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或许不清楚他手里那把武器的玄虚,但是身为拥有者的塞廖尔却是一清二楚的。
他知道,那种看起来炸裂的光芒其实只是一个幌子,真正具有杀伤力的存在,其实就是眼下被小尚恩捏在手里的那根针形物体。
利用什么强电磁、电磁场之类的玩意来激发这种特殊的磁针子弹,使其拥有巨大的杀伤力。这就是塞廖尔对自己手里这把武器所了解的一切。毕竟是小学学历的人,你指望他了解什么电磁反应啊,高斯武器构想啊,这显然是不现实的。而如果你硬是要问他对于自己手里的这把武器还有什么特殊的了解,他大概也只会对你进行这样的一个答复。
那就是贵。这种武器的弹药是由两部分组成的。一种是能量匣,一种就是那种特殊的磁针子弹。单个能量匣的价格超过了两万美金,而一发磁针子弹也有着五百美金的价码。最要命的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单卖。卖家只接受一个能量匣配二十发磁针子弹的套餐价码。
换句话说,你花了几十万美金买了一把枪其实只是个装饰品,想要让它发挥出自己的威力,你还要不间断地往里面砸钱才行。这个消耗不会少,甚至说比你买枪的钱还要更多。而只要是一个有理智的买家,大概都会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骂娘的。
塞廖尔当然也是骂娘的一个,但是尽管他骂了娘,但是他还是老老实实地掏了钱,买下了这件利器。
不是说他没有动过什么歪心思,来一个黑吃黑的把戏。而是在审时度势之后,他明智的放弃了那个想法。
首先,他未必有能力吃得下对方,毕竟光是看他们所掌握的科技力量就能看的出来,他们的实力和不入流的黑帮是有着天壤之别的巨大差距的。妄想蛇吞象的后果就是,估计连对方的一根脚趾甲还没有消化掉,就已经是被那粗壮的大腿给撑破了肚皮了。而他显然还没有愚蠢到那样的一个地步。
另外就是,他就算是真的能把对方给黑吃黑了。到最后也不过是吃掉了一个空壳子而已。没有相匹配的技术和基础设备,这种高科技的玩意就是个摆设。他就算是拿在了手里,也未必能把这些东西玩得转。
所以想到了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合作,而非是什么歪门邪道的手段。
这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合作的结果就是,他得意在对方的武器库中挑选自己最中意的玩具。
这把高斯手枪就是他最后挑选出来的结果,而他之所以会挑选这么一个武器,其最重要的原因就在于它的威力。可以说,这是他经济承受范围之内威力最大的一把武器。而如果连这把武器都不能起到预期之中的效果,那么他就真的是无计可施了。
当然,不到最后关头,任是谁都不会愿意承认自己是无计可施的。所以面对眼下的失利,塞廖尔倒更是认为这是某种偶然,是自己还不够大力的一种必然表现。正所谓大力出奇迹,他想要反转局势,当然就必须要压上所有的筹码。而认识到了这一点之后,他立刻就大吼着,对着小尚恩连续不断地扣动起了扳机来。
“去死,去死,去死.......”
什么都不懂的黑帮小弟们只看到无数道爆裂的电弧光束向着小尚恩的方向攒射了过去,这让他们一瞬间就产生了一种老大好厉害,我感觉我们能赢的错觉。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尤其是看到在这样的密集攻势中还能游刃有余,始终保持着嘲笑脸的小尚恩的时候,就算是再蠢的人也开始意识到,现实和他们的想象到底有多大的差距了。
这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在他们的士气完全是靠着塞廖尔的暴虐和残忍支撑起来的时候。
当塞廖尔还能以自己所拥有的武器建立起现实和心理上的优势的时候,他们或许还能保持着这种士气强盛的状态。但是,一旦现实里失利了,塞廖尔以残暴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立刻就会土崩瓦解。
除了少数的死忠派愿意和塞廖尔共进退,同生死之外,其他的绝大多数帮派分子都不会有这样的想法。这一方面固然是因为黑帮的组织散漫,缺乏纪律性。但是更主要的却还是,塞廖尔缺乏那种带头大哥让人出生入死的领袖气质。
黑帮分子,尤其是底层的黑帮分子,大概是最好糊弄的一群人了。
十几岁的热血青年放弃了在学校里接受教育的机会,转而跑到黑帮里跟着一群大哥混。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他们在那些所谓的大哥老油条一般的手段之下,其实很容易就被攻破心防,从而成为对方的拥趸。
什么大哥说的话都是对的,什么大哥让我去干什么我就干什么。对于这些连基本价值观都没有建立完善的家伙们来说,这很容易就变成他们的人生信条。而这也是为什么会有那么多青少年会向往这种生活的原因,有热血,讲义气,对于他们来说的确是很具有吸引力。
纽约的大多数黑帮其实玩的也是这一套。没有这些脑袋发热的青少年,他们就不可能得到新鲜血液的补充。但是地狱骷髅帮在这里面算是一个另类,因为塞廖尔的天性就决定了,他玩不来那种解衣推食的高超手段。
和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的小弟,让他们真诚的对自己奉献上忠诚这种手段相比,他更喜欢用金钱以及实实在在的利益去收买人的手段。以这种手段招来的手下虽然利欲熏心,但是相对的,他们的贪婪和没有下限也的确是能为骷髅帮的发展提供极大的助力。
但是,有一个隐患却也是不可避免的在这个时候被埋了下来。那就是在面对帮派的困境的时候,他们真的很难拿出来多么巨大的忠心来。
或许为了利益,他们可以冒一定的风险。当时,当风险巨大到开始威胁他们生命的时候,那么他们往往就会做出相对明智的多的选择。
逃跑,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事情了。尽管有一部分人是拼了命地想要阻止那些逃兵们的行动。但是在不惜以暴力相抵抗的前提之下,他们的阻止行动根本就没有起到任何的作用。而这个时候,尽管塞廖尔也注意到了正在发生的一切。但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小尚恩的身上的他,却根本抽不出手来去解决这个问题。
对于他来说,能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在这场正面的对抗中彻底地击败自己的对手。只要他能把小尚恩给彻底地击败了,那么他的权威就能重新被树立起来,那些逃跑了的手下们也将要为他们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但是,现实的问题却是,这是他根本做不到的一件事情。
子弹已经射空了不止一轮,能量匣都已经开始也因为过载而散发出超高的温度。这种感觉就像是手里握了一团火一样,一般人根本无法承受。而塞廖尔却因为肾上腺素急速攀升的原因,几乎对这种肉体的疼痛变得熟视无睹了起来。
他是能够继续忍耐下去的,但是显然,他手里的武器不行。
不要指望罪恶都市的这些研究机构能够拥有多么完善的保障体系。和克劳斯-马费.韦格曼公司,洛克希勒马丁公司这样的大军火厂商相比,他们显然在整体上还具有巨大的差距。能制造出这种外星特色的武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出于侥幸。如果不是说纽约废土上残存的外星残骸给他们提供了近水楼台的机会的话,那么他们想要制造出这些东西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尽管他们抓住了这个机会,但是不可避免的,他们所制造出来的设备也是充满了山寨产品必不可少的质量缺陷。
一次两次的使用,也许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是一旦把这种使用程度提升到极限水平,那么这个缺陷所代表的问题立刻就会暴露出来。就像是眼下,当能量匣的温度一再攀升,直到达到极限的时候,它立刻就像是一枚不稳定的炸弹一样,瞬间地爆裂了开来。
超高温的电弧肆意激射,顷刻间就已经是把塞廖尔持枪的手烧成了焦炭。而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即便是小尚恩也不得不暂避锋芒,以最快的速度把餐厅里的几个无辜者给匆忙地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等他抽出身来,整个餐厅的内部已经是躺满了被殃及池鱼的受害者。幸运一点的,只是被电弧扫了一下,虽然身上都开始冒烟了,但是多少还有点生命的反应,能够持续得发出呻吟。而倒霉一点的,已经是被超高温的电弧给烧成了焦炭,显然是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作为爆炸核心区域的受害者,塞廖尔理应是最倒霉的那一个。但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幸运的缘故,他并没有在这个时候因为这突然的爆炸而丢掉了自己的小命。尽管他半个身子都已经变成了焦炭状,连哀嚎声都快发不出来了。但是最起码的,小尚恩还是能从他起伏的胸口上认识到他还活着的这个事实。
这让他有了一种啼笑皆非的感觉。毕竟刚刚还在吼着去死去死的家伙,下一刻却差点把他自己给玩死了。这怎么看都是有点喜剧的成分在。
当然,他现在还是不想让塞廖尔就这么死掉的。有些问题他还没有弄清楚,塞廖尔现在要是死掉的话,显然会让他感到头疼。所以当下,他蹲到了塞廖尔的身边,施展起了法术,稍微地治疗了一下他的身体。
而等到他像是大喘气一样,猛地发出剧烈的咳嗽,吐出带着血沫的浓痰的时候。小尚恩就毫不客气地拍了拍他的脸颊,对着他这么说道。
“真是让人意外啊。我本来以为你会给我一个巨大的惊喜的,但是我实在是没有想到,你居然会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这算是什么,特别节目吗?”
如果是平常的时候,塞廖尔肯定会破口大骂,甚至说会手脚并用,连牙齿也带上的想要从小尚恩的身上咬下一口肉来。但是现在,浑身都沉浸在无法忍受的剧痛之中,连呼吸都快要衰竭的他只能是如同死狗一般,对着小尚恩发出这样的声音。
“求求你,救命。我不想死,救救我,我不想死......”
像是他这样的人肯定是做不到看淡生死,视死如归的地步。所以小尚恩也并不奇怪刚刚还打生打死的他现在能对自己发出这样的求饶声。
只是,求饶归求饶,救不救他却是完全看自己意愿的事情。而这样的意愿显然是不强烈的,所以眼下他也只是呵呵一笑,然后就对着塞廖尔这样说道。
“你想活命?这可不容易。要知道,刚刚你可是对我喊着去死去死来着。我可不认为我会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人,能够对着刚刚还想要要我命的人网开一面。或许,现在给你一个痛快就是一个最好的结果,你说是不是呢?”
“不,不,不,饶我一命,饶我一命......”
塞廖尔哀嚎式的恳求让小尚恩啧啧有声地摇起了头来,显然,他对于塞廖尔的表现充满了不屑。不过,他现在也不是真的想要要了他的小命。所以当下的,他就这么对着塞廖尔说道。
“听着,伙计。你如果真的想要活命的话,那么就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的答案让我感到满意的话,那么也许我可以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你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话锋的转变让塞廖尔看到了希望,这个时候他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对着小尚恩点起了头来。
而看着他这样的答复,小尚恩也不再拐什么弯子,而是相当直接地对着他这么询问了起来。
“你的武器,这样的技术显然不是你这种黑道帮派能够拥有的。所以,告诉我你是从哪里弄来它的。那个给你武器的组织到底在哪,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组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