乎贴在他胸膛，低声问：“殊清哥，你刚是发现什么了？”
“暂时没有，”颜殊清亦压低声音，“不过对方轻功不亚于我们。”
戚黎黎了然，轻功不亚于他们，等同于追不到，如此干脆先退一步。
真不知那汪员外从事的甚营生，手下竟有这等高手？
“焦康会有危险吗？”戚黎黎问道。
颜殊清笃定：“不会，一来焦康知道的很少，要有危险的话早就有危险了，等不到我们去问；二来对方越是警觉，越会按兵不动，因为现在对焦康下手，等于明白着告诉我们这里面有猫腻，而且出了人命案子，官家刚好可以介入大肆搜捕。”
戚黎黎佩服地点点头。
“走吧，该吃吃该玩玩，我带你去南城新开的那家江南糕饼铺子。”颜殊清重新打起油纸伞，撑在戚黎黎上方。
……
汪惜芸到苏府看望汪姨娘，还得体的给苏府每一位主子准备了礼物。
苏雪蓉曲肘托腮，闲闲地看着案几上用精美木匣装盛的上好燕窝，想了想，吩咐丫鬟将她前儿用明暗绣绣的一件小屏风摆件找出来，送去二房给汪惜芸当回礼。
用过午食，苏雪蓉小憩醒来，得知汪惜芸为了感谢她送的明暗绣屏风摆件，小半个时辰前就过来了，一直在偏厅候着。
“真是的，怎能让客人等那许久时间，快请进来。”苏雪蓉埋怨道。
待人进来，苏雪蓉支开丫鬟，亲自替汪惜芸斟了一碗茶。
“以为要费些功夫才能看到三姑娘的长命锁，却不想表姑她早见过了，并且记得纹样……”汪惜芸双手捧茶，谢过苏雪蓉后，说起正事。
三年前轩哥儿出生时，二夫人林氏因着平日汪姨娘安分懂事，帮了她许多忙，故对轩哥儿颇喜爱。为表示看重，林氏特意差人去瑞祥楼买了件赤金长命锁。
林氏带着长命锁去看望汪姨娘，提起了当年苏雪青出生，汪员外也送了件长命锁。
见汪姨娘颇好奇，林氏让人去取了来，二人就着金锁纹饰，夸赞了瑞祥楼一番。
“表姑她记得清楚，三姑娘的那件金锁，是莲荷桂枝纹……”汪惜芸面露忧色。
昨儿她府上的账簿清楚地记录着，送与苏家姑娘的，是缠枝牡丹纹。八壹中文網
个中意味着什么再明白不过……
“苏姑娘，当年贵府二夫人和将军府二夫人虽借住于汪家，但奶娘，以及照顾夫人、姑娘的丫鬟，皆是两位夫人自己的，汪家不过是尽力提供吃食和改善贵人们居住的条件罢了，汪家的人，平日连靠近都不敢。”
苏雪蓉朝汪惜芸安心一笑，“我当然知道与你们汪家没关系，别担心，不管怎样你们汪家都是有功无过的。好了，其实接下来我也没想过该怎么做，之前我仅仅是想解开心中疑惑而已，没有甚目的，或许，此一事就到此为止了，你权当什么都不知道便是。”
“苏姑娘请放心，我知晓轻重，定守口如瓶。”汪惜芸承诺道。
送走汪惜芸，苏雪蓉唤了李嬷嬷进来。
“姑娘，那奶娘恐怕不会配合。”听完苏雪蓉交办的事，李嬷嬷面露为难之色。
“我知道她不会配合……”苏雪蓉又细细交代了一番。
她之前与汪惜芸说，没想过接下来该怎么做，是一句假话。
事实上，她不但想过，而且想得很周全。
李嬷嬷有些踌躇，按姑娘教的，事儿确实能成，但是否狠绝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