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延章对于她大闹一场是有心理准备的,“老三是中海集团的一把手,他避嫌。”
“避嫌?”纪席兰狠狠撕毁协议书,“梁璟是长子,我不配和翁琼争,可老二继承35%,你是打我脸吗!姚文姬出轨满城风雨,你戴了一顶好大的绿帽子,沦为上流圈的笑柄,她如今和姓张的奸夫藕断丝连,我不信你不知情。”
梁延章脑仁疼,“我和文姬离婚了,再嫁是她的自由,哪来的奸夫?”
纪席兰握拳,“你给老三3%的股份我也认了,你一分不给,外人怎么看待我们母子,你对我不满,凭什么殃及我儿子?老三也是你的骨血!”
“你是为了对外保全颜面,还是为了钱?”梁延章毫不留情。
纪席兰泪如雨下,“你太不公平了。”
“你讨公平是吗?”梁延章也烦了,“翁琼的娘家80年代出资一千万,我扩大了梁氏集团的规模,文姬生下一个儿子净身出户,老二为梁氏集团立下汗马功劳。你除了花钱享乐,为我教养出一个好儿子!老三处处和我作对!自从他任职中海集团,他分明有权力给梁氏集团招商引资,介绍工程,他做过吗?我选继承人,是发扬光大梁氏集团,不是监督梁氏集团的。”
方太太站在门外,示意保姆叩门。
看来大局已定。
梁迟徽是梁氏集团的新任董事长了,梁家未来的接班人。
方家攀上这样的夫婿,至少在物质条件上,是跨越阶层了。
若是安意成为梁家的二儿媳,梁迟徽上位后,安意便是梁家的当家女主人,地位要超过梁璟和梁纪深的妻子。
“谁啊。”纪席兰抹眼泪,打开门,“方太太?”
“梁夫人,我来探望亲戚,结果在水房撞见二公子与何小姐,这才知道梁董住院了。”
纪席兰邀请她进门,“你有心了。”
方太太客客气气和梁延章问好,“我空手来的,实在失礼了。”
“你送礼物,延章也用不上,最后出院扔了,梁家什么都不缺。”纪席兰挪了把椅子,让她坐。
她没坐,笑意盈盈的,“梁夫人,借一步说话?”
纪席兰一怔,“有事?”
方太太笑而不语。
她们一前一后往门口走,楼梯间忽然传来脚步声,逼近病房,下一秒,门推开,梁迟徽走进来,何桑在他身后端着盆,盆里是清洗过的病号服。
她看到方太太,十分有礼数,“方太太。”
方太太笑,“您也在,三公子呢?”
何桑撂下盆,“他在外省工作。”
方太太耐人寻味,“哦...三公子在外省,倒是辛苦您替他操持家务了,您担得起贤妻良母。”
梁迟徽听出她话里有话,神情凛冽盯着她。
方太太又冲他道贺,“恭喜二公子了,真正是商场实权派的新贵了。”
他漫不经心掸平袖子的折痕,没搭理她。
纪席兰拉门,“我们出去谈。”
“方先生最近一切顺利?”梁迟徽视线投向方太太。
“顺利的。”
他若有所思,“想要长长久久地顺利,难免劳心劳力,方太太是方先生的贤内助,多操心自家事,如果再为别人的事伤脑筋,方家兴许会陷入危机。”
梁迟徽声音清润温和,隐隐却有一丝威胁。
方太太仔细观察他,他面含浅笑,从容不迫,只是笑不达眼底,一股阴鸷的凉意。
不由打个寒战。
纪席兰等了半晌,方太太哑巴了似的,她莫名其妙,“方太太,你要讲什么?”
“我忘了...不是什么要紧事。”方太太勉强扯出笑,“你照顾梁董吧,我回家了,改日约你逛商场。”
方太太匆匆来,匆匆走,一眨眼消失在走廊。
保姆不明白她的心思,“您为什么不提了?”
“梁迟徽明显护着何桑,我告状,万一他朝老方下手呢。”
“先生和二公子没交集,您怕什么?”
方太太神色凝重,“梁迟徽在冀省的人脉不是一般的厉害,他报复谁,对方是招架不住的,我何必当面得罪他。”她用力捏紧手包,“我会另想办法达成安意的心愿。”
......
梁迟徽在病房坐到下午四点,何桑帮芳姐里里外外收拾着,他四点半离开医院,何桑也借口回一趟剧院,尾随他离开了。
他承诺两天之内找到供货商,解决梁纪深的麻烦,此刻,那两个人一定在他手中。
梁延章再如何运筹帷幄,也不敢在医院病房见那两人,四面八方都是摄像头,又要避开她和纪席兰,风险太大。
一不留神,露馅了。
纪席兰那性子,岂不天翻地覆了。
只有梁迟徽有机会亲自见他们。
诈骗一亿七千万,下半辈子是彻底废了,说服他们投案自首,需要大量金钱,大量诚意,必然会面谈。
她这两天跟紧了梁迟徽,会有收获的。
拍下照片交给顾江海,梁纪深攥着这个把柄,梁延章以后再坑他,也要三思了。
何桑车技不佳,好在市中心交通拥堵,梁迟徽的车速也慢,她凑合跟得上。
拐过一个十字路口,他泊了车。
进入对面的清风茶楼。
何桑来过这里,黎珍是常客,她爱喝西藏原汁原味的牦牛酥油奶茶,整个冀省,这家茶楼煮得最正宗,调饮师就是西藏汉子。
她下车,也进去。