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圣骑士团建立至今,还从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沐言:“……”
她原本以为德兰国王因为不会高级光明术而选择用一个花环顶替了事已经够敷衍了,没想到圣骑士团团长的所作所为甚至比德兰国王还要明目张胆。
在圣骑士团团长的身影出现在宽阔高台上的一刹那,高台下的人群瞬间沸腾了,包括端坐在一旁的大臣和贵族们,脸上也纷纷露出了失态的表情,甚至还有一位贵族小姐发出一声惊叫,手中精致华丽的羽毛扇也落在了地上。
贵族席上的众人不约而同地将余光扫向德兰国王的位置,却发现这位尊贵陛下的表情丝毫不变,依旧是一副平易近人的和善模样。
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看台下的普通民众,都知道安布罗斯孤身一人出现在光明圣女面前意味着什么。
——这位圣骑士团团长即将成为光明圣女的契约骑士!
像这种光明圣女和圣骑士团团长订立契约的情况,仔细回想起来,也只有在圣骑士团刚刚建立尚且式微的时候出现过寥寥数次。
而后随着圣骑士团从光明教廷中半独立出去,因为实力增强而变得强势起来,即使是地位尊贵的光明圣女,最高也只契约过铁骑长级别的圣骑士。
到了双向契约的规则被制定实施后,和光明圣女的契约的圣骑士,则无一例外的都变成了普通骑士。
即使现在光明教廷荣光仍在,光明圣女也几乎不可能契约到圣骑士团团长,更不要说不久前光明教廷才刚刚经历了一次严重的危机,在民众眼中的形象受到了巨大打击。
这实在是——太让人费解了!
但无论看客们如何喧闹惊诧、议论纷纷,高台上的仪式仍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虽然已经没有了别的备选骑士,但是沐言也只能按照正常的仪式,用古老的、蕴含着契约之力的语言对着自己心仪的其实询问道:“安布罗斯·艾德阁下,您愿意成为我的契约者,将此世的忠诚与爱意永远地献与我吗?”
圣骑士解下腰间的佩剑,将它放到光明圣女的脚边表示臣服,然后在她面前单膝跪下,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不差地按照契约之术书的记载,许下了代表着忠诚的誓言。
当圣骑士团团长最后一个字的尾音落下时,两人的身体瞬间被白光包裹,沐言感觉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从虚空中传来,在她的精神海中刻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迹。
在这股印迹中,她感受到了熟悉的、属于爱人的精神力气息。
沐言垂眼和圣骑士湛蓝的眼瞳四目相对,淡色的唇瓣微微张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到白光散去,沐言向着面前的圣骑士伸出右手,这是契约的最后一步,圣骑士将再次向她行骑士礼,以示忠诚。
这一次,圣骑士脱下了自己常年佩戴着的白色手套,用指节优美的右手执起她的手掌,在手背上极其郑重地落下一个亲吻。
……
整个仪式结束后,沐言带着如同一个守卫者一般跟在她身后的安布罗斯最后和德兰国王最后寒暄了一番,周围是贵族大臣们各式各样的探究的目光。
在回去的路上,沐言还能模糊地听到马车外民众们对于这件事的议论。
安布罗斯将她送到中央教廷后,很快就又因为圣骑士团中突发的事务离开了,不过在临走之前,他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和她道别:“晚上见。”
这位圣骑士团团长果然言出必行,在入夜之后,沐言再次受到了袭击。
只不过这一次来的不是面目模糊的红眼睛怪物,而是英俊迷人的圣骑士团团长。
“安布罗斯阁下?”
沐言坐在床榻上,目露疑惑地看着他从敞开的窗户跳下来,因为屈腿的动作,圣骑士腿上紧绷的肌肉线条尤为明显。
他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一边靠近沐言,一边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长臂一伸,将它随手扔在了一旁的椅背上。
沐言像一个真正懵懂无知的圣女一般,从床边起身,接着问道:“这么晚来找我,请问有什么事吗?”
圣骑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当然是有很重要的事。”
这样说着,他动作略有些粗鲁地解下自己腰间的佩剑,将它放在桌面上,然后用一只手利落地解开自己的腰带,将它扔在佩剑上面。
当看到圣骑士开始解腰带的时候,单纯光明圣女似乎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眼中浮现出了惊诧之意。
不过已经晚了,圣骑士几步跨到他身前,伸手钳住他的上臂,将她带到了铺着柔软被褥的床上,然后毫不留情地俯身将自己硬邦邦的身体压了上去。
他一只手撑在圣女脸旁,另一只手捏住她柔软的脸颊,强迫圣女那双纯净的黑色眼瞳和自己对视。
下一秒,他如顶级宝石般深邃的深蓝色眼瞳的陡然变得幽深,瞳孔一抹深到几近黑色的深蓝猝不及防的被诡异的暗红替代,而后有细细的血丝从瞳孔中伸出,如同无数密密麻麻的细小触手向着四周延伸,最终将他整个瞳仁都染成了一潭血红。
今晚的月色异常明亮,在冰冷月色的映照,那一双眼瞳中像是盛着会流动的鲜活血液一般,随时准备择人而噬。
沐言被这双泛着异色的血瞳吸引住,一时间看得有些出神。
圣骑士用带着几分性感的沙哑嗓音问道:“塞西尔殿下,您觉得这双眼睛熟悉吗?”
沐言:“……嗯。”
压在她身上的人看着他这幅被吓到呆愣的模样,愉快地咧开嘴笑了,眼中的贪婪之意一览无余,膝盖一顶,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双腿分开,带着几分傲慢地宣布:“亲爱的,今晚我将为你献上属于一个独特的……成人礼。”
沐言失神地看着身上的血精灵:“……”
也许是终于打算放开了搞她,这一次血精灵不再掩饰,对着她咧开嘴时,居然肆无忌惮地露出了两颗白生生的小尖牙!
……看起来甚至有点可爱!
所以当血精灵对着沐言俯下身的时候,她忍不住遵从内心的欲望向着血精伸出了手。
然后在血精灵猛然深沉下来的眼神注视下,摸了摸其中的一颗。
血精灵微微皱了皱眉,他的尖牙是十分敏感的,被圣女柔软的指尖触碰到的时候,有一股细微的麻痒感瞬间从接触到的地方蔓延开来。
他松开捏着光明圣女脸颊的手,转而握住了她伸出的手腕,眼中流露出一丝探究:“嗯?”
这只小老鼠的反应是不是不太对劲?
在发现和自己同时暧昧不清的两个对象居然是同一个人的时候,这位三心二意的光明圣女难道不应该心虚慌张吗?
可现在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冷静?
甚至还对他做出这种类似于调戏的举动。
在这一瞬间,血精灵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直到他被一股淡淡的、甜美的血液味道惊醒。
原来是那只不安分的小老鼠贼胆包天地用指尖勾了勾他的牙,导致自己的指尖不慎被尖利的牙尖划破,有几滴鲜红的血液从指尖流出,落到了他唇上,将他本就鲜红的唇瓣染得更加靡丽。
“塞西尔殿下,”血精灵将她的手从自己唇边拉开拉开,伸出舌尖将落在唇上的血液舔净,猩红的眸子注视着黑瞳中似乎带着亮光的光明圣女,哑声质问道:“您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比如说,忏悔一下自己脚踏两条船的卑劣事迹?
然而光明圣女像是没有听懂他的潜台词一般,只是将仍在往外渗血的指尖塞回他嘴里,黑瞳专注地注视着他,善解人意地嘱咐道:“亲爱的,不要浪费了。”
血精灵:“……”
被光明圣女指尖美妙的血液味道吸引,他反射性地用舌头吮住那根纤细的指头,将上面的血迹舔得一干二净。
口中含着圣女的指尖,他渐渐地品味出了一丝不对劲。
他将口中的手指吐出,重新捏起光明圣女的下巴,血瞳微眯,语气中含着一丝危险地问道:“你早就知道?”
面对他袒露出的双重身份,光明圣女实在是表现得实在太过于淡定了。
他确认自己分得清,这种淡定不是源于心理素质的强大,而是一种早就知道真相的理所应当。
面对他的逼问,光明圣女只是无辜地眨了眨水润的双眸,小声地回答道:“嗯……”
听到这句肯定的答复,血精灵的瞳孔瞬间紧缩,捏在光明圣女下巴上的手劲也加重了。
——血精灵的伪装术在整个德兰大陆都无人能及,就连之前的教皇本人也无法发现他的本体,实力比教皇还差了一大截的塞西尔是如何发现的呢?
血精灵在这短暂的时间里将两人之前的数次接触都回想了一遍,十分确认自己并没有露出什么端倪。
他更深地压低了身躯,将自己的胸腹和光明圣女的完全贴合,将唇凑到他唇角,几乎是挨着他低声呢喃道:“塞西尔,你可真是让我惊喜。”
之前他原以为塞西尔只是教皇手中一个蠢笨的棋子,根本没有将视线投注到她身上的兴趣,直到后来发现了塞西尔并不如表面上那么无知愚蠢,他才开始注意到这位原本并没有什么价值的光明圣女。
还有她身上流淌着的、甜美的鲜活血液,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包括那具能轻易勾动起他从未有过的的渴望的身体……
他曾以为这些已经让他够意外的了,不过现在看来,这位光明圣女身上,也许还有更多他没摸清的底细。
光明圣女微微一笑,接下了他的称赞,并且礼貌地回道:“谢谢,我也很喜欢你带给我的‘惊喜’。”
血精灵在她唇角轻轻一吻,然后微微转了转头,转而用鼻尖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言语间不乏却波涛暗涌:“我能问问,您是怎么发现的吗?”
沐言也用鼻尖回蹭他的,似真似假地回道:“如果说是依靠我的直觉,安布罗斯阁下,你会相信吗?”
“我当然相信您,”听到这个回答,血精灵顿了一下,口中敷衍地答道,转而放弃了对她的逼问,将话题转移到了今晚的正事上,哑声道:“不过,我们还是先来完成你的成人礼吧。”
血精灵用一只手禁锢住光明圣女的脖颈,露出锋利的尖牙,毫不留情地在她白腻的脖颈上咬了一口。
当利齿刺破皮肤的一瞬间,他听到了光明圣女略显隐忍的闷哼声,不过他没有心软,而是将利齿更深地刺了下去,然后肆意舔吮着从伤口中涌出的甜美血液。
明明知道他的身份,却还故意和两边都暧昧不清,装作一无所知地看着他像个嫉妒狂一样发疯吃醋,光明圣女的这个癖好——可真是让人恨得牙痒痒!
这只小老鼠的心,显然已经坏透了。
这种坏东西,不被好好教训一顿,是根本不可能记住教训的!
况且,看着一只皮白肉嫩的猎物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还要克制着自己只在它身上舔两下咬两口,而不能露出獠牙将它彻底吞吃入腹,无疑是非常痛苦的。
但长久的克制之后,真正将猎物吃到口时所感受到的美味,却也是翻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