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妩坐在祥福楼二楼靠窗的位置喝着茶,从这里的窗口看过去可以远远看见忠勤伯府的揽尖顶。
“忠勤伯府还真是义道,给个未出嫁的女儿挂了这么久的白幡了。”
“毕竟是和宁王世子有个婚约的世子妃,样子总是要做的。”
“听说忠勤伯府的二小姐在跟宁王世子议亲了,大小姐没了二小姐代替。”
“那大小姐也真是没这福气,回乡祭个祖命就没了。”
“乡下出来的泥腿子,硬求着太后赐了门婚,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命。”
酒楼里其他几桌在议论着陵安城最热闹的事。
近来最热闹的便是忠勤伯府,刚死了个大女儿,白幡高挂,现下又要张灯结彩嫁二女儿了。
云妩勾了勾冷唇,她那个后娘可真是恶毒胆大的,抢别人的婚事干脆将人弄死,让自己女儿代嫁。
踩着人命的婚姻,没想过厉鬼会找她们索命。
如今她这只厉鬼来了,不知道她们怕不怕呢。
云妩使了个眼色,丫鬟阿蒙怒喝一声站了起来:“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我们小姐活得好好的,谁咒她死了!”
旁边桌的议论声嘎然而止,不可思议地看向她们。
好美的女子!
云妩穿着从羽衣阁买来的春衫,鲜绿的洒花百褶裙,一张原本就生得美丽的脸被她养得白嫩了起来,如今已是顾盼生辉,媚眼如丝。
那群人不敢置信地问:“你家小姐?忠勤伯府的大小姐?”
“正是,到底是谁造谣我家小姐去世了?”阿蒙生气地问。
“全陵安都知道啊,忠勤伯府都给大小姐挂了月余的白幡了。”
阿蒙愤怒地看向云妩:“小姐,夫人这样做太过份了,他们这是故意支开你抢您的婚事。”
云妩清冷地道:“是我的谁也抢不走,回去看看。”
主仆俩的对话话信息量巨大,酒楼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忠勤伯府有热闹看了!
“跟着去看看。”
祥福楼离忠勤伯府不远,府前果然挂上了白幡,门前无人,大门紧闭。
阿蒙敲了两下门,有人打开了门,那人见着云妩吓得一脸惨白:“啊……鬼啊!”
阿蒙一把抓住他:“吓了你的狗眼,大白天的哪来鬼,大小姐回来了。”
那下人脸色惨白地看了眼云妩,不敢置信地道:“你……你真是大小姐,没死吗?”
“去禀告夫人。”云妩目光冷然地从府前挂的白幡上扫过,原来她们也是怕的啊,所以才挂着白幡这么久不敢取下来。
她转身朝身后跟来的人道:“各位,我是伯府大小姐,被后娘支开去了老家乡下庄子,再回来人已经死了,与宁王世子的婚事也变成了二妹妹。
我自幼丧母,从小胆小怕事,但泥人也有三分火气,这事我一定要弄个明白,请在场的各位做个见证。”
“云大小姐您放心,天子脚下谁也别想乱来。”
“对,我们都在这里,看伯夫人要怎么说。”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也多了起来,纷纷冲着忠勤伯府喊道:“伯夫人出来把话说清楚,为何一个大活人被你们说成死了,是不是真要抢婚事!”
忠勤伯府里。
伯夫人林氏气得将手中的茶杯往管事身上砸去:“那贱人怎么没死,不是说万无一失!”
交待得好好的要将人弄死,竟然让她活着完好无缺的回来了!
管事王权也纳闷:“王婆子答应得好好的,总不会反悔吧。”
“不可能,她全家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里,给她十个胆子她也不敢反悔。”林氏身边站的林嬷嬷道。
林氏阴着冷吩咐:“先把那贱人拉进来,别让她在外面胡说八道。”
王权脸色难看地道:“夫人,大小姐不进来,她身后还跟了一堆人,也不知道她去哪里拉过来的,在那大声嚷嚷着让您出去说清楚。”
林氏淬毒的眸子里掠过一丝不敢置信:“这小贱人,跟天借了胆子不成,她敢威胁我?”
王权硬着头皮点头,这大小姐像发疯了般,平时连个屁都不敢放的废物突然硬气了。
“她怕不是以为那些看热闹的会帮她出头吧,真是蠢得可以。”林嬷嬷讥诮地道。
林氏不以为意地笑了:“本夫人倒是要看看这小闷蹄子能翻出什么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