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药,你就早些歇息,哥哥!”
姜落溪揉了揉自己睡眼朦胧的眼,坐在桌边。
寒千迪睡在床榻上,歪头看着姜落溪:“溪儿,我倒是很久没见过你跳舞了!”
姜落溪微愣了一下,嘴角轻笑了一声,顿了顿,语气微微有些无奈:“好久没跳了,怕是早已忘的一干二净了!”
自己那般萎靡了五年,哪还记得这些!
“忘了?”寒千迪笑道,“溪儿平日里最喜跳舞了,哪是能说忘便忘,是不是如今长大了,不想给哥哥跳了!”
姜落溪摇头,轻笑:“哥哥,若是溪儿不会跳舞了,你还会喜欢溪儿吗?”
“定是喜欢的!”寒千迪没有一丝的犹豫,“无论是否善舞,溪儿便就是溪儿!”
姜落溪微微抬头,看向了烛火。
她一脸的冷静,微耀的烛火照得她更是明媚动人。语气平静而又舒缓:“可我不该忘的!无论是黄粱一梦,还是落花无情,我都应当如梦初醒,世人所爱能者,我便做那能者,我能护的,定是护得住的!”
“溪儿……”
寒千迪看着她,在她的身上总是出现了那让他看不清的恍惚!她是她,好像也不再是她!
“你不必如此逼迫自己,我会护着你,义父会护着你,你又何必担心这些!”
这些……真的只是担心吗?
这些,是确确实实的发生在了它的身上。
那般神通广大的父亲,因为自己,背负上骂名,明明光明磊落的一生,却无人还他清白!
父亲这一生本就不易,自己却愚蠢的只能成为累赘!明明这才是全天下最关心她的人啊!
而寒千迪,因不喜听闻窗外。加上安心有意隐瞒他。直至父亲死,他也不知晓!
所有的人,都如同牢笼里的蚂蚁,被那对狼狈为奸的男女玩弄着!
而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
如今想起来,那份愧疚无力依旧会涌上心头,如此一个个刺一般,扰得她阵阵心疼!
姜落溪皱了皱眉,低下了头,声音很轻,自嘲的笑了一声:“时候不早了,哥哥快歇息吧!”
她那般云淡风轻的,气质清冷又带着孤傲,寒千迪也不再说什么,轻轻的合上了眼。
寒千迪做了一个梦。
做了一个他一生所求!
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十里红妆,惊动了整个京城。
一身红衣衬得姜落溪美艳又娇羞。她微微抬头,嘴角上扬,端庄优雅的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喧嚣的人群,她永远那般明目,美到让寒千迪楞了神。
她一双秀手摸上自己的脸庞,语气温柔到了极致。
“哥哥,我来嫁你了!”
而高堂上,坐着的便是一脸慈祥的宰相。
他相托道:“迪儿,以后,溪儿便给你照顾了!”
寒千迪两眼里全是她,拉着她的手便走进了红纱飘逸的姜落溪的闺房。
合欢酒,鸳鸯枕,红被褥,气氛暧昧到让人入迷。
寒千迪伸手缓缓取下她头上的凤冠,青丝如瀑布一般散落在了她的身上,衬得她身上一片雪白。
寒千迪一片心动,伸手摸上姜落溪羞红的脸,低头便吻上了她的额头。
“溪儿,我终于娶到你了!”
姜落溪红润的嘴唇轻抿了一下,眼神迷离到让人深陷,脸蛋慢慢向寒千迪靠近。
寒千迪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等待着那个吻的靠近。
可时间过去,却是一场空。
寒千迪睁开眼,眼前确是一片空。
自己孤身一人坐在这红床边,哪还有什么小丫头。
“阿也,我要生生世世和你在一起!”
寒千迪闻声抬头看了去,飘动的红纱后面,隐约这两个身影。
那是寒千迪从未见过姜落溪的模样。
她身上的衣物半穿半掉着,手搭在那男子的脖子处,脸红的不行,她顺着那人的嘴唇缓缓向下,亲吻到男子的薄颈处。
两人都是衣衫不整,青丝相融。
“溪儿……”
寒千迪整个人几乎暴戾到青筋直起,可这双腿无论如何自己也是站不起来。
“滚,别碰她,给我滚!”
嘶吼声传遍整个屋子,可回应他的只有男欢女爱之声,和若隐若现的身躯。
“溪儿,溪儿!”
一把冷汗,寒千迪直接从床上惊醒,额头上依旧冒出了一头密密麻麻的细汗。
阿零匆匆忙忙的推门而入。
“公子,怎么了!”
寒千迪的眼角还是猩红色,眼睛看着整个房间。
熟悉的身影不知何时早已经消失不见了。
寒千迪一字一顿:“溪儿呢!”
阿零吞吞呜呜道:“姐姐她已经……走了!”
“走了……”
寒千迪苦笑了一声。
她还真是时时刻刻都把那人给惦记着呢!
自己就那般不如那人,在自己身边一刻都不愿意多待!
寒千迪凉声晒笑:“走了好啊!全都走,全都给我走!”
阿零呆愣了一下:“公子,阿零在这呢!阿零会一直陪着公子的!”
寒千迪目光看向了阿零,一颗泪从他眼角流出。
这般模样,让人心疼到心坎上!
如此温润公子,就连掉泪,都温柔到如同秋风一般柔美。
“阿零,你说,是不是我这般的人,根本都不该去奢望什么!”
阿零道:“不是的!公子是天下最好的人!”
“那为什么,她不喜欢我!”
“为什么,在她眼中,都没有我呢!”
这十几年,他真的好喜欢好喜欢她啊!
自己花了整整三年的世界去接受自己在她心中不过就只是个哥哥。
可明明她都已经放弃了贺世伦,为何还未等自己所表心意,便无缝衔接上了一个檀泽也。
他花了整整三年接受的事,就这般的不值一提吗!
真的好心痛,真的……好心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